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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纠结
云海飞歌
时光的脚步就像流水不舍昼夜，时时前行。这不，迈进了酷热的大暑门槛，就临近了八月。八月本来是一个好端端的月份，但在艾军的心里却划下过一道伤痕，刻骨铭心，成了难以迈过去的坎。就像人身上曾经动过手术的部位，一到阴雨连绵的日子，就隐隐作痛。
什么事情让艾军这么纠结呀，多少年挥之不去？
说来话长了。那还是在艾军高中的岁月里。家住油城的艾军和刘颖青梅竹马，两家都是从外地来油田参加石油大会战的移民。从幼儿起，经过了初中，又进入了高中都未曾离开。
高中以前两人也就是见面打招呼，和别的同学一样，没有什么亲昵和亲近的地方。原因是两个人的性格不怎么相同。艾军是那种稳重，不怎么爱说话，办事很准成的性格。刘颖却是喜欢风风火火，心里有什么就得说出来，竹筒子倒豆子，有一粒都得倒出一粒的那种，喜形于色，快人快语。
尽管两人的性格有点背离，但是进了高中都到了青春期，况且两人又是同桌。这时的艾军发育的特快，一米八五的大个，国字脸，一双大眼睛，俨然是央视著名的主持人罗京的高中版。他热爱篮球，又喜欢写诗歌，但是他很内敛，已经有诗歌发在了报刊，但是都用的笔名，不张扬，谁也不知道。
这时的刘颖出落的更是如花似玉。女大十八变吗，越变越好看。刘颖也是落落大方，一米七零的个头，身材匀称，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镶嵌在瓜子脸上，一身的纯情少女，周身透着香草味道，很招男生喜欢的那种，回头率很高。
记得德国诗人歌德说过：哪个男子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青年男女之间互相美化，互相吸引，双方都感到顺眼，舒服，所以“情人眼里出西施”。这时就容易出现“期待效应”，即把自己所希望出现的特征赋予对方，所谓“月移云影动，疑是玉人来”，
让刘颖对于艾军有感觉的是因为班里发生了一件事。那时是农业学大寨的年头，全国支援农业，高中的学生每周都要有捡粪交粪的任务。艾军是班级里的劳动委员，自然就负责同学们的交粪检查、记数了。上面说过，艾军是个负责人的孩子。
班级里有个外号“小辣椒”的同学叫苗苗。一天早上，苗苗背着粪筐来交粪，筐中的粪刚刚盖住筐底，艾军一看这也太少了，说没法记，就没给她记数，让她捡满筐再拿来。这下小辣椒炸了庙，坐在地上大哭，不依不饶缠着艾军，还说不好听的。
“不就是个管粪筐的班级干部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不给我记数，就是不行！”
一直吵闹，影响了上课。艾军则是坚持原则，就是不给她记数，最后这事惊动了班主任和校长，“小辣椒”挨了批评，全校检查，这事才算平息。
这事全班同学都看在眼里，支持艾军。那件事触动了刘颖，认为艾军是个男子汉，敢于担当。从此留心了艾军的一举一动。
艾军尽管早就认识刘颖，就是看不惯她的风风火火的劲头。可是一次偶然的事情，改变了艾军对刘颖的看法。
那是一天的晚自习，上到了后半段，刘颖出去上卫生间，将一本杂志放在了桌子上，匆匆离开了教室。艾军扫了一眼，原来是这个月上半月的《诗刊》，这让喜欢诗歌的艾军没想到，原来刘颖也喜欢诗歌啊。
就这样，平淡的日子不再平淡了。在以后的日子里，两人话多了些，艾军主动说些诗人和诗歌的事情，刘颖都能搭上话，一来二去两人成了好朋友。
光阴似箭，转眼就要毕业了，那是个非常崇尚军人的年代。男女青年都想当兵，是一种荣耀。艾军报名参军，刘颖非常的支持他，那段时间两人还憧憬着等艾军参了军，一定给刘颖弄一套女式军装。然后刘颖到部队看望他……花前月下，那愿景真美！
但是，事情的发展，不是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的。部队确实相中了，一表人才，篮球又打得好，还会写诗歌的艾军。但是那个时候，政审太厉害。就是因为艾军的父亲“文革”中被打成反动权威，被游斗过，又离开了人世，这些说不清问题，结果艾军被刷下来了，参军的梦想破灭了。从此他就被招工去了采油厂，当了一名维修工人。
刘颖凭着自己的优越条件，毕业后很快进了区里文化馆。很快和同年级，别的班的一位和艾军同时报名，而参了军的同学好上了。还如愿地穿上了绿军装，成为了光荣的军人家属。
人，就是机缘。就是机遇。艾军不但没有参军，还没有收获爱情。因为建军节在八月，每到八月，艾军就是纠结、心痛。人啊，就是这样的，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最好的，一直纠结。所以很怕走进八月。
岁月如梭。就像谁说的了，人一闭眼，一睁眼，一天过去了。在春夏秋冬的轮回里，一年又一年过去了。一晃就是十年、八年，不抗混呀。
前两天，为了纪念高中毕业二十年，班里有个打款张罗，把同学聚在了一起。艾军和刘颖这对昔日的同桌又见面了。人就像时代，发生了巨大变化。
艾军依然在工厂上班，倒了许多年的班，不过这两年不倒班了。去了厂工会，当了一名宣传干事，因为他会写诗歌，有艺术细胞，还抓演出等等。只是有些遗憾，至今没有谈恋爱，孤身一人。
这些年倒是写了不少诗歌，出了三本诗集《与你相约》、《在岸边》、《绿色军衣》很多都是军旅诗歌。
刘颖还在文化馆抓群众创作工作，只是那位当兵的爱人，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牺牲了，刘颖带着一个男孩自己过。
同学吃完饭，又到歌舞厅唱了一会儿歌，跳了舞。是刘颖主动请的艾军。艾军唱了一首：同桌的你。还朗诵了《崇高的军礼》：
随着“八.一”军旗.庄严升起
我接受了崇高的.军.礼
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
仿佛回到了钢铁的军.旅
军.礼
是我们军人的礼仪
更是我们的理想大义
那是我们对祖国
对人民的庄严承诺
那是我们对承诺的铮铮手语
那是我们冲锋陷阵前
对祖国和亲人要表达的
无言的千言万语
刘颖责唱了一首：咱当兵的人……两人聊了很多，刘颖主动说加了艾军的微信……结束的时候是刘颖先走的，艾军把她送到门口，目送着刘颖的身影远去。
也不是天热，还是心热，艾军浑身燃烧……
2020、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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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7-24 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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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7-24 22: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