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摇头狮子 于 2018-1-29 02:05 编辑
昨晚二刷《双旗镇刀客》,说下感受:
《双》是一个关于少年刀客成长的故事,武侠的内容,用美国西部类型片的形式来表现。
我忘了是何平还是芦苇,在一个访谈中提到:之所以采取西部片的形式,是因为大陆不擅长武侠,若是仿照香港的拍法,无法超越不说,资金也不允许。所以就搞了这么一个有趣的形式,也算比较新颖和另类。
比较有意思的是《双》为了避短,战斗场面唯快不破,基本都是靠凌厉的剪辑一招见分晓,还有个不二法门就是大风加烟雾,颇有黑泽明的风格。
至于扬长,一要说《双》的美术风格,特么一个小镇确实选得牛逼,一个黑加土黄,加上一点红。有人说是辛德勒名单里的红衣女孩,其实他们不知道,这也是早期国产美术的不二法宝,第五代导演都喜欢这么搞,黄土地、老井、包括红高粱、大红灯笼高高挂……
二要说《双》的镜头写意抒情,就是俩个字:土+糙,美其名曰质感,也属于百试百灵啊。说到这里不得不笑一下他的低调,我想当初那批设备的宽容度应该是不怎么样,拍的孙海英黢黑黢黑的,有点搞笑。
第三个就是说《双》的人物渲染策略也很对路,尤其是鲜明的众生相。这个现在周星驰好像也喜欢这么搞,在配角身上发力挖掘。当然,《双》人物也是配合了那种又土又糙还黄不拉叽的美术风格,很拿分。
深究起来,就要说到成长,这是内容嘛。什么样的内容,决定了什么样的形式。
跟一个朋友聊起,成长主题是最难搞的,因为要有转变,就要有内因,还要有触发点。我其实是不喜欢那种小人物励志式的写法:一个人抱着某种信仰坚持到死,最后成功了。比如保尔柯察金孙少平。
这种模式,首先是对成功的界定就有洗脑之嫌。有钱了有地位了被人纪念就是成功?这是一个说不得也说不清的问题,举个简单例子,董存瑞算不算成功?
其次,这种坚持的出发点也不好评估,毕竟,同是神话故事,我们一边赞扬愚公移山的傻子精神,一边又嘲笑精卫填海的不自量力。信仰的力量是一把双刃剑,弄不好就成造神了,不接地气,要想弄好,在国内很难,稍不留神就有拍马屁之嫌。
成长是需要转变的,转变越大,主题越厚重。沙威的纵身一跳,成就了悲惨世界的伟大。
《双》中丈人跟一个客人谈及他不认亲的理由,这个理由就是父爱,是担心少年保护不了好妹。他的转变恰恰植根于此,是自己的无能和少年的前途。
转变最怕的就是突兀,铁匠的前倨后恭,缺少铺垫,按说是有些奇怪的。好在,他前面死了一个丈人,后面死了一个醉汉,铁匠夹在中间,营造了一种奇怪的仪式感,就把他忽略了。
少年的转变是克服恐惧,这是个很小的情节,说实话其实是有点闹心的。因为你先要刻画一个人的恐惧,否则谈不上克服。而这种内心恐惧的场面描写实在是无法展开,我想,这也是何平在《双》的生态上下功夫的原因。
所以《双》中讨巧用了一个孩子,把恐惧一股脑打包在谁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成长里,也勉强说得过去。这样,沙里飞的狡猾、丈人的世故、好妹从讨厌到喜欢,都成了少年刀客成长里的一碗杂碎面,虽然杂了一些,也还有点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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