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限制，意识在淌流 寻找
寻找。直到荒原寂静的状态
房子的屋顶引向天空，空旷
看不见树木，伏地的草簇紧贴着
干涸的泥沙。如同死死地拽着柴达木
咸腥的肌肤摇曳
阒寂无人的山岗，透着灰泥和煤块燃烧之后的色泽
护送风至依稀如梦的雪山隐约。
天色与雪色的界线
所有耸立的山梁，堆放的柴火
听见辽远的脉搏呼吸
难得相遇鸟羽的翅膀划过
夏天的柴达木
有风，但更奔放强大的
是太阳光与野风的全覆盖
令太阳风没有萌凉的庇护
深入旷古的荒原
在与人的意志角力中
谁的挺立忍耐更为长久？
在旷古与荒原之间
贴着辽远飞驰的恣意
远比风走得更加从容
站在时间的边缘
我已经背负青天
想了好久。
阔大的盆地纵横交错 途经的湖泊
浩渺的水域气度不凡
在太阳风亿年的腐蚀里。
光阴的雕刻充满惊心动魄的召唤
喜马拉雅从海底的隆起
宣告：站立在巨人的肩膀
就是高原的王者
漫长中的恐惧，沧海桑田的沉积
夏季遍布太阳风的惊悸，纵然深入徒劳
我也不可能走遍这只巨大盆地的全部。
而柴达木的严酷是不适宜抒情的
柴达木的咸味是不具吟诵的浪漫
柴达木的前生今世
我，一个行者是无能为力的渺小
甚至，我的愧疚只想寻找稍为恰当的
被太阳风灼伤脱水的词藻。
显然，这与柴达木的本质无关
与早被诗家们多次不厌其烦歌颂过的地方
无关。
柴达木，我只能这样说
太阳风是神秘的
光就是风
风就是光
是时间的风暴 止息之后
立体的蛛网 复杂的地质构造
如同大地的器官
固执，坚守着昼夜的温差
太阳风是血
在天空和大地之间流淌
静默的旷野 巨大的心脏
仍在博大精深的跳动
忘掉自己的存在
太阳与月亮尤如交替的
眼睛 昼夜凝视风过荒原
柴达木，沉入灵魂的海底
你无疑是干涸的海洋 横亘在青藏的心房
注就盐的故乡
关于风沙，关于咸水湖泊
关于雅丹地貌，以及注定的雪霜
看见，抑或是看不见之间
有着空寂对空寂的诠释
在语言被蒸发之后，填满记忆的粘稠
当然还有盐的板结硌出的苍白肌肤
每一次的聆听无异触动灵魂的外壳
一次次的破碎，砾石的坚硬
令翡翠湖的下午 在蔚蓝中的蔚蓝里
支颐着空旷与幻想滑行的颗粒
咸湿的湖水，蛰伏苇丛的蚊虻
入侵者的愚蠢与傲慢
捍卫领地发起的准确地进攻，进攻
飞舞的愤怒，在巨大与渺小的选择中
将翅膀浓缩成肉眼莫辩的精灵
锐利的一击之后，漫长的冬季不妥协的枯萎
倒伏于被遗忘的卵点状睡眠里......
吐纳的止息，在太阳风肆意地回荡里
雨水的前世今生
是柴达木干旱的枯竭
夹在冷与热的腹部，没有树
只有断裂，苍穹屋顶的热量
高海拔的冷空气不断地诞生
太阳风赐予的干渴。遁入泥土淡水的
音讯杳无。皴裂的荒原
熔化的烈焰一般的干渴
给我水吧
我干渴得快要出生了翅膀
给我水吧
我的脑袋已如同嗡嗡作响的坛子
给我水吧
我的忍耐快要到达生理的极限。
光与风转换来得是如此地迅捷
临界的雅丹地貌山林 侏儒一般
不要长大。遮挡着这世界的辽阔
无人的空寂 是柴达木的深阔
降沉。是盐的卤蚀
悄然从柴达木的窗前走过……
听到柴达木心脏跳动的孤寂
在没有水的夜晚
对太阳风最好的祭奠
就是倾听远逝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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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26 2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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