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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飞越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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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3-6-15 22:17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雪夜听风 于 2013-6-15 22:21 编辑

在积雪在岩窝风中,疲惫不堪的白色小公马终于忍耐不住严寒的侵袭使勒住僵绳的手剧烈地颤抖。。

秋去冬来,沃斯喀雄雪山像梦醒后的一段停在眼皮上的阳光样真实地耸立在高原的东北部。十一月的下旬,北方天空刮来了日紧一日的寒风,就在阴霾聚积的下午第一场雪来临,落在地上的秋天的树叶已经不再缤纷鲜丽,而变得干枯易于破碎,流浪的风把所有的树叶从高处吹向低处。

整个干孜公盖山地呈现着一派萧瑟的景象,降雪的日子像泡沫似在山地和人的心灵之间,填充着破灭的失落。雪是那样慷慨而大方的飘洒,给人降沉的宁静、幻想,把心灵中的尘埃吸附席卷。

但是,对于分局刑警队长大江而言,这个冬季由自然的衰变到人的松懈始终在心中暗伏着危机,或许是刑警的职业铸就了他的性格,像某些时兴的花样来得快,去得也快。无法更改的倒是大江十几年的刑警生活练就的那种钢质劲儿;一个接一个的案子,接警、出动、调查、告捷、或失败。单调重复,枯燥乏味,可能是无法更改的脾气和这种职业注定的奔波命运,使大江队长几乎变得冷酷,铁石心肠一般,养成使人感到像岩石一样厚重和充实的沉默,这应该是一种男人身上日益褪化的品格;刚毅、执着,无所畏惧,敢于挺身而出,像雄鹰一样。

诺思认为这样的人作朋友心里始终有着信赖,踏实的感觉。对大江充满着对英雄的景仰。

那天,刑警队的电话像平时一样骤然地响起来,大江有种不妙的预感,昨天中午交警队长在职工食堂打饭时碰到大江,开了一句玩笑:“唔,刑警队的生意不好,大江队长都没有精神啦。”诺思不太明白,只有大江和刑警队员们心里清楚,有案子个个提神似来劲,破了案更来劲。但在一般平静的日子,又倍感枯燥无聊。一个刚从警校毕业不到半年的新同志叹道:“昨个还不发案。”说完这句,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便被大江狠狠骂了一通;命贱是么,发案,发案,你盼着是吧,撑饱了瞎想嘛,乌鸦!

雪使得下午阳光开始黯淡后,从北方吹来的风裹着大片的阴云而来时降落的。仿佛是在宣告干孜公盖山地现在开始步入漫长的冬季。幕布合拢后,来不及品味演出,甚至来不及迎接冬季来临的准备,刑警队大江队长从一片昏噩的梦境之中睁开了眼睛。

在大江起床。穿衣,取出那支“六。四”式手枪弄出的响动声中,诺思被突如其来的灯光惊醒,那炽热的光芒使他感到一阵眩晕。诺思看见大江套上那双44码的马靴,双脚“叮咚”踏在地板上,“咚咚咚”走下木楼,大步迈进值班室操起电话。

我是大江,什么?你大声点,别急。

午夜后半小时,郎寨发生一宗凶杀案。



十二月的山地,草木枯萎,河水日渐趋于平缓,天空聚集着成群结队的寒鸦,在空旷的山谷哀啼。谷中的郎寨笼罩在一片炊烟飘渺之中。月亮西斜的时候,“二木头”色朗汪介惊恐地逃出寨子背靠群山的小路,从坡地里一把牵过那匹游走的白马的缰绳,翻身跳上马背,开始了飞越雪山的亡命生涯。

“二木头”色朗汪介策马在崎岖的林间小径狂奔,乘着夜色,很快消失在山口的深处……



诺思穿上防寒服紧跟着刑警队长大江几乎一步不差地步入值班室;心里涌上无法遏止的兴奋和冲动。诺思听着大江和部署。在电话中刑警长大江高郎寨派出所下达了命令:我决定兵分三路,一路由王所长从东南方向,争取在黎明之前到达3号地区设卡堵截,不放过任何一辆车辆,一路由胡指导员从西南方向,直插铜鹿台山脚下,堵死案犯南逃之路……

大江停了停,深吸一口气;另一路由我带领刑警队绕道黑水河去铜鹿山的西侧,在沃斯喀雄雪山的背后埋伏。大江最后几乎是冲着话筒吼叫起来;各行动小组,务必要在明天中午12时到达指定地点,不得有误!

诺思怀着敬佩的目光,盯着大江线条分明的面部。在大江点燃一支纸烟的间隙,用平静的口吻请求道;“队长同志,诺思已做好了准备,强烈要求参加这次战斗。大江的目光射出一束寒气,冷酷地盯了诺思一眼,这目光尤如一道闪电,穿透诺思的心房,诺思不禁打了个激灵。



警车赶到沃斯喀雄雪山背后的汗村时,通过汗村林场的无线电台,汗村早已准备好了十匹马,喂了草料,搭好鞍子。大江下车后,与汗村林场负责人简单地交代几句,便带领行动小组队员换乘马匹上山。



十二月的山地,积雪在正午的阳光下,呈现着一派寂静的幽蓝。大家纷纷取出墨镜戴上,沿着从山顶流下来的河水岸边蜿蜒曲折的马道,将手中的缰绳飞舞起来,马匹受惊似上山奔跑,刑警员的队员崐们,个个精神抖擞,腰部别着手枪,胸前挎着微型冲锋枪,睁大眼睛,搜索前进。

诺思夹在他们中间,在颠簸之中,小心翼翼地护着胸前挂着的照相机。

沃斯喀雄雪山,在森林线之上,居于蔚蓝的天空之下;诺思仰视着在雪山与森林之间裸露的岩层,那岩层真像一群被上帝在酒后无辜贬到人世间的觉悟者;或低首沉吟,或迎风歌唱,或端坐云边,或绝望挣扎……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有时却以凝固的状态,给人一种充满智慧的启迪,寄寓着人类美好的精神。



诺思是从下游溯水而上,来到汶水源头的。他驾驶着一辆破旧的吉普,在历经一场灵与肉的折磨。变故,把什么都抛弃后,在孤寂与宁静的交织,在欲望与飞越的渴求里,走上了死亡之途。

没有什么能比死亡,更使诺思着迷。

诺思,在想啥子嘛?大江回头一声幺喝,打断了诺思的怀想。但是,在碧玉似游来的雪水,蛇行般地流淌而激发的落差,汹涌而发出的轰鸣之中。诺思思忖着这一群人,在怎样艰难地跋涉。

宿营地的坡谷孤立地耸立着一座座尖形的庵房。

现在进入通讯的盲区,三个小组失去了联络。大江抬腕看了看手表,紧锁的眉头依然没有舒展,大江心里清楚,在这样艰难的条件下,马队虽然到达了指定地点,但是,明天将会面临不轻松的行程。

此刻,夜幕降临了。

在历经一天的骑马上山的奔波后,马匹显得疲惫不堪。大江吩咐大家卸下鞍子。褡裢,让马匹缓口气,十匹马顿时轻松地在宿营地周围的枯草坪撒欢起来,大江骑得那匹栗色母马在草坪丛中仰下,四蹄勾着打起滚来;暮色中,母马带着一群马们向森林深处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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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楼主| 发表于 2013-6-15 22:17 | 只看该作者
诺思的眼睛潮湿了。他读过一些关于马的故事,现在亲身目睹马们的活动;诺思从内心希望大江在明天能取得不俗的成绩。



“二木头”色朗汪介乘着夜色尤如丧家之犬,他拚命鞭打着那匹两岁的小白马,在林间飞驰。他反穿着羊皮袄,这样雪色与马匹。背影,就几乎看不出来是在雪线附近艰难上行,即使这样,“二木头”色崐朗汪介始终感到背后有种神奇的力量在驱使,心里非常地焦灼不安。他一路拚命狂奔,一边不停地从怀中取出酒瓶狂饮,溢出嘴角的白酒,像一根蚯蚓从颈项游向腹部。

他感到非常的懊恼。沮丧,心想没有那场械斗,也许就没有今天的命债。其实,械斗那天,色朗汪介根本不在现场。五年前,因为一宗盗案,色朗汪介被送去劳动教养,放回来之后,色朗汪介回到日夜思崐念的家乡,女人斯佳已跟一个外乡的木匠私奔了。两个娃娃,一个九岁,一个五岁流浪在郎寨的乡间,好心的乡亲们收留了他的娃娃,回来的当天夜晚,色朗汪介喝得醉烂如泥。他跟木匠谭兴有本来是好朋友,木匠谭兴有是他认识的第一个郎寨之外的内地人。

身材矮小,一脸的麻子,加上一头稀疏的头发,几缕搭在那三角眼前,到夏天浑身散发着令人恶心的狐臭(当地人对狐臭十分忌讳),背着一套木匠工具,在郎寨的村口徘徊……构成了色朗汪介对谭兴有的总体印象。

那时,郎寨的乡亲们家家大兴土木,修造房子。谭兴有抓住这一难得机遇,凭借一身好手艺,他一副令人怜悯的样子,在色朗汪介的穿针引线下,接手了最初的第一批活路。于是,谭兴有成了色朗汪介家的客人,当时,色朗汪介成家不到一年,郎寨的乡亲都说;看哪,我们寨子的小伙子娶了个多么漂亮的女人。有一次,俩人在一块喝酒,谭兴有目不转睛地盯着斯佳,色朗汪介放声大笑;老谭,你醉喽,女人嘛就跟树上的苹果一样,红了,人人都想咬一口。

色朗汪介的心中始终不灭的火焰是对山外世界的向往,读初中时外面分配来的地理老师,在教室幽暗的光线下,托着地球仪,对幽明忽亮的众多的眼睛,用好听的北方话;亲切地扫视着一群来郎寨。柯寨。夺镇的孩子们,侃侃而谈。同学们,今天是你们走入中学后的第一节地理课,我手里托着的叫地球仪……

少年的色朗汪介第一次知道了在家乡郎寨的外面,是高山下面的平原,是平原上源自家乡宽广的河流,是一个国家之外的另一个国家,是众水归一的海洋,是地球之外的月球。行星。是太阳系之外的银河系……

就这样构成了色朗汪介人生的最初世界,他那颗幼稚的心灵,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充满了对未来日子的渴望。在色朗汪介的心目中,他一生只敬重两类人;一是他的老师,再就是穿白衣浑身散发着类似油松味道的医生。

“二木头”色朗汪介成为郎寨的第一个初中毕业生了,回来的那天,他感到脚下的步子轻盈而飘逸。过了几天,他决定到汗村居住在林场森林边缘的猎人舅舅家去,在林间一处溪流的磨坊,他遇上了美丽的姑娘斯佳,用清脆而嘹亮的唱着;在我的眼睛看得见你的地方,我的身子和你在一起,在我的眼睛看不见你的地方,我的肉体和你在一起……色朗汪介被这个姑娘的歌声唱得心旌荡漾。

接着,就来了一长串的卡车。

那是从外面来运输木材的,舅舅斯旦真还闹过笑话;最初的一批车辆到来时,斯旦真舅舅准备了一大堆青草来喂这些钢铁“牦牛”喃喃自语;你们累了,走那么远。外来的汉族司机很快跟舅舅斯旦真混熟了。色朗汪介也很快和他们混熟,一个外地来的年轻司机,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司机给他香烟抽,晚上来喊他一块喝酒,还说一个人行车不好玩,邀色朗汪介到山外的一个天地去,色朗汪介听了这个司机的话,心里无比地快乐。

这是他第一次去山外的那个世界。司机一路唱着歌,在驶出汗村的林区公路转入省道时,司机对色朗汪介说;“小伙子,你就那么相信我,不怕我把你卖给人家?”“二木头”色朗汪介仅是冲这个司机“嘿嘿”傻笑。



接下来的是,色朗汪介第一次进了派出所。他无师自通将一辆卡车给开走了,如果不是没汽油了,说不准他会把这辆车开到什么地方去。为此,色朗汪介被拘留了七天。出来的那天,一个警察问他;吸取教训没有?他显得很是向往,我要天天开车。

唔,真是个二木头。



第二天,黎明破晓。诺思早早地起来,他没有惊醒熟睡中的警察们,悄悄地走出庵房,看到一派奇异的风光。

经过一夜的休息,马匹们恢复了昨天出发前的神态,个个显得神彩飞扬,更使他惊讶地是雪地中那一大片枯草,沾着露珠,倒伏在在雪里挣扎。映在眼帘的是那桔色的黄,闪着洁净的亮光。试想,如果在广阔的草原,有多少像这样桔红的草呀,来年的春风又该怎样梳理这一片草后,赐给它们怎样绿色的生机。

“早。”大江在诺思的背后,轻声地问候。诺思回过头,看见大江的鼻孔呼出两股热气。是呀,天气太冷了。

诺思盯着大江帽子上红。蓝,金色的帽微,体谅地拍了拍大江那钢性的肩膀,大江呢,也伸出手,替诺思摘去头发间的一根杂草。

一会儿,刑警队员们陆续步出庵房,呵着热气暖着双手,他们个个年轻而英俊,在这十二月的冬天,看不出一丝的倦容。这时,诺思想起了那首歌。



天边泛起鱼肚白。“二木头”色朗汪介终于喝完了仅剩的那一口酒,骑了一夜的马,色朗汪介浑身疲乏,走到一处背风的坎窝,色朗汪介勒住马,从马背翻滚下来,饥饿。寒冷。疲倦袭了上来,色朗汪介折断一株枯草,弄成半寸长的两截支在眼皮之间,他非常清楚此时此刻千万不能睡着,不冻死也会困死。况且,他明白警察也不会闲着,只有翻跃沃斯喀雄雪山才是他唯一的出路,并且,要赶在太阳升起来之前。



他跟那个司机出山,在一处水运转运站住了一晚。后来,他明白这个可恶的司机还是欺骗了他,其实,他们不过是从这地方到了那地方,尚没有走出大山的地界,而是在边缘地带。不过,他仍感激那个司机使他再不是那个仅读了初中什么世面都没有见过的少年。

后来的那些日子,色朗汪介开始与朋友合伙作生意。先是把郎寨的苹果运到草原出售,利用两地的差价赚了一笔钱。后来,色朗汪介在最初的商品交易中锻炼了精明的生意经营才能。久而久之,色朗汪介成为郎寨第一个修房子的年轻人,也就是在这天,色朗汪介认识了外乡来的木匠谭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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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楼主| 发表于 2013-6-15 22:18 | 只看该作者
二木头”色朗汪介看着这匹小白马轰然倒下坠入山涧,他哭了。哭出声来,他知道一夜的奔逃小白马已经到了生命的极限,他喃喃地说;我如果能躲过这次却数,我会来看你。

“二木头”抓起一把雪,擦了擦双颊,选择了一条近路,开始向雪山之巅攀援,他索性解开羊皮袄子缠在腰间,他摸了摸胯间吊着那把杀死木匠的匕首还在,他忽然嗅到一股浓腥的血气,胃部搅动起来,他骂了一句;日他妈。

话音刚落,他的心中涌上一阵按奈不住的狂喜,他发现前方百米处有动静,本能伏下身子,藏在积雪的岩石后面观察。原来是一群青羊,在雪地中蜷缩着。第一束阳光照临山顶时,仿佛给这群仅存的野生动物们发出了信号。

色朗汪介精神倍增,他伏在雪地里像一只机敏而凶狠的豹子,悄悄潜行向羊群接近,他的心脏在剧烈地跳荡。千万。小心,千万。神啊……保佑。

“轰”,像一炸雷,迅捷的羊群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在拥挤的羊肠小路奔跑开来。色朗汪介在距羊群十几米的地方,拾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使出仅存的力气狠狠地朝青羊群甩去,石头打在山岩上,溅起一道火花,奔逃而有序的青羊群被这意外的袭击而越发地慌乱起来。一只毛色稚嫩的青羊被夺路而逃的一头公羊挤下了坎窝,发出一声惨叫坠落在山岩上,只听见一声沉闷的碰撞,小羊羔吐出最后一口气而亡。

色朗汪介欣喜若狂,叹道;天不绝我。

他迅速想要接近那只羊羔,发现要喝到羊血也非易事。在一处坎窝下面,羊羔从山岩上碰撞之中又坠入下面的一处积雪上,阳光下雪地中的羊血像绽开的梅花散布在羊羔的四周。

色朗汪介爬上岩石,艰难地站起来,贪婪地看着雪地上的食物,刺眼的雪光几乎使他睁不开眼。

他咬了一口干裂的嘴唇,闭上眼睛,大叫一声,从岩石顶处像一只秃鹫张开双翅飞越下去。

重重地摔在雪地里,昏了过去……



吃完干粮,大江吩咐绑好马鞍,他摊开本地区的地图,用手比划着,对诺思笑了笑,说,“收网的时候到了。”从地图上看,要上沃斯喀雄雪山,先要穿越庵房背后的原始森林,然后从左侧涉水进入亚当沟,翻过一道山坡,有一条小道沿山脊便到达雪峰。

大江确定了方案,到达山嵴的小道后,一部份力量扼守山口,以防案犯从山壁上爬上来,另一部份力量直扑最高点,搜索前进,并再三叮咛;不到万不得已,不允许开枪,要尽量抓活的。

临出发前,大江要求刑警队员们检查一下武器弹药,一个性急的队员干脆将子弹推上膛,大江瞪了他一眼;干吗,还没到动真格的崐时候。

大江掏出自己的那只“六。四”式手枪,递给诺思并向他交待了如何使用后,将微型冲锋枪斜挎在肩背,翻身跃上马背,颇有气度地一挥手;出发。

马队奔跑着冲进原始森林。

诺思将那只“六。四”式手枪别皮带内,临上马前装好了胶卷,他心中涌上创作中冲动,一定要抓拍下大江他们在雪山战斗在雄姿。

太阳从森林的另一端升起来,林间斜拖着一束束飘渺的亮光,马匹踏在林中的雪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诺思把相机调到全自动档,“咔嚓。咔嚓”地拍个不停。马匹们也格外兴奋,在雪地上小跑起来。

很快,他们穿越了森林,大江双脚一碰,栗色母马毫不犹豫地冲下坡坎,来到了亚当小河边,踏破靠岸部份的薄冰,从容地走入源自沃斯喀雄雪山的亚当河中,碧蓝的河水在阳光下闪着透明的光波,栗色母马的肚腹。马尾淹没在水中,大江勒紧僵绳,拚命向对岸趟去,湍急的河水挟着一股暗力,险些使栗色母马站立不稳,大江拚命保持着平衡,夹紧马背,略为松了松僵绳,栗色母马顺着水势趟过去,迈起前腿往上一提,在瞬间优美地一起一伏之间过了河。

大江扭过头,冲纷纷下河的骑马队员和诺思喝道;“不要慌,像我这样。”此刻,大江神情略为紧张地盯着过河的队伍,直到最后一匹马过了河,这才松了一口气。

恰巧,阳光从山口照在对岸,诺思发现所有的马匹喷着雾状的鼻息,尾巴。肚腹下的毛上挂着一串串像项链似的小冰块,晶莹四射,那冰块与毛发粘结在一起,通体透明,十分美丽。

诺思的心灵涌上激烈的震荡,他暗自下定决心,不管病魔如何肆虐猖狂,自己决不能成为大家的拖累。



翻上山坡,这是怎样一座雪山啊!

诺思的梦寐中,渴望走近雪山。今天,他终于走近了雪山。像一个松赞干布时代的武士铮铮披上素裹的铠甲,在一场大战中,或者在一场大战的前夕,只有胸怀韬略的勇士才具备这样的镇定和安祥,只有被遗忘太久。心灵达到和谐。宁静的人,才具有这样的藏而不露的从容和气度。

诺思举起相机,从镜头中拚命捕捉着在大地。在人类心灵上耸立的山峰,突然产生一种飞越的念头。

飞越,是梦想。

飞越,是一次机会的降临。

到达兵分两路的地方,大江骑马走在最前列,他从右边的包中取出高倍军用望远镜观察搜索,行到马无法再前进处,大江下马,吩咐一名刑警队员看管好马匹,将诺思叫到身边。

他们伏下身,小心朝山口前行。大江悄声对诺思说;那人没有走远,很可能还没有过山口。

诺思这真的感到临战的味道。

兴奋。不安。担心交织在一块儿,连摄影都暂时停止,生怕弄出点响动,造成前功尽弃。

诺思抽出手枪,按大江的交代操作小心地将子弹顶上了膛,伏在雪地正在观察山口下面的大江,回过头来满意地冲诺思眄眄眼。

观察了片刻,大江突然跳跃起来,像一只雄鹰从雪山之巅高高地向近处的一个积雪的坎窝飞下去,诺思目瞪口呆来不及抓拍,叹惜着这一精彩绝伦的机会丧失。诺思睁大双眼什么也看不清楚,他索性将200毫米长焦镜头换上,朝大江飞去的方向调好焦距,也观察起来,他不得不叹服大江的机敏和大智大勇,他也看到了雪山下的痕迹;在约五百公尺的一让坎窝,他从镜头里看到了一具小羊羔的尸体。显然,色朗汪介是喝了羊血,在附近藏匿,但是他很狡猾,把表明去向的脚印弄乱了……



在另一场追捕战斗中,刑警队大江队长不幸以身殉职。得到这个消息,诺思悲痛欲绝,他想起那年在十二月参加的飞越雪山的战斗,心中既痛楚,又甜蜜。虽然“二木头”色朗汪介在侥幸获得一只青崐羊羔后,体能得到补充恢复,立即改变了逃跑路线,但是,仍未逃出大江设计的包围圈,在铜鹿台附近负隅顽抗被当场击毙。
地板
 楼主| 发表于 2013-6-15 22:18 | 只看该作者
但是,诺思万万没有想到会失去大江队长这样一个朋友。

回到内地后,诺思将照片冲洗出来。不知为什么凡是有关沃斯喀雄雪山的镜头,无一不是空白。

诺思并未感到什么可惜。

因为,在他的心目中耸立的不仅仅是一座在高原随处可见的普通雪山,而是当你的精神和情感构筑在那样一种氛围下,几张照片又能证明什么呢?

同时,倒是我们心灵上另一类雪山,飞越这种雪山,同样是需要小心和需要具有更加的坚定与从容。

清晨,诺思骑着自行车汇入这个大都市的人流,在一串串低沉的塑料喇叭发出的最后一声鸣叫之中,他的肉体飞上半空中,使他在思念之中再次回到了魂牵梦绕的地方。

4
发表于 2013-6-15 22:19 | 只看该作者
很听话嘛,这是旧文吗?关于马的故事,喜欢马
5
 楼主| 发表于 2013-6-15 22:23 | 只看该作者
清颜素问 发表于 2013-6-15 22:19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很听话嘛,这是旧文吗?关于马的故事,喜欢马

难得,得到你这个米女的表扬。。。。

6
发表于 2013-6-15 22:27 | 只看该作者
雪夜听风 发表于 2013-6-15 22:23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难得,得到你这个米女的表扬。。。。

俺经常夸银啊,你不知道吗
7
 楼主| 发表于 2013-6-15 22:30 | 只看该作者
清颜素问 发表于 2013-6-15 22:27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俺经常夸银啊,你不知道吗

是吗?
8
发表于 2013-6-15 22:36 | 只看该作者
雪夜听风 发表于 2013-6-15 22:30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是吗?

嗯哪,老道,你一直在外面飘泊吗
9
 楼主| 发表于 2013-6-15 23:20 | 只看该作者
清颜素问 发表于 2013-6-15 22:36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嗯哪,老道,你一直在外面飘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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