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秋天好像来得比往年晚,水泥城里的几棵长年绿色植物也没有无边萧萧落木的景色可以欣赏,虽然季节里的秋天已经来临了一段时间,穿着短裙和T恤的夏天却一点也不想在季节里引退,但一年一度的干部公共课培训季又到了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我们的心头终于感觉到一种秋天的凉意。我们的领导一如既往地认为我们是可以和孙悟空一样拔一根毫毛就可以变出另一个自己的复制版,于是排班表里总是会出现神一样的状况:同一个人,既同时在医院上班,又同时在党校听课。如若我们弱弱地举手说,自己并没有学会那个神功的时候,领导看你的眼神,总好像看着一只刚出壳的菜鸟,而且他们也总是会有一个神回复:“上课的时候并没有那么严格,去和不去,都是一样的结果,应付罢了。”但我们郁闷的是,既然是应付,那直接就把考卷发来科室,让大家抄一抄上交就好,为什么总是还有培训这个流程呢?
我的培训时间,就这样的安排在了夜班下班后。好像领导们认为所有的夜都是安静的夜祥和的夜,但事实是下半夜交接班后我接诊了三个新入院的产妇,其中有个分娩了,后来又发生了产后大出血,所有的事情做完的时候已经8:15,匆忙的啃了一片面包,就去赶8:30分的培训。于是,在课堂上,我就不出所料地睡着了。老师讲的什么内容,我一字也没听到。
回家后,做了午饭,实在是没精神吃了,啃了一个馒头,就把自己抛床上,眼睛阖上之前残存的一点意识,还记得把手机定时,因为下午15:00要考试,就提早半小时让铃声把我叫醒吧,响铃时间设定为定为16:30,没发觉任何不妥,睡得很安心。
依稀的做了一个意境模糊的梦,电话铃响了,朦胧睡眼看到了一个陌生号码,迷糊的还是按了接听,电话里的人语气着急地说:“香姐,你下午不是要考试吗?怎么还没来?”我迷糊地回应:“是,不是3:00才开始?”“现在就3点了啊!”对方很坚定地回答。我所有的睡虫一下子消逝的无影无踪,机体所有的细胞在一瞬间都进入了应急状态,从床上一蹦而起,洗脸、换衣服、穿鞋子。。。。一系列的动作花的时间不到两分钟,一路绿灯赶到党校,监考的老师考卷还没发完呢。
我举手要了考卷,坐下喘息的时候同桌问了一句:“睡过头了?夜班吗?”我说:“是,但奇怪的是我定的闹铃还没响呢,也不知道谁给我打的电话叫我来考试。”“是我打的,是碧花姐让我打的。”我记起早上来上课的时候和同急诊科的碧花发牢骚说夜班还要来上课,累死了。可能她下午看到我的坐位考试时间到了还空着,一猜就知道是睡过头了,赶紧找人打电话吧,因为和我同桌的小姑娘我不认识呢,我不知道碧花怎么找到我的电话号码,也不知道为什么让那个小姑娘打电话而不是自己打。我知道的是如果不是这一通电话,我肯定毫无悬念地16:30醒来,想要赶15:00的考试,即使用了光年穿梭机,也赶不上的。
平时与碧花的交集很少,因为不是同一个科室,谈不上交情,仅仅是一句牢骚,她却记得了我夜班可能会睡过头,而且隔着一张课桌,她还是注意到了我没赶上考试时间,这样的小关注,让我的心头悄然的滋生了一抹暖意。考完试,我也没有对她说一声谢谢,只问了一声:“是你让打的电话啊?”她说:“是。”然后我们都收拾了书笔离开了教室,步下楼梯的时候,一片龙眼树的黄叶落在我的肩上,秋,好像真的到了,但我分明没有感觉到秋凉,因为我揣着碧花给我的一抹暖,这个秋季一定都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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