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草家园

 找回密码
 注册
楼主: 色书生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日记] 保存旧稿

[复制链接]
51#
 楼主| 发表于 2022-1-23 10:1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色书生 于 2022-1-24 19:56 编辑

【随笔】

今夜,会有春潮经过气田

今夜,会有春潮经过气田吗?
我没有接到气矿春天的通知,更没有接到作业区春检的命令,但,各个作业区,石油人家的窗子,都在向阳打开了,家属院的杨柳,亦在纷纷地,讲走过冬天的往事。这,似乎,一切在心领神会。
我喜欢这样的心领神会,这与我在巡检路上的所见所闻,竟然合上了拍。
就说那一次吧。我和我的同事,巡检到了川东北气矿达州作业区的河西阀室,我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一条输气管道,如一条长龙,横跨在大江之上,以一种原始的巨美,直扑扑地冲击着你平凡的眼光。管道之中,是沉淀万古的气流,管道之下,是万古不变的江水哗哗。这个时侯,你所有的思想,都变得苍白,这个时侯,你才会发现,工业的美,和自然的美,能如此共生地在一起。
原来春潮过境时,它的大手笔,往往被我们平凡的眼睛,所忽略了,只有那石破天惊的一遇见,原来,你就在这里。
还有一次。我们去达州作业区的铁山增压站,处理网络故障。车在蜿蜒的山路,颠簸前行。没料到的是,铁山的山坡上,一树一树的白花,开得满山一片的白。我的同事说,今年好怪,梨花这么早就开了。我说,不是梨花吧,应该是李花,桃红李白。开工程车的老师,笑了,你们啊,都犯了常识性的错误,不是梨花,不是李花,是乌梅在开放呢。
原来深山中藏的不是古寺,而是一座座开满了鲜花的井场,原来,春潮就在路上,如果没有走在路上,我们,都会犯常识性的错误,可是,在春天里,在这一坡一坡的雪白中,犯下错误,这,又有什么关系?
要知道,梨花,李花是不会怪罪我,因为,此花开后,会有更多的花,会次第地开放,就像啊,春天一直都在跳动着的园舞曲。
沿着一个个作业区,走向气矿井场分布图的点,,在工程车的“老马识途”下,我,与一个个正在绽放的生产井,问好,握手。我,与一个个正在醒来的老井,老密地交流,在悄悄地问,老兄,流年如水,这些年安好否?
我如此,井如此,所有巡管的兄弟,所有巡井的姐妹,都如此。头上,有父辈望过的天,脚下,有师傅走过的泥水,是他们和她们,从这个山头,走向那个山头,把路上的艰辛,和日子的不屈,活成了气田的一道人间风景。
我在“石油边城”南坝,停下了脚步。站在“甩甩桥”的中间,我能感受到桥身的摇晃,亦能感受桥下的春水,流过如岁月,我能想象,当年,走向一个个石油构造的钻井儿郎,河坝边,有南坝的幺妹,在多情地挥手。我还能想象,从大山深处流来的春水,那里面分明也有故事,有春寒料峭,又有春潮阵阵,卷着千堆雪,在向我我这个后来者,袭来。
我站在桥上。四周无人,我的思绪,连接千古。天然的气,是什么时侯,形成的?它的一举一动,是什么时间,被寻井的人打探到的?向下的不屈,和向上的不拘,是什么时候,擦出火花的?秋天开钻的号子,是什么时候,成了春天的句号的?……
所有的拷问,像一节节有温度的火车,在推着我向前,去思,去想,去思想。
河上,有些
52#
 楼主| 发表于 2022-1-26 22:00 | 显示全部楼层
半梦半醒 发表于 2021-12-16 14:09
 作为一个信息监控采集系统,应包括节点机房设备,传输设备和线路,终端接入设备。你是负责哪一段的运维人 ...

梦兄,我是终端运维人员啊
53#
 楼主| 发表于 2022-1-27 10:23 | 显示全部楼层
半梦半醒 发表于 2022-1-27 01:32
石油人是个特殊的群体,你们最早的根基,是部队企业化,通信,电力,铁路。。。。大型国有企业都如此 ...

梦兄,大而全,反不如,小而精,这是实话,但,生活在其中,习惯了,所以,要打破这种特色,的确需要勇气呢
54#
 楼主| 发表于 2022-2-21 09:3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色书生 于 2022-2-24 18:14 编辑

【随笔】

南坝的桃花

疑是银羽虫在漫天飞,没料到,推开门一看,却原来是绵绵春雨。早春的宣汉南坝,犹其是二月间,犯这样的错语,似乎是寻常的事。

我的一个同事说,川东北气矿宣汉作业区的温泉1-1井,年年井场都有积雪。对于这个说法,我是不信的。虽然,南坝的气温,早晚落差大,但,与山外的城市比起来,显而易见,并没有那么的格格不入,令人不能忍受。

很快,我就被我的“天生乐观”,生生地闪了一下腰。

这一次,我们去的井站,距离南坝镇二三十公里,不甚远,但地点有点偏角的南坝增压站。虽然昨夜的山雨,时有时无,落了一夜,但,并不哗哗,润物地落在人家的房顶,倒有些春雨如酥的感觉。

我们的工程车,行驶在雨水洗过的山路上,洁如镜面,一点也不打滑,车窗摇下来,拂来的风,已没了年前的冷冽,吹面不寒,眼睛,更是在上演一场颜色的盛宴:红的,绿的,花的,粉的,不通商量地,在往眼睛里窜。

春天已经在大面积地展开了。即使是在大山深处的南坝,这样明媚的比喻,都是那么的不言而喻。

我陶醉在这二月的春色中,心怀愉悦。我的同事老鲁,一阵的惊呼:“快看,山顶有积雪了。”

”怎么可能,山下都已春色三分,山顶怎会有雪?“

”是真的,不信,你仔细噍噍。“

果然。如果不留意,积雪,如一团白雾般,笼罩在群峰之上,但,细细一端详,真的是雪满峰巅了。光的明,与雪的白,山的青翠,那么自然的调和在一起,真的,意境空灵,不觉得冷,反而有了一丝的暖意。

果然。温泉1-1井年年都要下雪,这事,是真的。那上面,还有我90后的守井兄弟(见《“天边”的井站》),还有一群穿红工衣的石油人,风雪驻扎在那里,风在呼,雪在烧,与散落在南坝的各个井站,组成了一条拒绝零度的石油防线。

……

我们的目的地,左拐右翻,终于到了。南坝增压站,如深山藏古寺,隐秘在此。三面环山,一处向阳,奇崛地,可挡地质滑坡,开阔处,又可走荡荡春风,工艺区的智能构件,散落在小站四周,气流运行在其中,如出行的大军,增压机房,机器轰鸣,敲破大山的岑寂,又似战马在嘶,真的是,莫道春行早,更有早行人。

给我们开门,是一朵年轻的”石油桃花“,90后的小妹子,大学毕业后,就分配在了这里。脸冷得通红,一身红红的工衣,艳艳地开在山风中,不是一朵行走的”桃花“,又是什么?

疫情没有结束,防控还在继续,即使在偏远的小站,也没有一丝的马虎。履行完所有的检查和措施,小站的门,打开了。

我又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井站仪表间的旁边,赫赫有两棵树,开满了一树的红花,灿烂得艳艳。

我自以为是的毛病,又发着了,轻轻地对老鲁说,”老鲁,你看,那两颗乌梅,开得好繁。“

“什么跟什么哟,乌梅花不是白色的,你看,那是一树的红色,怎么可能?”

小妹子耳尖,笑道:“两位老师,不是乌梅,没错,真的就是桃花。”

我又轻轻地问了一句:“怎么可能,俗话说,三月桃花天,这里的桃花,是什么回事,开得这么早?”

“老师,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大学毕业,分配到这里后,桃花就是这么开的,年年如此。”

小妹子笑了,一笑一朵桃花。

……

我和老鲁到南坝增压站,是解决南坝增压站到川东北气矿视频监控的时延问题,需要更换一台新的视频交换机。任务头绪较多,需拆除旧的交换机,做好后备电路,然后,进通信机柜,上架,固定,规范,调通,测试,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任务推进得相当的顺利。

完工了。小妹子送我们到井场大门,又是一笑,说道:“两位老师,辛苦了,辛苦了,再见,再见。”

我故意开玩笑,笑道,“哈,再见的话,那就是,你们站的网络又出故障了哟?”

小妹子吓得吐了吐了,跺了跺脚,笑道,“不说再见,说什么好呢,嘻嘻,两位老师,再会,再会。”

说完,一扭头,轻快地向值班室跑去。一路子,留下了一道红色的背影,和银铃的笑声。

我呆在了原处,我的通感,一下被霖霖地打通了。那个写“人面”和“桃花”的大唐诗人崔护,不无落寞地写下,“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可是,面对斯时,斯景,会不会低头羞愧呢?会不会再次提笔,写下这么一句,”人面笑向小站去,于无声处听春风。“

我的思绪,还在一波一波地荡开,我在想,再过二三个月后,温泉1-1井的山上,同样也会有桃花,会如意艳艳地开,那个90后的兄弟,也许,会在花下,微信着前线与后勤的相思,石油儿女的爱情,一样的”人面桃花相印红“。

……

春过南坝,气田的春色正在绽放,你和我,不亦是一朵桃花?








55#
 楼主| 发表于 2022-3-22 09:1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色书生 于 2022-3-22 09:16 编辑

【原创随笔】

“卤鸡郡”



关于这种鸡的内脏,江湖中有许多的做法,泡椒,水煮,高卤,不管是哪一种野路子,鸡郡都是最主要的一味,
56#
 楼主| 发表于 2022-3-26 11:29 | 显示全部楼层

【小说】

  春衫未著春已浓

  (一)

  那一年,父亲和母亲,在石油沟气矿的礼堂前,脸色凝重过三次。
  那一年的春天,似乎比往年都来得早。礼堂旁,用于消防灭火的消防池

,一池的绿萍是一池的“海棠依旧”,异常地葱绿,与晚冬的残败,和我冻

得通红的手,大相径庭。
    有些水雪,在半空中就化了,崩不成军,但,落在地上,湿湿的,又异

常的冷冽。
  石油沟所有的人,包括吃奶的咪娃儿,都来了,一个个低下了头,在一

张清瘦的画像前,静静地默哀,欲哭无泪。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要知道,我的父亲和母亲,坚强得像故乡的冬水

田,任你霜打多少次,明春,照样会耙田,会插秧,会播下种子。
    顽强如他们,他们,怎会泪流满面,泪湿衣襟?
   气矿的喇叭,放的全是哀乐,一个低沉的男中音,在一遍遍低沉地说。

虽然,我不知他在说什么,但,直觉告诉我,大事不妙。
  大事传千里,但,国事呢?在我幼小的世界观里,我承认,还达不到心

领神会的高度。总之,是知了还在树上翻来覆去地吱吱,我还在气矿的灯光

球场,打弹珠子,那个低沉的男中音,像一个阴冷的影子,在背后响了起来


    做工的,赶场的,上学的,一大群一大群,还没从礼堂的阴影中走出来

,又走进了另一场阴郁里。
  父亲说,那一年,好像桃花没开过,李子很酸,根本不能入口,仿佛,

冥冥之中,还有大动静。
  父亲的话,果然,是预言。
  有一天晚上,潘家铺的公社供销社,货架上的瓶瓶罐罐,翻了一地,一

只200瓦的白炽灯,爆了,大缸里的酱油,流得到处都是,我用小手蘸了一

下,呀,好可惜,拌在干饭里,加一瓢儿猪油,别提多带劲。
  公社的广播匣子,跟气矿的喇叭,像“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都

卯足了劲,在比着呢。
  “社员同志们,大震过后还有余震,警惕之心,常抓不懈,……”
  我母亲是老三届。她的历史老师常说,天不可欺,大动之后,还会有昭

示。她也迷惑了,难道还有比这更大的动静?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
  那天,秋似乎还没真正上场,河沟里的水,刚好可以捉鱼摆摆。我和我

的发小,任麻子,正在跟小鱼们,玩“智取小河沟”的斗智,那熟悉的男中

音,熟悉的哀乐,又在四周响起了,吓得河沟里的摆摆们,六神无主,都没

了鱼性。
  每一条河流,都有摆摆,世代的水流过,你,是那一尾六神无主的鱼吗


  我,我不能确定。

  (二)

  我不喜欢提虚劲。但是,我敢说,在整个石油沟气矿,我家的搬家次数

,绝对是第一。我清楚地记得,我家,从公社的大队办公室,搬到河沟边的

牛毛毡棚棚,再搬到机修厂办公室的偏角,再搬到发电房的平房,再搬到…


  所以,在我少年的黑白梦境里,老有搬家的情节,而且,父亲老是在喝

酒,一杯接一杯,脸色铁青。
  一工一农,一辈子不穷,说起轻巧,拿根灯草。是的,我父亲,是机修

厂的一名钳工,我母亲呢,当过赤脚医生,也当过跟读校老师,但,我母亲

的农村户口,恰恰,才是我们家居无定所的真实原因。
  打开父母亲心结的,不是分房指标,更不是红头文件,而是,妹妹在家

门口种的指甲花,那一年,开得特别的多,特别的浓。
  好怪,整个气矿的女娃儿,好像串通好了,一夜之间,全把指甲涂得红

红的,好有灵犀。我嘴皮子在骂,妖里妖精的,算什么?其实,嘿嘿,妹妹

的小手,这么一抹,别提了,真的好美。
  别小看了这些花花草草,它们真能移人性情,这不,父亲和母亲在小饭

桌上,又聊开了。
  “娃他爸,供销社卖肉的那个张杀猪匠,现在,不歪不恶了,更不挑肥

捡瘦了,听说没,南龙场那边,有人公开在卖自家的肥猪肉了,而且,价格

比食品店的,还便宜呢。”
  “可不是。这次我们到篆塘炭黑车间出差,以前抓‘投机倒把‘,现在

,附近的老乡,也敢把土鸡娃卖给我们了。”
  “最近大队开会宣传了,包产到户,利国利民,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咱农民能也能顿顿吃干饭,娃他爸,你说,翻翻老皇历,哪朝哪代有这好事

?”
  “是啊。现在农二哥吃皮了,咱工人老大哥,也没闲着,这不,张家场

那边,又有一个大气田,被探明了,大有搞头呢。娃他妈,不是我吹牛,工

业学大庆,三五十年,哪就过了时?"
  父亲美美地喝了一口,酒杯中,有一个时代的脸红正吃得。
  ……
  气矿的喇叭,好像很懂春天的气质,没放样板戏和紧急通知了,放的却

是,《在希望的田野上》。
  谁说万物没有性灵?第一缕春风从什么时侯刮过的?也许,这个问题,

只能问妹妹种的指甲花,对,也许,只有她知道。

  (三)

  我恨那道围墙。虽然,我很小的时侯,就能轻松地翻过去。
  围墙的这边,是气矿的5号楼,围墙的那边,是我外婆的家,韩家沟。

奇怪的是,韩家沟有几十户人家,居然,就没有一个姓韩的。
  我翻围墙,很多的时侯,并没去看外婆,而是,去找她,叶二妹,去找

她玩泥巴,打官司草。
  只有她稀罕我。
    我的身份,令我的处境,十分尴尬。我妈是农村的,农村的野娃儿,却

像对天敌一样,不待见我。我老汉呢,是气矿的,气矿的油娃儿,又看不起

我土里土气的。
    还好,还好,天上不掉林妹妹,却掉下来个叶二妹。
  那一年,她家门前的那棵老梨树,春雷打过后,梨花开得烂,一树的纯

白。我和她,在树下办家家酒,我扮家公,她扮家婆,扮得煞有其事,就像

,就像故事的开始。
  她,小脸扬起,小嘴嘟起,指着纷纷落下的梨花,信誓旦旦地说:哥,

我长大后,要嫁给你,陪你一辈子办家家,玩泥巴。
  ……
  后来,大街小巷,都在唱小虎队的《爱》。她,也不例外,也在画同心

圆,种幸运草。梨花开,春带雨,梨花落,春入泥,她也是一朵梨花,她也

要园那个雪一般的誓言。
  “哥,我要考师范,要跳出“龙门“,要跟哥永远在一起。”
  春水本多情,哪知也淹人?那一年的中考,命运在开玩笑,她,竟然落

榜了。她二话没说,把她的眼泪,埋在了梨树下,把背影,留给了韩家沟的

那一口老井,从此,再无音信。
  ……
  后来,子承父业,我成了名符其实的油二代。后来,一封信,如天外陨

石,命中我的心灵阵地。我没料到,写信的,竟然是叶二妹。在信中,她说

,中考落榜后,她去了南方,在酒楼端过盘子,在花厂打个小工,在有星的

夜晚,醉过,在无雨的早晨,哭过。她说,她恨那道墙,从小就恨,是它,

把我和哥,生生分成了两个世界。
  读着她的来信,我哭了。
  ……
  有形的墙,令人胆寒,无形的墙,令人神伤。这一头是父亲的呵责,母

亲的哀求,那一头,是两小无猜,誓言无声,天啊,墙的阴影越来越大,令

我抽身不得,举步不得。
  ……
  再后来,她嫁给了当地人,不再是外来妹,是外来的妻。再后来,石油

沟气矿,也成了一代代石油人曾经的记忆,更多的我和我们,从这里出发,

转战南北,经历着更多的人生拷问。
  再后来,那道墙,真的,真的就垮了,土地流转,成了新农村的绿化地


  ……
  我听到我的背后,有一阵大江过境的潮声,亲爱的,别害怕,那不是墙

倒了,那是中国的春天,雪在融化的声音。
57#
 楼主| 发表于 2022-4-18 20:5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色书生 于 2022-4-21 09:24 编辑

【随笔】

一颗铁人心,先峰我自许

   (一)

   魏晋时期的竹林七贤,是一群很怪的人。这七个人,或服石,或喝酒,或故做佯狂,或笑傲权贵,总之,他们对当时的司马集团,即不合作亦不入流,按现在的说法,是魏晋时代的“愤青”。历史上说,这伙人是反礼法倡玄学的代表,事实果真如此吗?
      
        还好,千年之后,一代杂文宗师鲁迅先生曾一针见血的指出:反礼法是假,极度的热爱,才是真。

        喝酒真英雄,佯狂亦好汉,因为,他们是竹林七贤,而非江南七怪,贤与怪,哪能同日而语?

   我非竹林七贤,更不是这个时代的愤青,然而,当中石油以45元开盘,跌成几元时;当罗家寨的井喷,成为另一种沉重的12.23警示日时;当曾经的兄弟姐妹,以另一种方式,在生活的晚风中,唱《重头再来》时,我的困惑,我的佯狂,在心中此起彼伏,我焦急地在问:亲爱的石油,你到底怎么了?

    魏晋文章建安骨,竹林七贤的心,与我的心,在时间的维度上,暗暗在重合。不管是刘伶的长夜永醉,还是嵇康的广陵一别,我不知道,佯狂的背后是厚重的深情,还是深情的背后,是故作的佯狂?我没有解决之道,不知所措。

    我轻轻地点开了《铁人先峰》。我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秋天的早晨,是秋风起,季鹰归否,可以回去的日子。我怀着一颗朝圣的心,推开了《铁人先锋》的门,我知道,在那扇门的背后,另一个世界,将会为我如意打开。我可以从那里整装出发,沿着前辈走过的路,从此,从现在,一深一浅地走回去,走到水穷处,静静在坐下来,去思,石油流来如潮水,为何至今还那么的沸腾,去想,遥远的夜空中,那一个个石油英魂,都是一颗颗星星,他们,还在睁着眼睛,亲切地注视着我们。

   我的迷惑,我的纠结,在这一瞬间,豁然开朗。《铁人先锋》,在我的心中,不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平台,是山,是山中无甲子的欢喜,在那里,每一朵云下,都有光,都有明,都有石油的史诗,在不灭的抒写,在那里,所有的解决与完成,都能找到最后的出口,在那里,思想和真理,总能心心相印,不再背道而驰。

    感谢《铁人先锋》,我的敬礼,发自心底。

  
  《 二》

   电视剧《亮剑》中的李云龙,是一个不按常规出牌的主。他总能出奇不意地赢得一次一次的胜利。他胜利的法宝,说穿了就一个字:魂。魂在,则神在;魂灭,则神灭。魂很唯心,但,却又是另一种思想高度的真实。李云龙的魂,最终归结为亮剑精神,那么,中石油的魂,又是什么呢?

   有些别有用心的人,总喜欢挑榜样的毛病,说铁人违章操作了,说肩挑背扛是野蛮施工,诸如此类,好像儿子比老子高明得多,精明得多,好像如此这般的炮制,很痛快,很爽。这,当然太阳的黑子,说穿了,不过是标新立异,哗众取宠而已,有意思吗?试问,我们的父辈,用最原始的方法,拿下了一个个大油田,甩掉了“贫油”的帽子,令“当今世界殊”,现在呢?工具先进了,技术更新了,条件更好了,扪心自问,继往开来了吗?

        鲁迅先生在一部小说中,曾经创造了一个九斤老太的人物,她的名言就是: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真的是如此吗?

       我承认,我曾经这么的快意恩仇过,大大咧咧。我承认,也是其中的一份子,虽然,不是鸡蛋里挑骨头,而是,爱之深,才会责之切。

         心灵是一面镜子,你内心的负越多,镜子会真实地,把你内心的乌云,展露无遗,这是镜子必须完成的功能。时代,也是一面镜子,我和你,我们,都是照镜人,都得交上一份份人生的卷子,如果,我们每次的人生过往,都是负分,这如何对得住自己?

        历史并不虚无,虚无的,只是我们的胸襟。你的眼睛,关注的,如果只有背光的阴暗,又如何能看见朗朗睛天?

       我也曾经也在这样的黑夜中,前行过,直到无路可走。我从来没有想过,转过身去,向着另一方向,前行,那才是正道,人老是在过一座座独木桥,这,难道不值得反思,值得自省?

       我在寻找灯,一盏可以指明方向的灯,历史虚无的迷雾,不可或缺,都是灵魂的寄居地。只是啊,灯在哪里?

      在《铁人先锋》里,在那些井然有序,排列如战阵的思想阵地里,在百花争放的各个版块里。

     在《石油人》里,那里有原创的文字,原生态的石油儿女,他们或她们的一事一情,牵动着石油人家许多人的心。
    在《石油史上的今天》里,”1977年4月19日,《人民日报》第五版发表《铁人精神放光芒——大庆英雄谱》“,历史的回声,清晰无比。
    在《平台.团青》里,在《美丽优秀的‘刘亦菲‘,我们也有!》一篇报道中,石油的油花花,年轻的油太阳,他们,正在蓬勃成长,石油的年轻与青春不老,秘密在那里。
    在《今日三分钟》里,思想装进心里,思想走在路上,让石油人,不掉队,不落伍,一颗心,永远有人民的身影,和国家的期许。
    在《党风廉政》里,在《用好‘用好三镜画准干部’政治像‘》的忠告里,我们的党,从未变色,廉政二字,字字千斤。
    在《作风建设》里,一篇《“老好人”绝非真好人》,醒目更醒心,字字叩击人心。
     在《我为碳中和种棵树》里,咱们的石油人,不禁有敢于创业,善于创业的豪迈雄心,更有人性的柔,花草的软,一颗大爱的儿女心。
……

  平台归来满眼春,对于归来的我而言,没有掌声,胜过掌声。

       请原谅我,还得回到我原来的主题,那就是,一个企业和团队,如果没有内在的魂的话,行千里,致长远,这,几乎就是痴人说梦。我从平台取得的“真经”,那就是,外来的和尚并非个个都会念经,因为,我们有更合我们石油人的道白,那就是一直还在年轻着的铁人精神。总有人说,铁人精神过时了,其实,这样的虚无与肤浅,不过是秋风中的一叶。还有人说,铁人傻,中国人说的大智若愚,我真不知道如何解释?还有人说,铁人呆,如果奉献与忠诚也算的话,我无话可说。

   李云龙敢于在日军重重包围时,不是后撤,而是正面突击,这就是气质,百万军中取上将的气质。你和我,我们,有这样的石油自信与自觉吗?

  《 三》

   处在一个伟大的时代,我在想,如何培养石油的浩然正气,如何将精神不变色的传承与发扬下去,这,或许是每一个认真的灵魂,都要面对的严肃问题。

   我想起了文天祥,这个宋代大写的人,一个历史长河中永远挺拔的英雄。他,断然拒绝了元帝的劝降,他,微笑着放弃了宋主的“招安”,在狱中,他以血为墨,抒写《正气歌》,在狱中,他在内心深处,轻念《大光明咒》,一个高贵的灵魂,诞生了,并且将流传千古。

       文天祥在最后的节点,完成了一个人的“脱胎换平”,那么,我们的修身与修心的居所,会在何处呢?我把我目光,投向了《铁人先锋》,并深深地相信,真正的修练,并非在深山老林,并非是对心磨镜,面壁思过,真正能走出自己的冬天,除了不懈的内心之外,还需要我们自己的《正气歌》,我们自己的《大光明咒》。一个好的平台,不可怀疑,能少走弯路,在歧路面前,能从容面对,能有再走一次的不变和勇气,虽然,我知道,思想的大道,并非一条直路。

       面对《铁人先锋》,吾一日而三省,连城的剑,在心中修练,不为十步一杀人,千里留其名,只为,我思想中的那些“小我”,还没有冲出自我的困境,它们,都需要那一剑的光华,在洗礼和净化自己。


       这个时侯,你需要佯狂,你需要深情,这个时候,你必须像一个现代的竹林七贤,要面对大地和苍天,不断地问自己:

       新的百年征程,已万马奔腾,作为石油铁军的一份子,油二代,油三代的你,石油师的荣与光,是否名符其实,能勇敢举起?无功即是过,你和我,是否还躺在从前功劳簿上,沾沾自喜,不思进取,成了扶不起的“阿斗”?在走向气田的路上,你的脚,是否离土地很近,滚烫而不失方向,你的心,是否思接石油的历史,把远方与理想,怀揣在心里,不失赤子?是否按时“签到”,保证在每一个井场,在那里,都有劳动的汗水,和思想不离场的进取?忠诚,责任,使命,挑战,你的每一次行动,是否在心中追问过,你是否与铁人同过心,与先锋同过列?《铁人先锋》,这个命名的真实含义与殷殷期许,要像铁人一样生活,要像先锋一样进取?壮美的,还在前进的石油宏图与远景,是否有我,是否有你?

       江山代有英雄出,兄弟,你和我,油二代,油三代的我们,都应该有石油的底气与自信,不负父辈,不负油气,站在这个伟大的时代岸边,向着大海和人民,作老实的承诺与期许:一颗铁人心,先锋我自许。
      
58#
 楼主| 发表于 2022-4-23 09:3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色书生 于 2022-4-25 12:04 编辑

【随笔】

草长莺飞“油”滋味

(一)

不管是哪一株草,不管是哪一朵花,它们,都有自己的海拔,自己的精神,我常常被这样的想法,温暖着,就像青春的小鼓,老是在我的内心,敲个不停。


工程车蜿蜒在盘旋的山路上,车窗外,相国寺的春天,在这个“冻桐花”的天气,隐约不定,不太分明。抬眼望去,山峦笼罩在一片雨雾中,而近处呢,路边一些不知名的花草,有的在绽放,有的在油绿,即使在这样天气,没有掌声,没有鼓励,。

和我同行的,是渝北班的张工,一个80后的女技术员。别看她,弱不经风,斯文秀气,“稳坐中军帐“,是一个女秀才,但,关键时侯,却能”决胜千里外“,大到运维系统的安全运行,小到一个设备的厂家型号,都装在心里,会为最后故障的”把脉“,提供最准确的支撑。

这不,相国寺集注站的各个注采站,最近设备上新,有大动作,原始台账的更新,得抓紧抓实,马虎不得,需要实地进行核对,对于精准有”强迫症“的她来说,不实地走一趟,总是放心不下。

车窗外,大部分的山头,春天的讯息,还不十分的明显,料峭的春寒,似乎。车窗内,我与张工的话题,已经在主打花草了。

”你看,山坳坳那边,那边,一树紫色的花,那是什么花?“

”张工,你猜,这个天气,什么花,开得最合节气,开得最为艳丽?“

”当然是桐花,只是,如此美丽的花,开得这大山的深处,似乎有点落寞了。“

”张工,你看到的那花,是紫桐,还有一种白桐,白色的花,红色的蕊,在我们要去的相国寺5号注采站路旁,开得还要繁,还要灿烂。“

”嗯,你是我们班的笔杆子,你说说,每年的冻桐花,桐花开得最艳,是桐花要留住春天,还是在送别春天呢?“张工突然这么一问,令我有些猝不及防。

”这个问题,我倒没想过,不过,桐花不落,桐树就不能结果,似乎,有一些自然的规律,运行在其中,我不是花,我不解花的心情。“

工程车不知不觉,把我们载到了5号注采站。去井场的公路上,白桐花随着菲菲雨,落得一地都是,像散落在地上的雪。这个平时深潜在”资料海洋“中的女娃,面对斯时斯景,像一个孩子似的,一会在感叹,一会在叹息。

5号注采站的现场设备的清理和核对工作,一小时之后,我们就顺利完成了。要离开井场了。忽然,在井场的大门前,一朵盛开的扁竹兰,开得特别的醒目,特别的有精神,吸引着我们的眼睛。

”春天是会留下来。桐花落了,扁竹兰又会开放,此花开后更有花,在接力。“张工盯着扁竹兰,不无感慨地说。

”是啊,张工,你们平时做资料,审台账,也很累,有时,跑跑现场,换换空气,换换心情,我相信,这些花草,有灵性,有记住你的。“

花草中有一世界,平凡的工作中,也有一世界,做为一个普通的石油人,这两个世界,并不对立,是可以洒脱来去的。

(二)

这个时侯,相国寺山中的槐树还没有开花吧,在到川东北气矿龙会片区的井场时,我小心翼翼在内心中嘀咕。

没料到,一大片,一大片的白,在山头,在路边,在不服输地怒放。这是清明节后的一个工作日,心情,井场,以及走在路上的情绪,都与“冻桐花”的料峭,背离而驰,阳光清明,心境清明,气田的景象更为清明。

我盯着那一树树或近或近的槐花,心中在想,苏子的词,“愁怅东栏一株雪,人生难得几清明。”,如果面对此时此景,那愁怅之心,是不是多此一举?年年清明,人间清明,有一颗晶莹的心,又何谈什么难得不难得?……

我的内心,正在跟苏词打着“笔墨官司”时,一起信息化运维的同事,小王的电话,机灵灵地响了,打断了我与苏子内心“折子戏”。

电话的那边,渝北班的侯哥,在说:

“小王,你跟邓老师在一起吧,最近,咱们信通中心有一个活动,要弄一个短视频,反映前线职工对于”保密工作“的真实理解,你们两个,弄一个,可好?”

“侯哥,这个短视频,我和邓老师,都是第一次涉足,怕理解不到位,不深刻。”

“小王,也没什么,第一,要真实,第二,要展示,第三,要真实展示,我想,这就足够了。”

“虽然我们经常在各个井站,运维,处理着各式各样的‘疑难杂症’,但,毕竟会只见树木,不见森森,会跑偏了主题。”

“不怕,来自前线的呼声,有时尖锐点,有时不知所云,这,真没关系,最怕的是没有回声。”

“好吧,我和邓老师,龙会6井巡检完成后,私底下,我们酝酿酝酿,找找感觉。”






59#
 楼主| 发表于 2022-4-28 17:2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色书生 于 2022-4-29 15:35 编辑

【随笔】


  当野营房响起石油“美声”


  如果歌声插上翅膀,它会飞向哪里?是飞向柔软的心窝窝,还是飞向滚烫的灵魂里?我常常会被这样的想法,充盈着,温暖着,并感动着。


  川东北气矿龙会片区的龙会002-X2井,是一口很会“藏猫猫”的井,要想走向它,走近它,这其中的曲折,就颇有故事。


    其实,龙会002-X2井离达州的龙会镇,并不远,十几里的车程,但,去井场的公路,不是时有踏方,就是达州的巴河水,冲跨了公路路基,再加上达州的冬季,冻雨霏霏,路滑如溜冰,2020年的年底,我和我的同事鲁继军,一路巡井,顺风又顺水,没想到,却在这个“猫猫井”,卡起了,一道公告牌,现实地摆在那里:前方踏方,此路暂不通行。噫吁嚱,有时,去井场之路,真难于上青天也!


  “这一次是非去不可,否则,龙会片区的各个井站,我们都摸得‘门门清’了,如果这个偏角不去现场‘随喜’一番,心里头这个坎,如何翻得过去?”

      去年的“冻桐花”天气,我们又必须去龙会002-X2井,出发前,我和继军,心里都暗暗较着劲:困难像弹簧,看你强不强。你强它就弱,你弱它就强。


  山路弯弯,工程车在鸡耕道上,左躲右闪,颠陂个不行。车还没进入井站区域,在一个大转弯处,突然,一阵高吭的歌声,实打实地闯进了我们的耳际,居然,是美声,居然,唱的是《到人民中去》。


  “想想从哪儿来,才知该到哪里去。村前的老树,山中的小路,溪水潺潺你是否已忘记?明白到哪里去,才懂把谁放心里。……”


  唱功虽不纯粹,专业,但韵味十足,感情真挚,就像流淌在河沟里的泉水,入耳亦入心。


  “好听,粑实,虽然不专业,却胜似专业。”继军说。


  “是啊,这首中国文联曾经唱响过的主旋律,本身就意境深远,如今,在这样的大山深处,再一次听人唱起,真的,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我说。


  喇叭声中断了歌者的“倾情演绎”。野营房内,一个人,打着歉意,急急而出,国字脸,络腮胡,油面黑皮肤,个人不高,五十开外,精气神十足,一看,就是常年扎根井场的“老石油”。


    我和鲁继军彼此对望了一眼,轻轻在感叹:没料到啊,人不可貌相,歌唱得如此之好!


  趁着给井站后备电源做充放电的“空档”,我和“老石油”,聊了起来。


  “小兄弟,我二十岁就参加工作了。扛过水泥,拉个钻杆,当过钻工,做过大班,在二层台握过刹把,在柴油机房,修过发电机。如今,老了,守在这个井站,今年年底,就要退休了。“


  “怎么可能,老哥子,你看起来这么年轻,啷个瞟,也不到六十岁这个坎啊。”


  “小兄弟,凡百事,吃盐点,看淡点,没点精气神撑起,那还不得愁死?这不,去年,我家中那位‘内当家’,得急病瘫了,今年六月,儿子又要结婚了,一悲一喜,就像在翻篇演电影。”


  “是啊,老哥子,前几年,我们还在大竹和邻水作业区,做信息化运维,没料到,现在,又来龙会跑现场了,啷个说得清楚?”


  “邻水的张家场,大竹的文星,哪一口井,我没呆过?这一路干下来,时间好快,一晃就退休抱孙了。说实话,在井场呆惯了,还真有点不习惯外面的生活呢。”


  “老哥子,你唱的歌,好听,好有味道。”


  “哈哈,X2井好是好,蚊子多来人影儿少,一个人呆在井场,有时还真有点小寂寞,不唱它两句,闷得慌。小兄弟,不是我提虚劲,我从小就喜欢多来咪,读初中时,我们学校的“红五月”歌唱比赛,我还得过独唱一等奖呢。”


  “老哥子,了不起啊,会唱《到人民中去》,还是美声。”


  “小兄弟,这是哪跟哪啊,跟着‘全民K歌’一字一句学的。这歌,是原来的老队一个老哥哥,推荐给我的,奇了怪了,一听,就喜欢得不得了,唱到我心坎坎上去了,这不,没事时,会对着井场来几句,会对着大山撂一嗓子。”


  ……


  回到川东北气矿的运维驻地,我的心,没法静如止水,我开始写我的《石油人物》(组诗),其中的那一首《守单的“老石油”》,就来源于与”老哥子“的真实交流。诗作,很快就上了信通中心的文字平台,上了西油司首页的文学版块,而且还反响不俗。


  后来,在写《2021:在路上》时,我的内心,始终都有”老哥子“的影子,是他,在文字的背后,激励与鼓舞着我:要走出去,走在路上,到井场去,到前线去,去向一个个平凡的石油人,敬礼和握手,内心充满感动和感激。这篇文字,最终在《中国石油报》上发表了。


  后来,在写《今夜有春潮经过气田》时,我一再告诫自己,自己的文字,要像”老哥子“一般,质朴而平实,要像”老哥子“一般,歌唱着,奔向沸腾的日子。这篇文字,在推倒又重来三次后,最终在《四川石油报》发表了。


  ……


  又是”冷桐花“的时节,我又来到了龙会002-X2井,只是,“老哥子”已离开野营房,光荣退休了。井场的对面,山桃,在怒放,丛林中,有鹧鸪在鸣:行不得也,哥哥。


  我轻轻地在哼,哼“老哥子”那首没唱完的《到人民中去》。因为啊,我知道,从平凡中来,到平凡中去,平凡也有一首歌,歌中有你,也有我,我们都是石油不凡的歌手。


  “到人民中去,把身俯下去亲吻大地;到人民中去,把心贴近在一起呼吸。到人民中去,让灵魂再受一次洗礼。到人民中去,用一生报答她的养育。……”


60#
 楼主| 发表于 2022-5-6 21:3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色书生 于 2022-5-7 21:02 编辑

【随笔】

南坝“油“滋味


 我迷惑了,我不知我是在石油沟的烟坡,还是在这大山之中的南坝?

   我走在南坝的老街里,喇叭声,老汉的干咳声,小贩的叫卖声,豆浆味,牛粪味,小儿的尿味,诸声诸味,一时就上了心头,令我恍惚的神经,有了些许的错位。沿河的边边,亦散落着一些亦新亦旧的建筑,有的,在老房子的旧地基上,建起了高楼,有的,空出了一片空间,成了广场大妈们的用武之地,有的,还坚持在修修补补,保留着旧时的风趣。

   这与我印象之中的烟坡,简直一样,完整得没有区别。

   我记起来了。

   老爸烟坡五七车间的同事,文孃嬢,隔着一条街,老远在喊,”邓指导,邓指导,录取通知书,双流,双流。“老爸常年不开锅的笑,下满了欢喜的米,扑吃扑吃,整个烟坡只听见二个字,”双流,双流“。

   那一年,我十八岁,那一年,我正式接了老爸的班,成了名符其实的油二代,那一年,成都双流的华阳技校,那一年,技校的女生,都在读琼瑶的书,那一年,技校的男生,都在做古龙的梦。那一年,我参加了一个诗刊的学员培训,一个老师,在上面说着梦幻般的言语:打开别人家的窗子,那是现实主义,那是小说,打开情人的窗子,那是浪漫主义,那是散文。什么是诗?打开天空的窗子,那才是诗,真正的诗。

  我没有被打开过的诗心,似乎从此也开了一道门,嗯,我也写诗,写春天的感冒,写秋天的悲语,写了一年半的无病呻吟,沾沾自喜,孤芳自赏,你们懂个啥子,有诗为伴,虽然孤家一个,但,并不寡人也。直到快毕业了,一个扎着麻花辫子的女生,拿着一本《年轻的潮》,怯怯地在问,咱们通三班的诗人,诗是啥子,啥子是诗?我望着双流的天空,轻轻地念:悄悄的我来了,正如我悄悄地走,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双流的一片云彩。


那女生绿眉绿眼地看着我,好像在看一匹史前动物,那么的惊恐。


唉,我是初生的石油后生,别笑我,少年情怀总是诗!
……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记忆的脚本,出错了,是这样的,我记起来了。


    公路的对面,就是沙坪的石油大院,我技校毕业后,就分配在那个地。当地的石油后生,编了一个顺口溜,”沙坪山上风光好,男的多来女的少。“哈哈,真恰如其分。我安营扎寨的第一天,晚上欢迎我的,不是想像中的风清月白,蛙叫虫鸣,而是,一只只的壁虎,在单身楼的墙壁,悉悉梭梭,爬过不停,好不吓人。我同寝室的张大哥,笑个不停:看你娃长得五八三粗的,胆子就蚊蚊那么大,还怕四脚蛇,沙坪山上,蚊虫多,亏得有了它们,这才少遭了些罪。

  现实与诗情,那么的尖锐,我不是技校中温室中娃了,诗情算老几?直到我的师傅,一个大我十几岁的中年女子,姓李名荣跃,有一天,麻起脸,狠狠地吼了我一句:我是得了乳腺癌的人,黄土都埋了半截,都不混天混地混日子,你一个没开胡的娃,咋活得那么的低沉?


   师傅一句话,吼醒梦中人。工作清闲,环境恶劣,正好修身写写字。我白天庞中华,夜晚颜真卿,练得昏天黑地,不亦乐夫。静下心来,不再写诗,写散文诗,我的第一篇文字,发表在了《川东钻探报》上,说来好不脸红,居然,竟然,没有落自家的贱名,四版的编辑解军,是实心的大好人,在文章的最后,多情在提示,”请该文作者,尽快与本报报社联系,我们好把稿费发给你。“之后,《一抹红》,《再回首》等散文诗,也陆续发表了,甚至,有一篇《冬的真爱》,在《四川石油报》发表了。轻飘飘得,好像自己也是沙坪的名人一枚。
  一个人的出现,终结了我的飘飘然。没错,那个人,正是解军。他的风格,就像他的文字,质朴其文,表里一致。为了一句话,他在电话里叮咛了又叮咛,后来,还是不放心,巴心巴肠,搭了一辆“老解放”,来到了钻一的沙坪石油大院,大编辑找小作者,又细细地一字一句地对我说:散文诗,不能完全解决问题,风还是风,雪还是雪,得要有生活,石油人的生活,得要有人性,石油人的人性。
……

不对,不对,支离破碎得,自家都不相信,我再好好想想。

  那一年,我在渝北石油基地的28栋八楼,对我的老爸说,“老汉,哮喘没什么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老爸喘了几口,咳了几下,“娃儿,没多大关系,老毛病都几十年了,哪有那么矫情?”等我出差回来,你老人家,再给我摆一摆巴一井,还有篆塘炭黑车间,那些陈年的往事,越听越鲜活,越听越有意义。“”放心出差,等你回来,咱爷儿俩,好好扯扯。“
  那一年的冬天,冷得出奇。我正在和我的同事,正在邻水作业区的张19井做信息化运维,”内当家“的电话,打了过来。语气中,有哭声,”快,快,快回来,咱爸不行了。“没过多久,电话又打了过来,是妹的声音,”哥,咱爸走了,走得很安静,很慈祥。“我一下蒙了,我不相信,这是事实。
  我不知道我是如何回到家的?我的老爸,安静地睡在那个小盒子,就像睡着了。他十几年的半身不遂,好了,他上气不接下气的哮喘,不治而愈。一切都好了,他,却走了。
  我一直没哭。我不相信,这个”喝酒八两不醉,干活从不喊累“的烟坡五七厂的老爷们,就这么便宜地走了?我不相信,这个逢人就说”双流,双流“的开心汉,就这么舍得就走了?我不相信,这个眼巴巴等我回去的,世间最爱我的人,就这么放心地走了?我更不相信,明明啊,前天我还在老家的小河沟摸浑水鱼,昨天我还在小学的老台子上领三好学生奖章,老爸笑兮兮的,又是打来又是夸,现在,我的老爸,却睡在那个小盒子,再不理我了?
   摸着老爸冷了的脸,解开绑在脚上的麻绳,我给老爸做了人生最后一次的整容。他端端正正躺在那里,就像他端端正正的一生,只是啊,音容犹在前,笑貌已西去。
   我泪流满面。我把那篇没有发表,永远记在心中的《客厅里的“真佛”》文字,烧给了我的老爸,老爸,你活在儿的心里。
……
都不是。我只是恍惚了,我不过是穿行在南坝的偏街时,误打误闯进入了自己的冷巷。
我不知不觉走到了南坝的“甩甩桥”。河水就像故事,还在哗哗地流淌,我的思绪,还在不停在问,问心,问灵,问心灵。那个问我诗为何物的小师妹,后来,没干本专业,成了一名小学老师,领着一群小鸟,在春天的早上,唱“春眠不觉晓”。那个在沙坪吼醒我的李荣跃师傅,后来,离开沙坪,调到了成都的四川管理局,再无消息,我相信,好人一生平安。那个指点为文的大编辑解军,据说,后来离开了报社,管”夕阳红“去了,我知道,人间重晚睛。我还知道,一代代石油人,他们的经历和过往,就像这面前的“甩甩桥”,有摇晃,有不安,有遗憾,有叹息,但,石油流来如河水,哪一朵浪,会没有你我的影子?
我终于明白,真正的诗,不是去打开天空的窗子,而是,俯下身下,打开泥土,那里,有油,有气,有流不断的活水。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辽公网安备 21010502000089号|手机版|Archiver|忘忧草家园 ( 辽ICP备14007463号

GMT+8, 2024-5-6 00:41

Powered by Discuz! X3.2

© 2001-2013 Comsenz Inc.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