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草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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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买年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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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2-16 12:2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腊月二十八算是年关,这才想起应该去乌苏里商城市场转转,看看有没有需要置办的年货。
  商城是一座大房子,大约两层的楼。一楼四周一圈都是商服。除了卖手机的、网络收费的和卖药的不能拿到外面来卖,其它像什么锅碗瓢盆、鸡鸭鱼肉、米面粮油、铁锨耙子、烧纸对联等,统统堆在门口一些样品招揽顾客。其实,手机店门口的音响一直也没闲着,欢迎选购,猪年有礼,买手机送皮套。手机收费的门口也有一个喇叭,新年送大礼,满一百送豆油,满二百送大米。总之,琳琅满目吸引眼球,耳朵听着诱惑腿就能带你过去看究竟。
  烧纸不用买了,腊月二十三就去看过母亲、祖父祖母还有三弟,纸钱烧过去很多足够他们使用,吃的喝的也送去不少,满满一大桌子。
我烧去的纸钱与我小时候跟祖父烧给先人的钱不一样。那时候,纸张粗糙,钱需要阴痕打上去,像印了钢印。昏暗的油灯下,一盆炭火,炭火下面埋着带果皮的花生。祖父把一叠纸铺好,双手手指展开,太极划圆一样把纸扭开成梅花状。然后左手一根木杵,木杵下端是雕刻好了的铜钱木质钢印,右手一把锤子一样的东西,那无数的钱就印到草纸上去了,盖钢印的钱才是真的。
  现在年节清明使用的钱与过去不同了,很多种,大多彩印。油墨印上去的,有和真币一样的红色百元大钞,上面印着微笑的毛主席,一捆一捆的堆在那里展览,我很多次臆想,这要是真的多好。上千元上亿元百亿千亿的纸币,花花绿绿的一大堆,还有很多金光闪闪的金壳子。银壳子现在不多见了,许是价值不及金壳子值钱,那边喜欢金子的人大概多了。可是,这又是谁带回来的消息呢?难道有人去了又回来?烧了就捎过去了吗?谁捎的?经不经过高速收费站?需不需要领导层层审批?交不交个税?
  总感觉那边的钱财用不完的用,如果没有通货膨胀的话,即使他们什么也不用做,每年给他们烧过去的钱财,就足够使他们成为亿万富翁。不敢说超过比尔盖茨,世界五百强的老总估计没有他们富裕。
  这让我突然怜悯起那些西方基督教国家的故人,每逢年节,他们只能收到一束鲜花,像苹果乔布斯那样的大经理人,毕加索那样的绘画大师,会不会慢慢变成穷人。他们走的时候,也没有像中国人这样带很多钱过去。
  一位叫佳音的基督徒做美篇跟我说,那个世界是另一个天国,缥缈着的另一个世界。人类的灵魂需要拯救,主才是神派到人间拯救灵魂的人,他用自己的宝血洗刷人类的罪,信奉他的名就可以得到拯救。没有人是义人,人人都有罪,那罪的名是天上的律法,是地上的法律和道德。我突然醒悟,原来我也是罪人。
人知道天国是好的,灵魂将来会到那里去。于是聪明的人先往那里靠近。代表、委员、高官、富贾、明星纷纷往米国那些信奉主的国家去移民。他们明白在不信神的国度无法进入天国,先移民那边过度,实习一下天国的生活习惯,往生自然就会到达理想所在。
  我摇摇头表示怀疑,不信神就进不到天国了吗?难道天国也需要护照签证?免签国度少的人是不是进步不到天堂?  
  灵魂悠悠,那是另一个世界,烧纸、烧纸牛纸马、烧轿车高楼是一缕青烟,他们是如何接收的呢?天堂里有没有房地产、股票期货交易?但愿房价不要太高,股票只涨不跌。医疗有医保,物价不太高,教育免费才好,还要有养老。唉,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多烧点罢。
  今年的市场不是很热闹,不见往年的喧嚣,人们大都很随意地走走看看,没多少人手里真的拎着东西。要不是日历的变化,真看不出过节的样子。年味无哪儿了?
  转到商场东门,商家早把能摆在门口展示的东西尽量摆出来展示,人依旧寥寥无几,感觉没有地上卖的冻鸡多。
  鼻子猛然闻到一股刺鼻的膻气,脚下却是杂草和血的混合物冰冻成的一种奇怪的东西。三只被绑住蹄子的绵羊卧在这些混合物上,天上飘着雪花,它们的眼睛一动不动,空空无神地望着这个世界,以及它身边走过的人。
  我不知道羊在想什么?或许它什么也没有想,或许正臆想着春天的一片绿色草场,反正与昨天今天与明天无关。
  距离羊三两米远的地方是一副粘板,上面分明着一具第四只羊的尸体,肋巴骨还冒着热气。有五六位,也许七八位看客,正贪婪地盯着粘板上的肉,手却在裤兜里紧紧捏着一打纸币。几十元一斤的价格让他们伸舌头,唾沫在舌头上转一个圈,沾上空气中一点膻味回到胃里。
  我猛地一个激灵,仔细看过去,那地上的血分明是羊胃里没有消化的草。它们吃这个长大,为的就是今天献祭。
  人太聪明了,他们饲养羊、猪、牛以及其它动物。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动物们却不知道,很可能曾经有过几次精饲料还会用感激的眼神看过主人,而主人没有觉察到。
  羊躺在地上没有反抗,手脚早被捆住了很不舒服,但它们不知道一会儿要死,即使要被杀死,下一个也不一定是它。它们没有逃跑的想法,更不要说反抗。或许公羊正想着找一只母羊,母羊还念着一只公羊。
  雪花不紧不慢地降落,我看得心惊,忙转身到另一面去。这边没有血淋淋的杀戮,鱼们、鸡们、鹅们洗过澡一样,脱光了衣服,个个光着膀子水光铮亮秀肌肉,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地排成行,列成排。摊主不停地介绍,自己养的,绝对没有喂饲料。
  喂饲料咋了?这也能当噱头。
  索性进到商城里面,和外面迥然不同,花椒大料的十三香味道,木耳蘑菇的辛酸,说不明道不白地混合了思绪。
  先是去沃百特超市溜达一圈,琳琅满目的时令,辣椒茄子西红柿,苹果鸭梨橘子柚,各种干果糕点小吃。客人很多,各自在挑拣自己的需要。我却有个习惯,一个冬天不会过问青菜,特别是南方运过来的这些鲜艳诱人的东西。我自己不吃,也不拿这些待客。转了个遍空着手出来,一位过去的邻居大婶喊我小名,走过去看她,脑子里搜索她的年龄,没有七十九也得七十七,不比我母亲小多少的。夏天看见她卖土鸡蛋,没曾想冬天也在做生意。
  我忙先问候:“啊呀,大婶,冬天也不闲着”
  “嗯呐,大江,闲的不得劲儿,自己家种的白菜萝卜还有一些”
  她说的是实话,她家在连队,还有小自留地,还有菜园,每年养些鸡鸭种点小菜也算打发时间。
“退休了,年岁大了,怕寂寞”她看着我说“你爸妈还挺好的啊?”
“老爸还好,老妈走了三年了”我大声跟她说。
“哦,那我咋知不道呢”我看她自语就赶紧打岔“给我挑一棵大点的白菜,我要包饺子吃”
“哦”她一愣神“我给你挑个大个的”说着真的抱起一棵特大白菜,吃力地放到称上,然后盯着称的标尺看:“八,八几啊这是,这是?”抬头看了我一眼又说:“算啦,公斤称,十六斤多,你给八块钱吧”说着又抓起两棵小一点的白菜塞给我,“这俩你也拿回去吃”
  我忙付钱推辞:“不用啦,我吃不了这么些,您不容易,留着卖吧”
  她不知道我父亲也有个小菜园,夏天的时候我跟父亲也种了一些白菜萝卜,并且收成不错。
提着一棵大白菜很不轻快,这才想起大夫的嘱咐,不能拿太重的东西,不能从事体力活,禁止劳累过度。买白菜是不是体力劳动呢?
把白菜放肩上扛着,没有感觉太大压力,爬上五楼才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不知道什么时候脑门一层汗珠,手指勾了甩出去。
我不知道如何处理这棵大白菜,只好先放在阳台里再说,今年供暖特别好,阳台关上门和冰柜温度差不多,可以储藏很多食物,保证新鲜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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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 + 60 赞一个!
水清木青 + 70 赞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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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2-16 13:03 | 显示全部楼层
天国的事不可忽视,我们的祖先都过去了,多给他们送点钱,把那里建设好,等我们过了就不用麻烦了。
发表于 2019-2-16 13:04 | 显示全部楼层
你这个人太没正型
发表于 2019-2-16 14:56 | 显示全部楼层
嘎嘎,你观察的挺仔细。联想也挺丰富。
发表于 2019-2-16 16:00 | 显示全部楼层
你这不是买年货,是看别人买年货
发表于 2019-2-16 16:03 | 显示全部楼层
以前的老人给烧纸打印痕也认真,现在的人整捆的烧纸放那儿,拿张百元的纸币在上面比划着印几下就算完事儿了
发表于 2019-2-16 16:49 | 显示全部楼层
水清木青 发表于 2019-2-16 16:00
你这不是买年货,是看别人买年货

他是吃货
发表于 2019-2-16 21:28 | 显示全部楼层

吃素不吃荤,是个吃斋念佛滴
发表于 2019-2-21 10:47 | 显示全部楼层
买年货,最终照顾阿姨的生意就扛回来一棵白菜,这年货不多哦
发表于 2019-2-21 10:54 | 显示全部楼层
很欣赏这文字的行云流水,一路看一路展开想象,细腻描绘中不失幽默风趣风格,一篇文字随着你的思路轻轻松松看过来了,也有些感触,过年了,商场里人们都想着办年货,但也不是曾经那种每到年才能出现的情景了,只是内心里还是习惯了这个方式,但要买的东西也不是很多了呢,所以年味似乎不如从前了。不过,终归是年到了,感觉一下年的气氛也是找回些感觉,挺好的。


问好醉吟烟霞,感谢带来这篇文字分享,祝新年快乐,万事顺心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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