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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雪宿芙蓉山主人
唐 刘长卿
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那一天,雪下得特别大,景山坳漫山遍野白茫茫的一片,傍晚时分,爹爹远远的就招呼景岚:“岚儿快来!”景岚顾不上套上大袄就奔出屋门,看到爹爹扶着一个人蹒跚而来。“发生什么事了爹?”她边问边帮爹爹扶住那人,这才看清他的左脚受伤了。“他踩到我下的套子了。”爹爹气喘吁吁的回了一句。两人七手八脚的把那人扶回屋里,安置在炕上,爹爹随手把打回的猎物扔在屋角,嘀咕了一声:“雪下这么大,都打不到猎物,昨天下的套子也只套到一只野兔,却套到一个大活人。”
景岚帮爹爹拍拍身上的雪花,接过爹爹的猎枪,挂在壁上说:“爹你也上炕,炕上暖和。”又利索地到里屋拿出一瓶老白干递给爹爹,爹爹打猎也经常受伤,都是用老白干清洗伤口消毒。爹爹卷起那人的裤脚,看了一下伤口:“还好,这是套兔子的,套子小,你伤口也不深,清洗一下,家里有自制的膏药,敷一下,过几天就没事了。”话音一落,景岚已经递上膏药。“不打紧,是我太不小心了。雪大,看不清路,误踩了。”受伤的那个人声音清朗,景岚这才抬眼看了他一眼,眼如朗星,眉如浓墨,他也正抬眼看景岚,景岚倒也不羞怯,也直直看他。
老猎狗黑鼻在景岚脚前脚后乱窜,鼻子呼呼声响,“黑鼻,知道你饿了,别捣乱,我等会就给你吃的。”景岚拍了一下黑鼻的头,黑鼻乖乖的卧到炕边。
大雪下了几天,爹爹没出门,景岚也专心照顾受伤的那个人。知道了那人的名字叫刘晓东,家中生活困难,堂哥在军中做事,当了旅长,他准备去投靠他找点出路,不想途中遇雪,迷了路,还误踩套子,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景岚知悉他的境况,更是悉心照顾,耳鬓厮磨,两人的心里都像揣了一只兔子,呼欲即出,却又只是一个眼神的交汇,一个动作的缠绵。
十天后,晓东脚伤痊愈,辞别上路。临别,景岚送他一件自己缝的布衣,晓东把布纽扣拆下一个,递给景岚:“此扣如我心,只为你一人结。我出山去找前程,等我飞黄腾达,自来接你。如有凶险,我一定会捎消息于你,若没消息就是我安好。”
二十年过去了,黑鼻进了土,父亲也离世,周围的三两个邻居也都搬出山去,景岚却说“我不走,我走了晓东会找不到我的。”她先后养了三只猎狗,都叫黑鼻。
一日,景岚辗转收到一封来自台湾的信,信里只有三个字:“我没变。”景岚回复也只四个字:“我也没变。”
又一日大雪,景岚拿出放在匣子里的布纽扣细细端详,忽然,听到黑鼻在门外叫了起来,她出门一看,那个梦里呼唤的人就站在面前,他递给景岚一个包裹,里面是那件布衣,虽颜色浅淡,但看出来没穿过,保存得很干净。景岚拿出针线,把那枚纽扣缝上,一抬头,晓东泪眼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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