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草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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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色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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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楼主| 发表于 2022-8-8 02:1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色书生 于 2022-8-9 23:34 编辑

【散文诗】

以威远会战,打开石油意境


(一)

我要,低下高贵的头,在气田的上空,做一颗土得掉渣的油星子。我要,沿着地质不凡的隧道,曲曲折折,膝行回去,在侏罗纪的最底层,把自己还原成一股天然气。

我知道,我是不出世的王,由来已久。那时,人与猿还没有揖别,那时,石头,才刚刚被打磨成石器,那时,每一个西南的古隆起,都是我出生的王庭,都是我灵与肉的居所。我,点石成油,我,化木为气,只是啊,一万年的黑夜,周而复始,孤独而寂寞,让我在万米下的熔浆旁,寻不到重见天日的出口。

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

我听到那扇被时光魔咒了的门,传来了一阵苍凉的叩击,像亿万年的相思,终于有了颤抖的回声:

“大风起兮云风扬,石油滚滚兮入梦乡,安得男儿兮走四方?”

夹皮沟,泥巴路,大野苍苍,解放的汽车,会战的种子,向着曹家山的高地,急急云集。封锁,威胁,核弹的阴云,贫油的帽子,西方的麻雀,叽叽喳喳,一派阴言冷语:吓,那一只石油鸿雁,能高飞入云里?

小小的威远,成了全世界眼光的重地。会战的天,有时清,有时明,有时清明,老有威远的夜雨,在说那些闪亮的日子:红旗,标语,插遍曹家山,向阳的干打垒,雨后如春笋,信仰,在冬天也挽起袖子,人心,通透如灯花纸,广场上,一万人马,鞭炮,锣鼓,宣誓的号子,胜利嘹亮,石油的英雄,手持钻机,正在对准井口,……

是时侯了。请把我遗弃在石上的王冠,轻轻地放在我的头上,因为啊,我一出发,就是一部沉重的创业史。

“贫油不是难堪日,钻井方为大问题。”罗马钻机,金刚钻头,黄皮鞋,油工衣,从战火锋烟到茫茫油路,从石油师到钻井队,刹把换钢枪,油服换军装,阵地在变啊,痴心不改,哼,油不通,气不畅,爷亦是雄纠纠的油儿郎,岂能当孬种?

向前,向前,再向前,我听到,威远的红村指挥部,电波划破冻土,捷报在传:昨夜酣战威远北,已报生擒威2井;等等,等等,再等等,我看见,伟人的手,还在曹家山,指点着石油的山山水水,每一个手式,都渊源流长,高山流水。更有啊,钻塔如诗,工衣成云,一代代的石油儿女,从平凡中来,到伟大中去,铁打的阵地,哪一寸土,没有不悔的岁月和泪水?

站在这条滚烫的油路上,我没法做一个安静的雌女子,气流卷起千堆雪,把我高高举起:我是王啊,是万米之下黑牡丹的采集者。

我在怀念李白的名句,“大雅久不作,吾衰竟谁陈?”石油的大雅,后继者是谁?


(二)

恰威远会战,五十七年,伟人叮咛,犹在耳前,激情认证,仍是不变的“三老四严”。

我醒了。在共和国需要我的时侯,我没躺在功劳簿上,沾沾自喜,而是,俯下身去,勇敢地在打开自己。我知道,每一次的打开,都是一次净化,都有关生死,都是苍老的结束,都是年轻的开始。我更没忘记,在走向万家炉火前,那出发时的誓语:要在管道的那一头,点成光,燃成明,还原成光明的自己。

我就是我,上浮为气,下沉为油,重如黑金,轻如天使。我就是我,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华丽的袍子,石头孕我,一出生,就是石破天惊的石油大圣。

我的母体,在地质的深处,隐隐着痛,我知道,使命的钟声,正在催我奉献上市。我,不是起伏在股市里的红绿,我,更不是沈括预言的评语,我是油,我是气,我是中国高飞最能源的定义。

春风又绿曹家山,红村青青如昔,我仿佛还能听到,石油人家的房子里,石油婆姨幸福的哭泣,和石油汉子悲壮的欢喜,他们混杂在一起,那就是你和我,我们走在路上的吉普赛历史。山丹丹开花啊,红艳艳,我为我心爱的石油,燃烧到这个样子!

我承认,在我之前,有些动物,已经化成了水,有些植物,已经化成了烟,我拒绝溶化,拒绝超然,我,要做石油永不服输的气体。

你看,我卧倒成龙,纵横成蛟,一吞一吐,就是几百个亿。

你看,我自流成田,蜿蜒成井,管道森严,气度不凡,人民的需要,让我的气息,干净无比。

所以,我要随秋天最后的钻声,喷薄而出。所以,我要从困我身,拘我形的地下瀛台,逃离而去,因为啊,威远气生烟,那是,多美的人间。

只有在斯时,我的境界,才和石油的境界,史诗般地融合在了一起,石油的印象,才会苦难般一层层剥离,剥离的过程,就是打开一扇扇窗子,我看到了“当惊世界殊”,那一种我要的壮美。

我还在老实地抒情:气冲霄汉兮,平地起,飞扬跋扈兮,三千里。

我还在野性地歌唱:你问我要去何方,我指着大海的方向。……

72#
 楼主| 发表于 2022-8-10 10:29 | 显示全部楼层
【随笔】

  墙

  我恨那道围墙。从来如此。虽然,我很小的时侯,就能轻松地从墙上,翻过来,又翻过去。
  围墙的这边,是石油沟烟坡气矿的5号家属楼,围墙的那边,是我外婆的家,韩家沟。怪异的是,韩家沟那几十户人家,居然,就没有一个姓韩的。
  我翻围墙,很多的时侯,并没去看外婆,而是,去找她,韩家沟后排的叶二妹,去找她玩泥巴,打官司草。
  我只能去找她。
  我的双重身份,注定我,只能是徘徊在石油沟和韩家沟的一个影子,这样的“夹生饭”,令我非常尴尬。
  我妈是农村的,气矿的油娃儿,眼光里那一团白多黑少,把人的骨头,都看轻了。而我的老汉呢,又是气矿的,韩家沟的野娃儿,像对待天敌一
  样,老是咧着嘴,对我喊打又喊杀。   
  还好,老天金贵,不掉林妹妹,掉下来个叶二妹。
  那一年,她家门前的那棵老梨树,春雷打过后,那一树的白,漫烂如雪花。我和她,在梨树下办家家。我扮家公,她扮家婆,扮得煞有其事,就好像,好像故事的开始。
  她,小脸扬起,小嘴嘟起,梨花在她的四周,纷纷落下,她,翻来覆去,念念有词,就像在唱儿时的歌伢:扮家家,吃家家,吃杯杂酒吃龙虾,外婆抿嘴笑哈哈,唉呀,这是谁家水嫩的娃,这么能干美如花,快快嫁到咱们家。
  ……
  后来,大街小巷,都在唱小虎队的《爱》。她,也不例外,在心里,种一圈圈的幸运草,在梦里,画一朵朵刚打苞的白梨花。
  “哥,我要去考师范,跳出‘龙门’,生生死死,也要跟哥在一起。”
  梨花开,春带雨,梨花落,春入泥,她,是韩家沟的梨花,她,更是我心尖尖的梨花。
  只是啊,河沟水满泥拖沙,春水多情啊,水携花,没料到,原本成绩拔尖的她,那一年的中考,她,竟然意料地落榜了。她把自己关了起来,三天三夜,没吭一声;她把她委屈的泪水,埋在了那颗老梨树下;她把她的背影,留给了韩家沟的老井,从此,韩家沟,年年再无梨花。
  ……
  后来,子承父业,我成了名符其实的油二代。
  后来,一封信,如天外陨石,命中我的日常世界。我没料到,写信的,竟然是叶二妹,久无消息的她。在信中,她说,中考落榜后,她去了南方,在酒楼端过盘子,在花厂打个小工,在有星的夜晚,醉过,在无雨的早晨,哭过。她说,她恨那道墙,从小就恨,是它,把青梅竹马的我们,生生分成了两个世界。
  读着她的来信,我哭了。
  ……
  有形的墙,令人胆寒,无形的墙,令人神伤。这一头是父亲的呵责,母
  亲的哀求,那一头,是两小无猜,誓言无声,天啊,墙的阴影越来越大,令
  我抽身不得,举步不得。
  ……
  再后来,她嫁给了当地人,不再是外来妹,是外来的妻。
  再后来,石油沟气矿,也成了一代石油人曾经的记忆,更多的我和我们,从这里出发,转战南北,经历着更多的人生选择与拷问。
  再后来,那道墙,真的,真的就垮了,土地流转,成了新农村的绿化地
  。
  ……
  我听到我的背后,有一阵大江过境的潮声,亲爱的,别害怕,那不是墙倒了,那是中国的春天,雪在融化的声音。

73#
 楼主| 发表于 2022-8-21 15:1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色书生 于 2022-8-24 17:19 编辑

【原创随笔】

  没准,你就是下一个信通PLUS

  (一)

  “凉面放点醋,咖啡加点糖,苦辣与酸甜,自家舌头尝。”说句俏皮话,好把心事藏,因为啊,8月间的信息化运维,那些坡坡坎坎,都装在我的脑袋里,能放一场电影呢。

  就说这一次吧,对,没打草稿,就是8月12号那次,我和我的同事鲁继军,刚到达州运维的第三天,事如一匹藏在暗处的猫,潜伏在那儿,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甚至,猫也没弄明白。

  8月的达州,跟两江开锅的重庆,简直一样,火力全开,在比拼着温度的激情。我站在达州运维点的窗前,望着一根火柴就点得燃的青空,神马在浮云:这红孩儿,肯定跟他老妈铁扇公主,聊天聊岔了,小性儿一起,三味真火,就发个不停,没料到,他妈铁扇公主,一点不犯心胸,哼,想装修火云洞,门都没有,儿啊,那是娘的棺材本,一分一厘都动不得,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娘才不管呢。……

  张飞杀岳飞,牛皋戏貂婵,我这么麻麻地想得大开大合时,继军的铃声,却意外地响了。原来,声音的那端,是川东北自控中心的信管人员王一,在说,达州至大竹的光缆,有一芯中断了,得速查,速解决。话音刚落,重庆总站的谢茂强,渝北班的柳光成,电话像赶场一样,前脚踩着后脚,应急响应的速度,比迅雷还迅雷,要得。

  是事,就不会等人,且让我牵来工程车那匹铁马儿,马儿哟,你快些跑啊快些跑,快快奔向目的地。

  架起设备,接通ODTR,有空调的川东北气矿设备间,继军的工衣,胸前却已湿了一大片。是任务紧急,还是天气燥热,还是更高级的二合一?

  继军说,“得到六十公里开外的大竹净化厂机房去,现场换芯,问题才能解决。”马儿哟,你是一匹好马儿,响当当的铁牛,我不扬鞭,你自奋蹄。

  按一般的运维流程,测试,换芯,然后就是汇报完工消息。天,在大竹净化厂机房,我们架起ODTR一测,乖乖个东,大竹净化分厂至大竹的光缆,全线中断了。这是什么脑筋急转弯,我和继军一脸的茫然,耶,没兴这样头脑风暴的。

  一阵铃声响起,是重庆总站大竹驻点运维的兄弟们打来的,说,大竹县城出来十公里左右,一个土山包上,乡人烧苞谷杆,火星子点燃了光缆,当时没完全中断,中午,联通,电信等来抢修,一摇一晃,光缆彻底摆平了,兄弟们,速来救急。

  抢维修,更是事,更不等人。马儿哟,考验你的时候到了,路遥自马力,高温见赤诚。

  受损的光缆,一端在杆上,一端,委顿在地上,光缆在说: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你在杆上,我在地下,你我之间,再不能通一丝消息。

  光缆说得风趣,但,八月间野外的温度,一点也不幽默。温度是块试金石,你看,继军打湿的工衣,又二度“湿身”了;你看,大竹驻点运维的张奇云,绰号煤炭,更加名符其实。你看,预备的一箱矿泉水,二个小时内,就消灭得一干二净,矿泉水一脸的娃哈哈,哎呀呀,这是一伙什么人,这么大的吞口,惊叹,惊奇!

  回达州的路上,马儿的主人,开工程车的张老师在办“交结”:没料到啊,你们在达州运维,却辗转到了大竹,翻山越岭一两百公里,高温穿行;没料到啊,一次简单的换芯操作,最后,竟演义成了抢维修作业,又巧得像平空在穿越。没料到啊没料到……

  咚吃打吃一锵吃,运维的鼓点一敲,你教我的步子,又如何停得下来呢?

  (二)

  似乎,龙会诸井,和我们的渝北班,有一种天生的默契,在推着我们前行。这不,我的同事侯哥,就有过切肤的体会,那事,说起来有多玄乎就有多玄乎。

  事情的来龙去脉是这样的:龙会山上,退耕还了林,真儿个绿水青山了,光缆穿行在大山中,本是一道气田的风景,没料到,山中的松鼠,也“全民健身”,时不时会在光缆上跳鬼步,顺便还啃一啃光缆,来一场“吃货直播秀”。还不,昨天刚抢通的光缆,今天,又被这群丛林小精灵,啃得支离破碎,甚至,更过分的是,人员刚回驻地,又报,鼠军再度收复失地。那一段时间啊,人与鼠就这么耗着,难分秋色,直到,换成防鼠光缆后,才算握手言欢,诸事太平。

  侯哥是这事的亲历者,诸般感叹,上了心头,事后,欣然写下了《五上龙会山》。后来,清风徐来,凤仪妙笔,咱们重庆总站的才女徐凤仪,又根据侯哥抢维修的经历,写成了新闻,上了报纸。……

  冥冥之中,似乎都有安排,在鲜活地进行着,想想,是这个理,又不是这个理,云深不知处,所以,还得说事儿。

  8月18日,这天,并不特立独行,跟其它的“标红日子”一样,限电,停电,中暑的井场,在大山深处,声声在呼唤:热得遭不住了,快来现场吧。

  今天,我和继军要跑的现场,是龙会002-X1井。到了井场,守井的师傅,一脸的歉意,说,“师傅们,我也知道天热,但,没得法,工艺区和气田水的视频监控,是重中之重,这么热的天,也不可能烈日之下派人看守,否则,也不会催得这么急。”

  “理解,理解,这事,落在谁的头上,都急。”

  简单寒喧后,我们开始处理故障。不复杂,硬盘录像机的数据掉了,重做数据,重新上传,故障排除。

  出井场大门时,我叮嘱守站的师傅,”硬盘录像机太热,就容易死机,所以,要保证仪表间的空调随时开起。“守站的师傅一脸的无奈,”时不时就停电,我们,也在战高温,斗酷暑呢。“

  工程车轻快地行驶在回程的路上,我和继军相互打了一个眼色,心想,12号超负荷运维了一天,难道,今天忙里偷闲,可以休整一回?

  车过文崇,车过铁山,在下高速公路的档口,继军的电话,响了起来,耶,好事多磨,看来休整一回,要出脱?

  果不其然。电话那边,信管人员王一说,铁山6井,工艺区的摄像机,全部”熄火“了,十万火急,拖不得。

  车是“信通好马力”,二话没说,一个漂亮的180度大回旋,突突复突突,再度向着茫茫的龙会山奔去。

  龙会6井在一片松林坡上,风景宜人,但,高温之下,山上与山下,不摆了,同此凉热。

  “停电前,正儿八经的,好得很,来电后,反而成白板了,好怪,好怪。”80后的红工衣,一头的雾水。

  “放心,放心,我们既然来了,就会手到病除。”

  查。从执班室的中控台到仪表间,从仪表间到通信机柜,每一个关联的交换机和电源,都是假想敌,都不能轻意“放水”。一番通查后,故障点,越来越清晰,就在井场工艺区内,没有之一。

  走拢龙会6井的工艺区一看,乖乖,井场坝儿,没有一棵树,热浪灼人,看来,一场极致的温度桑拿,必须免费领取。继军说了一声,走,没那么怪,故障会遁土了不成?

  安全帽,成了蒸气的“云梦泽”,工衣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斑斑点点,如霜,似雪。继军一抹满脸的大汗,一甩,地上开出了一朵朵泥花儿,“在这里,在井场的通信机柜里,摄像机的总电源开关,跳闸了。”

  这顽皮的故障,煞是会“藏猫猫”,真是,众里寻它千百度,它却高卧在这儿,好扯。

  车再度返回达州。一路上,收工的喜悦,挂在了脸上。车出高速路口,继军神来了一句,我都有点怕接王一的电话了。话音刚落,电话神配合地响了起来,是王一,龙会2井,井场人工开挖,不小心,把通信光缆挖断了。

  这是什么剧情,比小说还小说,比谍战还悬疑,羚羊挂了角,还了无痕迹。

  车,久经考验,老马识途,三返龙会,只是,高速路口做防疫的大叔,蒙圈的眼睛,盯着我们看了一个世纪,哼,人车进进又出出,这是什么的干活?

  车到龙会2井,已是晚上六时,又是汗如蚯蚓,全身游离;又是切割刀老扯拐,一个断面,得切七八回;又是温度过高,融接机重启又重启;又是作业区全面停电,以为是光缆没接好,虚惊一回;又是,头灯没电了,脚一滑,差点一“坐篼”。风风火火4小时后,管龙会2井的龙会6井,传来了比冰淇淋还解渴的消息:龙会2井的生产数据和视频,已完全恢复,辛苦你们了。

  回到达州,城市的夜,限着电,一半儿黑,一半儿明。我的思绪,没有限电,灯火通明。我在想,黑的,只是我们疲倦的身体,明的,是那一盏不灭的心灯。我还在想,七月流火,八月未央,高温和酷暑,只是一时浮云,走在气田运维的这条路上,路漫漫而悠远,没准,一日三进三出龙会山,又会有新的一页。

  走在路上,就会有平凡的奇迹,没准,你就是下一个信通PLUS !

  作者自注:信通,西油油气田通信与信息技术中心的简称,特此注明。

74#
 楼主| 发表于 2022-8-26 13:2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色书生 于 2022-8-26 16:01 编辑

  (一)

  “凉面放点醋,咖啡加点糖,苦辣与酸甜,自家舌头尝。”说句俏皮话,好把心事藏,因为啊,8月间的信息化运维,那些坡坡坎坎,都装在我的脑袋里,能放一场电影呢。

  就说这一次吧,对,没打草稿,就是8月12号那次,我和我的同事鲁继军,刚到达州运维的第三天,事如一匹藏在暗处的猫,潜伏在那儿,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甚至,猫也没弄明白。

  8月的达州,跟两江开锅的重庆,简直一样,火力全开,在比拼着温度的激情。我站在达州运维点的窗前,望着一根火柴就点得燃的青空,神马在浮云:这红孩儿,肯定跟他老妈铁扇公主,聊天聊岔了,小性儿一起,三味真火,就发个不停,没料到,他妈铁扇公主,一点不犯心胸,哼,想装修火云洞,门都没有,儿啊,那是娘的棺材本,一分一厘都动不得,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娘才不管呢。……

  张飞杀岳飞,牛皋戏貂婵,我这么麻麻地想得大开大合时,继军的铃声,却意外地响了。原来,声音的那端,是川东北自控中心的信管人员王一,在说,达州至大竹的光缆,有一芯中断了,得速查,速解决。话音刚落,重庆总站的谢茂强,渝北班的柳光成,电话像赶场一样,前脚踩着后脚,应急响应的速度,比迅雷还迅雷,要得。

  是事,就不会等人,且让我牵来工程车那匹铁马儿,马儿哟,你快些跑啊快些跑,快快奔向目的地。

  架起设备,接通ODTR,有空调的川东北气矿设备间,继军的工衣,胸前却已湿了一大片。是任务紧急,还是天气燥热,还是更高级的二合一?

  继军说,“得到六十公里开外的大竹净化厂机房去,现场换芯,问题才能解决。”马儿哟,你是一匹好马儿,响当当的铁牛,我不扬鞭,你自奋蹄。

  按一般的运维流程,测试,换芯,然后就是汇报完工消息。天,在大竹净化厂机房,我们架起ODTR一测,乖乖个东,大竹净化分厂至大竹的光缆,全线中断了。这是什么脑筋急转弯,我和继军一脸的茫然,耶,没兴这样头脑风暴的。

  一阵铃声响起,是重庆总站大竹驻点运维的兄弟们打来的,说,大竹县城出来十公里左右,一个土山包上,乡人烧苞谷杆,火星子点燃了光缆,当时没完全中断,中午,联通,电信等来抢修,一摇一晃,光缆彻底搁平了,兄弟们,速来救急。

  抢维修,更是事,更不等人。马儿哟,考验你的时候到了,路遥自马力,高温见赤诚。

  受损的光缆,一端在杆上,一端,委顿在地上,光缆在说: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你在杆上,我在地下,你我之间,再不能通一丝消息。

  光缆说得风趣,但,八月间野外的温度,一点也不幽默。温度是块试金石,你看,继军打湿的工衣,又二度“湿身”了;你看,大竹驻点运维的张奇云,绰号煤炭,更加名符其实。你看,预备的一箱矿泉水,二个小时内,就消灭得一干二净,矿泉水一脸的娃哈哈,哎呀呀,这是一伙什么人,这么大的吞口,惊叹,惊奇!

  回达州的路上,马儿的主人,开工程车的张老师在办“交结”:没料到啊,你们在达州运维,却辗转到了大竹,翻山越岭一两百公里,高温穿行;没料到啊,一次简单的换芯操作,最后,竟演义成了抢维修作业,又巧得像平空在穿越。没料到啊没料到……

  咚吃打吃一锵吃,运维的鼓点一敲,你教我的步子,安能停得下来也?

  (二)

  似乎,大山深处的井站,有些秘密,你只有走向它,它才会如意地向你打开。打开的过程,也许是一次操作的拷问,也许是一次心灵的对白,更有可能,是一次次意想不到的相逢与偶遇,令人啼笑皆非,悲不得,喜不得,事儿,巧得像本书,又比书来得直接,真实。

    相国寺的山上,卧着西南最大的一座气场—相国寺集注站,那里的生产网络和办公电话,也是我们运维的范围。相国寺的夕阳,已在向各个注采站发群消息了:明天,继续雄起,忠诚地担负起,采气和注气的光荣使命。夕阳西下,悠悠着我心,我的同事王爱军,小王也在那头喊,更悠悠着我心,还有一个故障呢,增压二区的防爆电话,不通了。

    我的地盘我做主。说起来豪情,不过,一遇故障,故障不过夜,故障大于天,这是规矩,一切都得靠边行。

    我和小王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防爆电话机箱,见证神奇的时刻到了,仙人个板板,一大队“大黄蜂机群“,径直向我们,不宣而战地扑了过来。野山蜂的这种直来直去,倒和重庆人的耿直,有几分神似,哈哈,门门门,叮熟人。

     幸好,无电当有电处理;幸好,劳保穿戴得一丝不苟,森严壁垒;幸好,信通中心的应急处置卡上,有真情的提示,野外巡检和作业,当注意不明生物的攻击,否则,头上青包掉起,脸肿得像二师兄,如此的不堪一击,多没面子。

     我和小王的这次“人来蜂”,看似短兵相接,甚是闹热,其实,不过是小菜一碟,这事,要和我的同事侯云强,侯哥的遭遇一比,那就是土地见如来,上不得流水席。

  事情的来龙去脉是这样的:龙会山上,退耕还了林,真儿个绿水青山了,光缆穿行在大山中,本是气田的一道风景,没料到,山中的松鼠,也“全民健身”,时不时会在光缆上跳一下鬼步,顺便嘛,还啃一啃光缆,亮一下钢牙铁齿,来一场没有约定的“吃货直播秀”。还不,昨天刚抢通的光缆,今天,又被这群丛林小精灵,啃得支离破碎,甚至,更过分的是,人员刚回驻地,又报,鼠军再度收复失地。那一段时间啊,人与鼠就这么耗着,拉锯着,难分你兄我弟,直到,换成防鼠光缆后,才算握手言欢,诸事太平。

  侯哥是这事的亲历者,诸般感叹,上了心头,事后,欣然写下了《五上龙会山》。后来,清风徐来,凤仪妙笔,咱们重庆总站的才女徐凤仪,又根据侯哥抢维修的经历,写成了新闻,上了报纸。……

    事过景不迁,千里暮云平。我在翻看那些走过的工作云,重庆总站运维群的生产日报,每一条都历历在目,干货林立。比如说吧,我和小王那天报的,是处理相国寺集注站增压二区防爆电话一部,已完成。侯哥他们报的,是再度处理龙会光缆故障,已恢复。简洁如斯,又丰富无比,每一个字,都有一海碗的不易,每一句话,一旦展开,哪一个不是信通好故事?

    低上读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这话好精好准,一点也没有耍秤砣。

  (三)

  似乎龙会诸井,与咱们的渝北班,冥冥之中,有一种契合,在推着我们向前行,就像12号的“凭空翻筋头”,云深不知处,我猜不出结局。

  8月18号,这天,跟其它的“标红日子”一样,并不特立独行,限电,停电,中暑的井场,在大山深处,声声在呼唤:热得遭不住了,快来现场吧。

  今天,我和继军要跑的现场,是龙会002-X1井。到了井场,守井的师傅,一脸的歉意,说,“师傅们,我也知道天热,但,没得法,工艺区和气田水的视频监控,是重中之重,这么热的天,也不可能烈日之下派人看守,否则,也不会催得这么急。”

  “理解,理解,这事,落在谁的头上,都急。”

  简单寒喧后,我们开始处理故障。不复杂,硬盘录像机的数据掉了,重做数据,重新上传,故障排除。

  出井场大门时,我叮嘱守站的师傅,”硬盘录像机太热,容易死机,所以,要保证仪表间的空调随时开起。“守站的师傅一脸的无奈,”时不时就停电,我们,也在战高温,斗酷暑呢。“

  工程车轻快地行驶在回程的路上,我和继军相互打了一个眼色,心想,12号超负荷运维了一天,难道,今天忙里偷闲,可以休整一回?

  车过文崇,车过铁山,在下高速公路的档口,继军的电话,响了起来,耶,好事多磨,看来休整一回,要出脱?

  果不其然。电话那边,信管人员王一说,铁山6井,工艺区的摄像机,全部”熄火“了,十万火急,拖不得。

  车是“信通好马力”,二话没说,一个漂亮的180度大回旋,突突复突突,再度向着茫茫的龙会山奔去。

  龙会6井在一片松林坡上,风景宜人,但,高温之下,山上与山下,不摆了,同此凉热。

  “停电前,还正儿八经的,好得很,来电后,反而成白板了,好怪,好怪。”80后的红工衣,一头的雾水。

  “放心,放心,我们既然来了,就会手到病除。”

  查。从执班室的中控台到仪表间,从仪表间到通信机柜,每一个关联的交换机和电源,都是假想敌,都不能轻意“放水”。一番通查后,故障点,越来越清晰,就在井场工艺区内,没有之一。

  走拢龙会6井的工艺区一看,乖乖,井场坝儿,没有一棵树,热浪灼人,看来,一场极致的温度桑拿,必须免费领取。继军说了一声,走,没那么怪,故障会遁土了不成?

  安全帽,成了蒸气的“云梦泽”,工衣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斑斑点点,如霜,似雪。继军一抹满脸的大汗,一甩,地上开出了一朵朵泥花儿,“在这里,在井场的通信机柜里,摄像机的总电源开关,跳闸了。”

  这顽皮的故障,煞是会“藏猫猫”,真是,众里寻它千百度,它却高卧在这儿,好扯。

  车再度返回达州。一路上,收工的喜悦,挂在了脸上。车出高速路口,继军神来了一句,我都有点怕接王一的电话了。话音刚落,电话神配合地响了起来,是王一,龙会2井,井场人工开挖,不小心,把通信光缆挖断了。

  这是什么剧情,比小说还小说,比谍战还悬疑,羚羊挂了角,还了无痕迹。

  车,久经考验,老马识途,三返龙会,只是,高速路口做防疫的大叔,蒙圈的眼睛,盯着我们看了一个世纪,哼,人车进进又出出,这是什么的干活?

  车到龙会2井,已是晚上六时,又是汗如蚯蚓,全身游离;又是切割刀老扯拐,一个断面,得切七八回;又是温度过高,融接机重启又重启;又是作业区全面停电,以为是光缆没接好,虚惊一回;又是,头灯没电了,脚一滑,差点一“坐篼”。风风火火4小时后,管龙会2井的龙会6井,传来了比冰淇淋还解渴的消息:龙会2井的生产数据和视频,已完全恢复,辛苦你们了。

  回到达州,城市的夜,限着电,一半儿黑,一半儿明。我的思绪,没有限电,灯火通明。我在想,黑的,不过是我们疲倦的身体,明的,是那一盏不灭的心灯。我还在想,七月流火,八月未央,高温和酷暑,只是一时浮云,待到九月鹰飞,一日三进三出龙会山,也许,就会有新的一页。
       走在气田运维的大路上,就会有平凡的奇迹,没准,你就是下一个信通PLUS!

  作者自注:信通,西南油气田通信与信息技术中心的简称,为行文方便,简称如此,特此说明。

75#
 楼主| 发表于 2022-9-2 15:01 | 显示全部楼层
【随笔】

   走在路上,谁都是平凡的奇迹!

  (一)

  “凉面放点醋,咖啡加点糖,酸甜与苦辣,自家舌头尝。”说句俏皮话,好把心事藏,因为啊,8月间气田运维的事,我全晓得。

  就说这一次,对,就是8月12号那次,我和我的同事鲁继军,刚到达州运维的第三天,事如一只猫潜伏着,谁也不知会发生什么,更不知道结局。

  8月的达州,跟两江开锅的渝州一样,火力全开,在比拼着温度的激情。我站在达州运维驻点的窗前,望着一根火柴点得燃的天空,在玄想:这红孩儿,肯定跟他老妈铁扇公主,闹脾气了,小性儿一起,三味真火,就发个不停,没料到,铁扇公主却道高一尺,哼,想装修火云洞,门都没有,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娘才不管呢。……

  我这么麻麻地想得大开大合时,继军的铃声,却意外地响了起来。原来,是川东北自控中心的信管人员王一,在说,达州片区至大竹作业区的主干光缆,有一芯中断了,得速查速解决。

  是事,就不会等人,且让我驾上工程车那匹铁马,马儿哟,你快些跑啊快些行。

  接通ODTR,有空调的川东北气矿设备间,继军的工衣,却全身打湿。是任务紧急,还是天气燥热,还是更高级的二合一?

  继军说,“得去六十公里外的大竹净化厂机房,现场换芯,问题才能解决。”马儿哟,你是一匹好马儿,响当当的铁牛,我不扬鞭,你自奋蹄。

  到了大竹净化厂,我们又架起ODTR一测,大竹净化分厂至大竹作业区的光缆,全线中断了,这,是什么一回事?

  一阵铃声响起,是重庆总站大竹运维的同事在解秘,说,大竹县城外十公里处,一个山坡上,乡人烧苞谷杆,火星子点燃了光缆,当时没中断,中午,联通和电信来抢修,一摇一晃,光缆彻底“崩溃”了。

  原来如此。抢维修,更是事,更不等人。马儿哟,考验你的时候到了,路遥自马力,高温见赤诚。

  到了现场,受损的光缆,一端在杆上,一端在地上,似乎在直白:世上最远的距离,是你在杆上,我在地下,你我之间,再不能通一丝信息。

  光缆说得风趣,但,8月间的野外,一点也不幽默。温度是块试金石,你看,继军的工衣,又再度汗湿衣襟;你看,大竹运维的张奇云,绰号煤炭,更名符其实;你看,一箱矿泉水,一小时内,就消灭得一干二净。8月的太阳,更是惊叹,这是一群什么人,是什么紧急事,非得头顶烈日,挥汗融接光缆?

  回达州的路上,开工程车的张历在“总结”:没料到,你们在达州运维,却辗转到了大竹,翻山越岭一两百公里,高温穿行;没料到,一次简单的换芯操作,最后,竟成了抢维修,又好像猜不透的结局。……

  你好,8月,你好,沸腾的运维,你好,8月沸腾的运维

  (二)

  似乎,大山深处的井站,有些秘密,你只有打开它,才能一览无遗。只是啊,有时,一旦打开,又令人哭笑不得。

  相国寺的山上,卧着西南最大的一座气场—相国寺集注站,那里,也是我们的运维范围。现在,相国寺的夕阳,已在向各个注采站发群消息了:明天,继续注气和采气,忠诚地完成储气工作。我的同事王爱军,隔着夕阳,在那边喊:还有一个故障呢,增压二区的防爆电话,不通了。

  我们小心地打开了防爆箱,见证奇迹的时侯到了,一大群野山蜂,径直向我们扑了过来。幸好,无电当有电处置;幸好,劳保穿得一丝不苟;幸好,应急处置卡上,有安全提示,注意不明生物的袭击。

  走在野外巡检的路上,如此的偶遇,只是寻常事,我的同事侯云强,所遭遇的,是更神来的一笔呢。

  事情是这样的:龙会山上,退耕还了林,绿水青山,光缆穿行其中,本是一道气田风景,没料到,山中的松鼠,也“全民健身”,会时不时在光缆上跳下鬼步,顺便嘛,啃啃光缆,来一场“吃货直播秀”。还不,昨天刚抢通的光缆,今天,又被这群精灵,啃得支离破碎,甚至,更过分的是,人员刚回驻地,又报,鼠军再度收复失地。那一段时间啊,人和鼠就这么拉锯着,难分秋色,直到,换成防鼠光缆后,才算风平浪静。

  后来,侯云强欣然写下了《五上龙会山》。再后来,咱们重庆总站的徐凤仪,又根据侯云强的事迹,写成了新闻,上了报纸。

  (三)

  你看,诸多际遇,冥冥之中,和我们有一种深度默契,所以,没商量,还得继续说事。

  8月18号,这天,和其它日子一样,限电,停电,中暑的井场,在大山深处,声声在呼唤:热啊热啊,快来现场吧。

  今天,我们要跑的,是龙会002-X1井。到了井场,守井的师傅说,“师傅们,我也知道天热,没法,井场的视频监控,是重中之重,否则,也不会催得那么急。”

  “理解,理解,这事,落在谁头上,都急。”

  一番寒喧后,我们开始处理故障。不复杂,硬盘录像机的数据掉了,重做数据,重新上传,故障排除。

  出井场大门时,我叮嘱守站的师傅,“硬盘录像机太热了,容易死机,所以,仪表间的空调要随时开启。”守站的师傅一脸的无奈,“时不时就停电限电,我们,也在战高温,斗酷暑呢。”

  车过文崇,车过铁山,下高速公路时,继军的电话,响了起来,信管人员王一在说,龙会6井,工艺区的摄像机全部断线,十万火急。

  车老马识途,二话没说,一个180度大转弯,突突,再度向龙会6井奔去。

  “停电前,好好的,来电后,反而没影了,好怪,好怪。”80后的红工衣,一头的雾水。

  “放心,我们既然来了,就会手到病除。”

  查。从交换机到路由器,从电源到插线板,每一个都是假想敌,都不能轻易放过。一番通查后,故障点,定格在了工艺区内。

  走拢工艺区一看,井站区域,没一棵树,热浪翻滚,看来,一场极致的温度桑拿,必须免费领取。继军说了一声,走,没那么怪,故障难道会遁土了不成?

  人行一步,印一个湿影子,汗水一甩,溅起一朵朵泥花儿,“在这里,在井场通信机柜里,开关跳闸了。”

  这故障,煞是会“藏猫猫”,好顽皮。

  车再度返回达州。继军在车上,神来了一句,我都不敢接王一的电话了。话音刚落,电话神配合地响了起来,是王一,龙会2井,井场人工开挖,一不小心,把光缆挖断了。

  车不辞辛苦,三过高速路口,酷暑下,坚守着疫情防线的大叔,不解地望着我们,人车三进三出,这是什么紧急任务?

  车到龙会2井,已晚上六时。又是汗如蚯蚓,爬满全身;又是温度过高,融接机重启又重启;又是头灯没电,脚一滑,差点人仰马翻。风风火火4小时后,管龙会2井的龙会6井,传来了比晚风还清爽的消息:龙会2井的生产数据和视频,已完全恢复,辛苦你们了。

  回到达州,城市的夜,限着电,一半儿黑,一半儿明。我的思绪,没有限电,灯火通明。我在想,黑的,不过是我们的身体,明的,不就是那一盏盏心灯吗?我还在想,七月流火,八月未央,高温和酷暑,只是一时浮云,待到九月鹰飞,一日三进三出龙会山,就会有新的一页。

  走在气田运维的这条大路上,你和我,难道不都是平凡的奇迹?



76#
 楼主| 发表于 2022-9-7 09:50 | 显示全部楼层
非空 发表于 2022-9-6 12:28
缘来你还在
我已不知我是谁。。。

云空岂真空,非空身是松
试问掌中云,事犹在心中。

问好,友友
77#
 楼主| 发表于 2022-9-7 10:5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色书生 于 2022-9-8 16:04 编辑

【随笔】

  争似当初不污时

  (一)

  我不喜引用,甚恶之,但,宋人洪迈《容斋随笔》中有一则,读来醒眉又醒心,所以,不惜破例,一引之,其则如下:

  “予甫十岁时,过衢州白沙渡,见岸上酒店败壁间,有题诗两绝,其名曰《犬落水》、《油污衣》。《犬》诗太俗不足传,独后一篇殊有理致。其词曰:‘一点清油污白衣,斑斑驳驳使人疑。纵饶洗遍千江水,争似当初不污时。’是时甚爱其语,今六十余年,尚历历不忘,漫志于此。”

  翻开洪迈的简历,没错,活脱就是一宋代的高门弟子。父洪皓,兄洪适和洪遵,皆是一时的名士和官宦,洪适,官至宰相,洪遵,官至宰执(副相)。如此显赫的门弟,他本可以学晏殊,“一曲新词酒一杯”,诗酒一生,只是,他生在南宋,一个多事的王朝,他也难脱是非说辞。

  洪皓曾出使金国,洪迈也出使过,据说有亏气节,有一首词为证:

  南乡子/南宋.绍兴太学生

  洪迈被拘留,稽首垂哀告敌仇。
  一日忍饥犹不耐,堪羞!
  苏武争禁十九秋!

  厥父既无谋,厥子安能解国忧?
  万里归来夸舌辩,村牛!
  好摆头时便摆头。

  "厥父既无谋,厥子安能解国忧?"是说他父子,都有负国家所托,落得一世笑名,果真如此吗?

  别急,另有承堂,需要上供,澄清事实。

  同时代的诗人范成大,有《洪景卢内翰使还入境,以诗迓之》诗,盛赞洪迈出使金国的壮举。其诗如下:

  《洪景卢内翰使还入境,以诗迓之》/南宋.范成大

  玉帛干戈汹并驰,孤臣叱驭触危机。
  关山无极申舟去,天地有情苏武归。
  汉月凌秋随使节,胡尘卷暑避征衣。
  国人渴望公颜色,为报褰帷入帝畿。

  你看,真是千古奇观,同是一个人,一时,被骂为堪羞的村牛,一时,又被高呼为当代的苏武,哪一个,才是真实的洪迈?

  难怪,范文澜在《中国通史》中要解秘:洪迈去金报聘,宋高宗曾亲自写手札给洪迈,“若彼能以河南见归,改欲居尊如故,朕复屈已,亦何所惜”,依此可见,宋高宗想要回河南,即使是行臣礼,也在所不惜。洪迈到金,金叫他行臣礼,洪迈不听,被关三日后还。宋史没说洪迈行臣礼,即使最后行了臣礼,也是按宋高宗所定的国策行事,何来有亏气节一说?

  难怪,洪迈自言六十余年,会历历不忘《油污衣》,后生如吾者,一见喜之,二见思之,三见则警之,无它,为人处事,白衣一袭,清风两袖,干净去来,方是正务矣。

  (二)

  洪迈的感叹,只是南宋的一例,他的感叹,穿不破历史的沉云,走不出一个个朝代在上演的一出出戏。

  我看见,唐太宗别有用心的眼,在盯着一个个科举的考生:天下英雄,入吾彀中矣。

  我看见,来俊臣的刀,在扭曲地欢畅:又来一个短命鬼耶.

  我看见,朱重八那一双能把天通一个窟笼的大脚,孤独地站在大明的朝庭,他的手在抖,他的脚在抖:一群群蜕变的灵魂,如灯蛾扑火,正向着那一条不归路,奔去。这些人,啊,不,这些贪墨的蛾,也曾经是胸怀天下的读书郎,也曾是心有苍生的英雄汉,为何一入了这个名利场,个个都忘了,桃李春风下,曾经许下的誓言呢?

  别怪李家的官人,设下了一个个局,也别怪来俊臣的刀,太诡异太毒,更别怪朱重八的誓,下得太重太阴冷,因为啊,人类的贪婪,即使忘川的水,日夜长流,能洗得尽人类的这一宗原罪?

  别相信地狱不空,我不成佛,那只是地藏曾经一时的戏语,只是,没料到,戏语成真,竟成了解不开的灰色魔咒,永远在折磨着佛与世人。

  难道人类的拯救和救赎,一如落叶,秋风一吹,就会纷纷落下,再没有重回枝头的机会?

  难道“去山中贼易,灭心中贼难”,这一场从古至今的人性大考,芸芸众生,谁都是落举者?难道一篇篇扪心拷问的文章,最后,赫然只写着两个字:无解?

  是不敢解,还是在内心深处,不敢正视?我看了看天,天没回答,我看了看地,地没言语。

  (三)

  时代是一匹呼啸的火车,穿过明,穿过清,我的思绪,停在了今天这个站点,心中清明:万象如云起,时代一时新,莲叶何田田,无私天地清。生在这个伟大时代的我们,怎能没有探索的自问,怎能没有自我革命的决心?

  我在想,人的一生,一直在两条路上行走着。一条路,一直在向西,生老病死,这是一个自然的历程。一条路,也一直在向西,经历着人生的八十一难,在取思想的真经。自然的历程,没法自我安排和预定,但,我花开后更无花,那是一种思想的骄傲,必须舍我其谁。古人讲修身,讲慎独,讲吾一日而三省,这些,并非落伍的思想修行,只要你不断在打磨,在砥砺,那质朴的正道之光,足以照亮你平凡的一生。

  我在想,周作人说他心中有另一个“我”,在作怪,这个“我”,有时会成佛,有时会成魔,如果,你心中只装着位子,权力,利益,私心,得失与荣辱,那么,你个人的火车,必定走向地狱,没有之一。如果,你的内心,装着浪花,装着大海,装着人民,你个人的航船,就不会迷航,旭日东升。

  我在想,无欲则刚,如果你没做亏心事,管它是披着鬼的人,还是披着人的鬼,你都能坦然面对。我在想,黑夜过后,就一定是黎明吗?要保持清醒,要以心作眼,去看周遭变幻的一切,要知道,思想的前行,每一次,都是你在单兵作战,不进则退。我在想,很多人一起走,成了路,和一个人不断地在走,也成了路,是不是有同等重量?思想的花,在开放时,都有一种花开如雷,你真的听见了吗?

  我还在想,所谓的糖衣,有时,并非是一个个甜蜜的棒棒糖,有时,也可能是人,和投其所好的居心。有时,所谓的炮弹,并非装满了TNT,而是艳如桃花,迷惑不定。所以,有时,管住自己的手,不拿灰色之币,不收贿赂之礼,也许容易,但,拉党营私,权威自重,管住自己的心,真不是儿戏。

  我还在想,如果是一朵真正的莲,即使是在生活的污泥中,照样可以开得清艳无比。如果有一颗不屈的心,即使是一场场野火又能怎样?信仰如春草,春风吹又生。

    我更在想,远方,或许只因步子不能到达,那才是远方,那么,走向思想的远方,似乎也别无它法:要行在路上,要风雨不惧,要心有大道 ,才能一路光明。

  记住那些话吧,“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你的背后,有人民的目光,有上天的公力。

  记住洪迈的那句诗吧,”纵饶洗遍千江水,争似当初不污时。“别以为江水风平浪静,风轻月白,有时,它也会发怒,卷起千堆雪!

78#
 楼主| 发表于 2022-9-22 10:1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色书生 于 2022-9-24 09:18 编辑

【原创诗歌】

  石油苍茫

  (一)
  我在石油路下了车
  岁月留在了车里
  车站旁,铁人的雕像和标语
  已没了踪影
  斜对面,劳动的广场
  晨练的进行曲
  《我为祖国献石油》
       如期响起
  铁人,活在创业的史诗中
  更活在平凡的烟火里

  (二)
  我曾经在石油路考过技校
  我与石油的亲密关系
  从此开始
  我没跟刹把有过亲密接触
  却在一口老井
  与钻杆为伍,守井三年
  完成了从学生到石油人的礼洗

  (三)
  我的工师,姓尤,少言寡语
  白天,他把汗水和脊梁给了工衣
  夜晚,他把月亮给了师娘和自己
  还有采油树下的姐姐
  她们都是卡秋莎
  占据着我早秋的山头
  与风声和钻声,融为一体

  (四)
  今夜,巴山有雨
  我的吉普赛生活,从卧龙到七里,
  每一个构造,都是流浪的开始:
  一个个井场,一张张撕开的票根
  井场的土路,滑得泥泞
  左脚,还沾着卧9井的黄泥
  右脚,已有七里25井的露水
  猴儿箱,最后,失落在了风里
  家书,成了不设防的河水
  老爸老妈,山路十八弯,
  只有啊,云知道我在哪里!

  (五)
  开老解放的饶哥,国字脸,络腮胡
  是个诙谐分子
  饶哥说,每个井场都有漂亮妹妹
  都是他的《叶赛妮娅》
  回忆像老电影,始于速度,
  终于一头牛,一个失惊的老者
  他的老解放
  冲向悬崖,人马分离
  他的石油人生
  从此定格在28岁,青春不死
  他的叶赛妮娅,在开满桃花的井场
  哭成桃花,片片落在春风里

  (六)
  如今,油花花漫山遍野
  尤师的二娃,披挂上阵
  油味十足,已是一线的太阳
  饶哥的坟,卧在山坳坳
  年年清明,总有一束勿忘我
  在向往日敬礼
  我的思绪,大江过境,
  不悲亦不喜:
      你打哪一季的油田走过,
       你都是归客,温暖的采油者
79#
 楼主| 发表于 2022-10-18 17:12 | 显示全部楼层
【诗歌】

十月,向着气田的更深处走去

(一)
我在一口苍凉的老井,停了下来
我没有问道石油和岁月
这,是十月不该发生的事
不合时宜,不可思议
我,偏偏想到了种子
这颗种子,比故事更有故事
从遥远的冬宫,胜利出逃
然后,在一叶舟上,温暖诞生
这块种土豆也种希望的土地
总有奇迹发生:
在江西,井冈的水田,禾苗青青
在陕北,南泥湾的高粱,杆壮叶肥

(二)
我没有停下脚步,就像种子
从这个井站走向另一个井站

沿途,有的是风雨
一个个井站,散落在气田的深处
它们,是一块块责任田
春天,我要问它,开钻没?
夏天,我要问它,
秋天,我要问它,完钻没?
冬天,我要问它,冷不冷?
种子,躲在四季的背后,
偶尔,也会露一小脸,变化不定
有时是使命,有时是忠诚
有时是使命的忠诚,忠诚的使命

(三)
民以食为天
一颗种子,可以看见天下的粮仓
一颗种子,可以看见人间烟火
我的问道,从种子出发
离石油

80#
 楼主| 发表于 2022-10-27 14:19 | 显示全部楼层
非空 发表于 2022-10-23 11:26
书生一直在写
偶尔 溜达过来
看 你还在

谢谢非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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