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安生 于 2013-7-14 02:58 编辑
早晨，他醒了，在黑暗中扭动身子，想让自己以最舒服姿势再睡一会儿。床吱吱作响，嘎吱嘎吱的声音如窗外叽叽喳喳的鸟群。他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在黑暗中感受一夜的睡眠，得到的结果是非常满意。昨天晚上点了蚊香，要不然会让人受死。哼，蚊子，一个吸人血的软体动物，拿着自己的生命赌博，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赌徒。狡猾、奸诈、不易捕捉，却是人类的天敌。
一动没动的过了大约十分钟，倾听了一会儿马路上飞驰汽车的隆隆声、窗户外玩耍的孩子与妈妈的说话声、树枝上鸟群的鸣叫及走道里大妈打扫卫生的吱吱声。他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七点半，还好。然后光着膀子爬下床，拉开窗帘，打开窗户，让屋外干净的晨风吹进屋子，让屋子里一夜沉闷的空气逸散、消失。天气很好，风很大，没有阳光，不像是要下雨的天气，这样最好，容易出行。风吹过他的脸颊，吹过他白皙的胸膛，一阵冰凉。他就那样站着，让风在皮肤表面的毛孔里走进走出，似乎想让风吹去一夜身体上沉积的尘埃。大概十分钟的样子过后，他离开窗户，从椅背上拿起一件白色的带有深绿线条的棉质衬衫，从头上套下，滑过前胸与脊背被风吹冷了的肌肤，然后坐在床沿，从椅子上拿起昨晚放下的黄山牌普皖烟，抽出一支，点燃。呼呼的烟丝在燃烧，忽明忽暗，青烟袅袅，在屋内弥漫。从口或经过鼻子喷出，偶尔经过肺部。烟，奇妙而又奇怪的东西，又爱又恨，让人欲罢不能。深深的吸一口，将淡蓝的烟雾吐出，再吸，如此循环，每日必备的功课。再吸一口，深呼吸，慢慢吐出，最后掐灭烟头，丢弃在床下的玻璃烟灰缸里。一支已经足够，已经让人舒服了许多，飘渺了许多。现在呢？哦，肚子。发胀的需赶紧解决的肚子。纸巾，被我放在客厅里的桌子上。他套上拖鞋，走到客厅，从桌子上拿起没有开封的纸巾，打开。约莫着，撕下柔软的雪白的一段。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电视。比赛，他想。要不要打开电视？等一下，先解决内部问题。他走到卫生间，打下抽水马桶挡板，褪下短裤，后蹲，让屁股与冰凉的瓷质挡板相互接触。尿意上涌，开始哼哼唧唧。一夜身体内部的积累缓缓下滑，再深深叹一口气。哦，舒服。每天一层不变，这说明消化系统挺好。
哼哼唧唧，哼哼唧唧。淡黄的液体顺着滚圆的屁股流出，啪嗒啪嗒敲击水面。抽水马桶就是不好，让人心惊胆战，始终小心飞溅起来的水花与屁股接触，真是麻烦。发明这个马桶的人儿不知道被人骂了多少遍，被问候了多少辈祖宗。但抽水马桶却在世界普及。宾馆、房屋、公共厕所，多少个屁股在这样的地方来来回回，走了又去。亲密接触。然后哼哼唧唧。最后是纸巾。
让身体放松，再放松。让脑袋清醒，再清醒。多少个伟大的事件源自厕所？一个让眼睛厌烦，让鼻子直皱，让嘴巴想吐的地方。他把腰杆子伸直，让两只手支在膝盖上，眼睛盯着墙壁上贴着的镜子，嘴里呼呼的出着气。应该把手机拿在手里，看看新闻，浏览浏览网页，现在人的常规做法。一想到手机，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女人，每天至少一个电话的女人。两两相隔，通过一条无形的线让彼此知道对方的存在。轻轻诉说，轻轻诉说，每天几乎相同的话题。单调的生活。也许在一起会有所不同，会改变许多，但在一起也有在一起的难处，谁也说不准。他的眼前浮现了一张脸，一张光泽闪闪的小巧的椭圆形脸，细嫩，光滑，眼眸恬静、释然，如秋雨过后有着阳光的天空。在空气中，他对这张脸笑了笑，看到这张脸慢慢在镜中消失。他低下眼帘，叹了一口气，好一会儿让脑袋处在真空状态里。日子如一潭谁也搅不开的死水，轻轻荡漾着不为人知的臭味。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童年时光。微弱的、点滴的碎片开始呈现，如一幅幅不完整的有待修剪的图画。一个小女孩的形象如一束刺眼的光，一下子钻进了他的脑海，他似乎感觉到了这个多年之后突然出现的女孩轻轻的呼吸声，柔软，带着些许身体内部的刺激，如一颗等待绽放的荔枝。又是轻轻地叹息，他自嘲的笑了笑，在这样一个早晨，尤其是在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想的太多。用上一些力气，感觉一下，尽量让身体内部顺畅，让肠道润滑。哦，可以了，完成任务。舒畅。纸巾。折叠，再折叠，最后丢弃，对于人类失去原有价值，在角落里霉烂、成灰，然后促进植物成长，再纸巾，再利用。
他拉紧裤腰带，扭动着腰姿，想让短促的来自腿部的疲惫放松。他对着镜子认真的看着自己的脸，想知道经过一个夜，自己脸庞的变化，但发现甚少，他觉得夜，短促的夜微风一般在他的脸颊上擦了一下。他的两只眼神有些迷离，这是因为刚睡醒；还有挂在眼角的眼屎，他用手扣了一下并擦了擦眼睛；那些处在头顶最高处的头发张狂而凌乱，随着头的晃动摇摆如一首歌。他用手压了压这些头发，没有效果。昨晚洗头过后，头发还没有干，人就睡着了。这些头发是梦的制作品。胡子看起来长长了一些，已经几天未刮，黑黪黪的，等待拿着剃须刀的手。接吻，带着胡子的接吻她不喜欢，胡子会让她的嘴巴不好受，但有时她又不让我刮掉胡子，说这样的我更加让她着迷。这是不是意味着我还不够成熟，靠着胡子来维持自己男人的形象？该刷牙了，不用想太多。他将牙膏挤在牙刷上，让雪白的亮晶晶的牙膏微微的陷进牙刷里。牙膏，牙刷，然后是牙齿。这是不是叫三位一体？是一个神？还是一款游戏？有些分不清，还是刷牙吧。他将粘着牙膏的牙刷放在嘴里，轻轻搅动起来，带着薄荷香的泡沫在嘴里翻转、膨胀。牙刷与牙齿快速摩擦，牙膏在分解、消失，带来泡沫，带走残留在牙齿上的渣滓。嗤嗤——嗤嗤，泡沫，泡沫里的渣滓，源自嘴唇或口。
黑人牙膏，有着薄荷香的黑人牙膏，多么奇怪的名字。他簌了口，确定嘴巴里已经没有泡沫，他哈了一口气，感受了一下来自嘴巴内部的清爽，觉得整个人精神了许多。洗脸吧，清洗脸上的灰尘，眉毛、鼻子、耳朵及脖子上的灰尘，让整个头部舒服舒服。
哗啦啦的水声。凉爽、怡人。如穿过肩膀带着凉意柔软的手，让人放心。觉得安全。看来要去找她了，已经多少天未见面？思念让人感觉可耻又疲惫。那句诗怎么说来着？哦，对了。思念是一支羽毛。羽毛，多么飘渺的羽毛呀，在鸟儿的翅膀上，总是在飞。还是把她放在一边，先料理脸上的水珠吧。于是他从搭杆上拿起毛巾，毛巾上有一股汗味，他就用水洗了又洗，然后清理脸上、脖子，与耳朵上的水珠。再洗，最后清理一遍。把毛巾拿到阳台上凉起来吧，今天没有阳光，但有风，有风也能起作用。
他拿起衣服撑，让毛巾折叠，舒张的披在衣服撑两边，然后挂起。风吹着毛巾，左右摇摆。太阳还是没有出现，真是好天气。哦，已经八点了，出门的最好时光。
他又走进卫生间，对着镜子看了看，理了理头发。自己觉得还满意。走进里屋，坐在床上穿牛仔裤。肚子有些瘪，很饿。嗯，去万春吃早饭，已经好久没有去了。想念那些油葱饼、豆浆与老婆饼。怀念流口水的日子。 网鞋面有些脏，网鞋面一直很脏，算了吧，就这样。谁也不会去注意你脚上的鞋。
他穿戴完毕，站在门口想了想，还有什么没有带的。银行卡、钱、钱包，在牛仔裤口袋里鼓鼓的，手机，在牛仔裤另一个口袋里，也很鼓。钥匙，嗯，也在。对了，垃圾。
他重新走进屋子。将几天没有倒过的垃圾袋从垃圾桶里拎出，放在走道的门边。重新给垃圾桶套上新的垃圾袋。客厅里很乱，客厅里一直都乱，缺少一只打理的手。他在门边站了片刻，没有去触动客厅里的任何东西，还是保持原样吧，这里基本上不会有人来。
哦，对了电视。今天有马刺对勇士的比赛。我想看看库里。我想看看萌神库里，长着一张天生卖萌的脸庞，却是一个冷血杀手。一箭穿心，招招致命。他让马刺苦不堪言却有着一双玻璃脚。嗯，萌神库里有着一双玻璃脚，让看着的人难受。
还是走吧，去万春。我的肚子在饿。再说，我不是勇士的球迷，我不是库里的球迷。倒霉的湖人呀，他在心中感慨。然后关紧房门。他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想着还有什么拉下的。最后拎起门边的垃圾袋，走下楼梯。清洁工正在清扫楼梯。
风很大，风从东边吹来，让五月的天气神清气爽。垃圾桶就在公寓门外。早晨，清洁工们将大大的绿色垃圾桶里的垃圾清理干净，拉到远方，丢弃或处理，垃圾桶一声不响。垃圾桶安静的呆着，等着垃圾，等着拎着垃圾的手，垃圾桶还是一声不响——任何事物无法引起垃圾桶情绪上的波动。他将垃圾丢弃，伸头向垃圾桶内看了一眼，几只绿头苍蝇飞来飞去，嗡嗡作响。
他顺着由洁白碎石铺成的弯曲的小径向大门走去。一位骑着电瓶车的妇女由大门而来，他让道，让电瓶车从身旁走过。这是一位到万春买菜的妇女。生活，实实在在的生活，洗菜淘米的生活。白色铁制围栏外的马路上的汽车呼啸而来，呼啸而去。他经过由保安把守的大门，来到清水河路。取钱，然后存钱。中国银行。ATM机，伟大的发明。既然她提出要求，那就满足吧。男人么，总是要为以后打算，为她打算。可是钱——钱——
他重新走在路边树下的青石砖铺成的路上。清水河路上汽车不多，而骑着电瓶车的女士则来来回回，或买菜或上班，忙的不亦乐乎，这亦是生活。
路对面是一个大概有一里多长的树林，树林边是一条河，河对面则是已经被遗弃的村庄。站在河这边可以清楚的看到断痕瓦砾。一片废墟。废墟旁，有着一家锯木厂。可以看到对面河岸上堆积起来的一对对排放整齐的方形锯木。拉着锯木的卡车来来回回，人来人往。
林子，一个荒凉而充满生机的世界。断枝横陈，枯草满地。坟墓，埋人的地方，露出腐朽的棺材板。谁打开了你最后的遮羞布？埋着你的是谁？你又是谁？昆虫在飞翔，爬进爬出，伸出触角，寻找食物。哦，似乎触到了尘土里一根枯黑的大腿骨，然后睁着咕噜噜的绿眼睛，好奇的看，嘴里牙齿如翅膀一般在轻轻展动，似乎想咬，但不确定。树梢上，鸟雀，扑打着翅膀，飞来飞去，一如既往的欢乐。
女人，路那头走来了一位打着阳伞的女人。有太阳么？他抬头看了看，没有，有风，他继续行走。嗯。看不到女人的脸，被阳伞遮住了。女人上身穿着一件米色单褂，单褂里波涛汹涌，看起来性欲极强。大概差不多，这是一个大象一般的女子，有着大象一般的腿，然后是丝袜。黑色的。
他们彼此擦着肩膀，经过对方，他没有看到女人的脸。回头再看，风在吹起女人很好看的披在肩膀上的头发。今晚，谁将睡在你的床头，你又将为谁熄灯。
孩子，一个虚无缥缈在回忆中成型的孩子。有着怎样的脸庞？他将经历谁？三年级。儿童的年代。他对同班的一个女孩产生幻想，对女孩修长的手及举起手回答问题时亮晶晶的指甲产生幻想。一股性的冲动。孩子该多大。12岁？不，错了，孩子已经四年级。有着犹如云朵一般的思想。天真、有趣。
扫地工人。清洁工，在清理树上落下的树叶。黄衣服，带着鸭舌帽。生动的生活。我在此刻经过你，经过一张油黄的由岁月编织的脸。沉默寡言。用双手劳动。安家，然后等待收割。安静的坟头，在四月燃起青烟。
爷爷，一个生动而遥远的名字，就要从记忆中缺失。如一段历史。无端想起。应该用笔去书写，让他存在。童年，两段历史重叠，或者三段。我总是在经历人。还原，再还原。记忆的手。谁能让真实再现？生活不是一部小说，生活不仅仅是一部小说。但小说为生活服务。小说在努力的书写生活。生活——还原——生活——还原。
我走的有些慢。天气凉爽，有利于散步。红绿灯，左拐，然后是杨清河路。红绿灯，一个胆战心惊的名字。呼啸而过的汽车，无端的恐惧。马路中央，那双眼睛在对着谁？
四十九路公交车站牌。不，我不需要。早晨的散步让人心情舒畅。于是他继续走。东兴管业、物流公司、德豪润达、公交车站牌、艺术学校，又是红绿灯，然后是万春中学。他继续向前右转，走到万春中路。邮局已经不远。就在万春新苑大门边，玻璃门上有着绿色装饰的房子。
万春中学公交车站牌。女人。等着四十九路公交车的美丽女人，用侧面对着我。走近些，再走近些。闻一闻、嗅一嗅披在后背上的头发。让人陶醉的侧脸。唯美、白皙、微微而笑。你在想谁？银白色的天空一般的丝织罩衫。娇嫩的肩膀、白皙的胳膊、诱人的胸脯。罩衫，该死的罩衫。
放轻脚步，放慢速度，踮起脚尖，然后目不转睛。没有带眼镜是最大的失误。不用着急，就要经过，一生中唯一的一次短暂经过。与美擦着肩。
她没有回头。我无法看到她全部的脸，要不要到马路对面，或者从她面前？对面太远，从她面前我不知道有没有勇气抬头。就这样吧，轻轻地，如轻风一般地经过。我会闻到香气。
无声无息地，我行着注目礼，然后走过，感谢吹过她而又经过我的风。风，轻轻地吹着女人盖过脚裸的黑色长裙，长裙包裹大腿，轻轻抚摸，柔和如猫的尾巴。
女人。我12岁的时候你在做什么？四年级的儿童，幻想着另一个裸体的女孩。那个因为成绩在县里报纸上出现过的女孩，有着怎样的致命的诱惑。用方块字书写你也书写我的运行轨迹，这是我现在对你的唯一拥有。你并不知道。女孩，说声再见。
女人。我的刚刚经过没有惊动你身上的一粒灰尘，但风为我送来了你身体的香味。看着你另一面的侧影，我用心在提笔书写。这亦是你与我之间的唯一联系。你亦不知道。女人，经过风，对你说声再见。
心情。红绿灯。低头走路的人。哦，肚子，仍旧在饿渴望食物的肚子。用眼睛去寻找。
“给我来两块钱的葱油饼。”
“这就好。”
“还有豆浆。”
“给你葱油饼，还有豆浆。总共三块钱。”
他接过卖葱油饼的阿姨用纸质袋子装着的葱油饼，在鼻子上闻了闻，有些迫不及待。他付了钱，一边走一边吃。久违的感觉涌上心头。葱油饼用牙齿撕咬，经过喉咙与肠道，进入胃部，然后是胃的蠕动，消化与分解。蠕动继续，但饿已经不在。食物慢慢消失，还有豆浆。盛装食物的身体，复杂的结构。大自然的神奇，美妙绝伦。
邮局，邮局。有着玻璃门及绿色装饰的地方。口还在渴。冰红茶。邮局旁有超市，不急，先取小票。
他走进邮局。总共三个窗口，两个穿着超短裙的女生占住一、二号窗口，三号窗口挤满了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五排铁制宽椅上坐着一些人。不管它，先取票。
他走到取票机前，看着屏幕，看着屏幕上显示的个人业务，然后点击，下面出票口出现了小白纸条，059号。他抬头看了看窗口上方的提示，050号。嗯，我前面还有八个人，不急，先去买红茶。
他走出邮局，经过ATM机及万春酒店门口，一个大概三十多岁的女人正在用水冲洗网状的绿色塑料隔水板。水从软管流出，水流哗哗，湿了一地。他踮起叫，小心翼翼的经过湿地，避开水坑，来到超市。他打开冰柜，从冰柜隔层上拿出小瓶红茶。很凉。他关闭冰柜门，走到收银台，付款，然后拧开红茶的盖子。仰起头喝了一口，很凉，一直凉到心底。往回走时，女人依旧在刷隔水板。他向女人望了一眼，女人正对着他弯着腰。他看到了女人晃动着的两只半个乳房及深深的乳沟。他抬步向邮局走去。
号码已经排到了052，比想象中快。他在最后一排的椅子上坐下，一边等待一边喝着冰红茶。两个五六岁的孩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忽上忽下，女孩手里拿着一个已经吃了一半的包子。
存钱，一点一点。平凡而单调。生活。忙忙碌碌的生活。
一个抱着孩子的老妇女及年轻一些有着娇美面容的妇人走了进来。她们取完票，在他前一排靠右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她现在如何？要不然给她打一个电话？还是等一下吧，等一下把事情办好再打也不迟，估计她也会高兴。女人呀，家庭性群居动物。
他把目光放在窗口上方闪烁的号码上，还是053，还有6个人，效率有些慢。慢慢等着吧，反正你今天也没有什么事要做。那两个孩子还在他侧边的椅子上爬来爬去。男孩竟坐在了椅背上。而女孩呢，则在椅子上爬来爬去，看吧，包子里的粉丝馅都掉了吧，竟还用手去把椅子上的馅子捏起来放在嘴里，也够淘气。不过这个男孩可就不像话啦，用脚去踩女孩仍在捡的粉丝馅。刚刚成长的孩子们哟，怎么才能让人省心。她昨天晚上怎么说来着，在看育儿的书。还问我对小孩子的看法，真是女人呀，有时候天真起来让人不知所措。
女孩撇起了嘴，看样子就要哭了。但终究没有哭，她的妈妈来了，坐在椅子上，她在妈妈的怀里撒起娇来，看样子是忘记了刚刚男孩欺负她的事。真是可爱而又让人捉摸不定的孩子。能有一个孩子在自己身边吵来吵去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吧。这可能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十五分钟已经过去了，号码已经排到了056，还算快，再等等吧，反正已经很习惯了。等待是中国人很习惯也必须习惯的事。喝一口红茶，调节调节吧。他拿起放在一边椅子上的红茶，打开瓶盖，大大的喝了一口，甜甜的带着些许涩的红茶顺着喉结一溜而下，如冬日湿热的唇，舒暖身心。
他拿出放在后口袋里的小票看了看。逾期无效，请重新取票。真是让人担心的数字，看来要小心，已经等了半个小时，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问题。半个小时没有问题，一个小时也要忍受等待，但如果错过半个小时再重新来过可就让人要抓狂了。看吧，已经来到了058，就要轮到我了。要小心。他用手摸了摸牛仔裤口袋装着钱的鼓鼓的钱包。眼睛则不停的盯着窗口。
存钱。哼哼，娘们大脑深处根深蒂固的想法，仿佛从园子里带来，无法浇灭。
2好窗口的广播终于响起了059号，等待的尽头呀。他走到2号窗口，坐在软凳子上。
“存钱。”他对女工作人员说。
“把钱拿出来。”
他掏出钱包，从夹子里拿出火红的厚厚一打，从小小的窗口交给工作人员。厚厚的一打，经过我的手，然后在未来的某一个日子里消失，如湿泥里的水。存钱，存钱，要命的存钱。
“多少钱？”
“2万。”
女工作人员将钱捋好，放在数钱机里。呼呼呼，数钱机在高速运转，一张盖过一张。迅速而快捷。我爱红老头毛爷爷。数钱机上的数字在100上停住了。然后又是另一个一百，丝毫未错。
“卡。”工作人员说。
他把邮政卡放在窗口的台子上。工作人员，拿起卡。一会儿之后。 “好了。”她说。 “这么快？” “存钱而已。” 他走出邮局，走到有大风吹过的大街上。然后拿出手机。拨通号码。
“喂——”他说。
“什么事呀。”电话那头问。
“钱存了。两万。”
“哦。存了呀。”那头说。
“是的。”他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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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14 2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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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我写了一个让你们恶心而又无耻的文，大家拍吧。
偶。。。偶。。。岔气。。。小破哥突然的转型，咋就介么。。。介么翻天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