午夜,迪斯咖啡厅。
昏暗的灯光,低迷的音乐,加上零星几桌客人的窃窃私语,让这里的氛围变得有些朦胧暧昧。
曼殊和水老爷进来的时候,服务生正趴在柜台上昏昏欲睡。
曼殊指着靠门的位置示意水老爷先坐下,然后她转身到服务生面前敲了敲柜台:醒醒,醒醒,来人了!
她说话的同时,将一个类似纸团的东西顺手丢进柜台内一个半开的抽屉里。
服务生一个激灵跳了起来,揉着眼睛连忙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小姐您来点什么?
曼殊不动声色道:来两杯咖啡,忙完你再睡。
曼殊,风鹰渡军测分局局长秘书,今年三十八岁,正是风姿绰约之时。
她今晚在局里加班到很晚,加完班在回家的路上碰到水老爷,便拉着水老爷进来喝一杯。
水老爷在军测分局是万能胶,逢人三分笑,见面自来熟,上到局长,下到司机,没有他不认识的。
曼殊是局长秘书,在局里是实力派人物,所以水老爷很注意巴结。
水老爷负责食堂,平日里做个好菜多给打点,年节发东西多给分点,一来二去赢得曼殊不少好感。
小恩小惠是水老爷的强项,那是运用的相当到位。他知道,女人吃这个。
咖啡上来了,曼殊端起来对水老爷道:水老爷,平日里承蒙照顾,总没机会谢谢,一杯咖啡聊表心意!
水老爷五大三粗做的是忙碌活,像舞厅咖啡厅这样的场所几乎很少光顾,更何况面前是局长秘书又是局里公认的大美人,有点受宠若惊。他连忙双手端起咖啡,堆下满脸笑意道:谢谢殊小姐抬爱,能为殊小姐做点小事是我水老爷的荣幸,谈不上一个谢字。
水老爷的绰号还是局长给起的,他长的白白胖胖像个弥陀佛,能说会道,不笑不说话,一说话满脸笑。
其实,这都是表象,内里水老爷可是个精明人儿,城府很深,交际很广,手眼通天。
按理说曼殊跟他没有工作交集,更扯不上私人关系。然而,在军测内部一切都是利益的需要,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哪怕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
曼殊在情报界不显山不露水,却做到了局长秘书的位置,在风鹰渡分局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足见其过人之处。
大辕军测的权利很大,除了监控军队外,还监管着大批的军用物质。而曼殊,在风鹰渡分局就掌管着替局长签署文件和批条子的权利,这就使她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
水老爷坐在这灯光交错音乐回荡的咖啡厅里,面对华贵丰盈的妇人,即便他久经风浪也禁不住有点心神摇曳。他想,如果能攀上这个女人,今后的路面就更宽阔了,要是再能发生点别的什么事儿,那可真是。。。想到这,水老爷傻傻地笑了。
"水老爷,想起什么好事了?"曼殊摇晃着手里的咖啡轻声问道。
水老爷猛地回过神来,两个饱经风霜的胖脸蛋子竟然微微发热。他急忙端起咖啡掩饰道:能跟殊小姐在一起喝咖啡,我水老爷心里喜欢的不得了,来,我敬你一杯!
曼殊身为秘书,掌管着分局所有人员的档案,但她一直对水老爷的身份挺好奇。她抿了一口咖啡道:水老爷人缘好,结交广,黑白两道都吃得开,以后还请多多照应。
几句话夸的水老爷有点飘飘然,他笑嘻嘻道:哪里哪里,只不过朋友多些,道上人都给点薄面而已。以后殊小姐有用得着的尽管言语一声,我水老爷定当效犬马之劳。
曼殊放下咖啡莞尔一笑,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水老爷好像是1937年进到大辕军测吧?
这一问,让水老爷倒吸一口凉气。他明明是1939年进的大辕军测,她作为管理档案的怎么会把这个说错?是有意还是无意?
1937这个年份,正是水老爷一个最不想让人知道的死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