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水清木青 于 2019-1-2 21:35 编辑
我住的地方是个鱼米之乡,是个九省通衢的大码头,长江穿城而过。每当夜幕降临,江面上灯火阑珊,时不时呜呜鸣叫的汽笛声,会让你禁不住想:“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白长两条腿......”
今儿是周末,一大清早,老爸的钓友送来几条大鱼,每条足有十几斤重。奶奶对姆妈说:“这么多可怎么吃得了?干脆淹起来晒干慢慢吃吧。”姆妈连声说:“好,好,那我再去买几刀五花肉,和鱼一起腌,吃时又香又红又有看相。”
这么大的鱼杀起来挺刺激,我是既害怕又想看,只好躲在边上屏住呼吸用眼睛偷偷瞄着。
老爸身体健硕,手拿砍刀,戴付宽边镜,那态势跟师傅黑老大有得一拼。他先刮去鱼麟,剁去鱼麒,然后从鱼的腹部划了一刀。“哗”地一下,血水,脏器,还有肥肥的鱼鳔鱼籽淌了一地,鱼身则成了一片扇型。
那可怜的鱼儿,就跟水老爷被媳妇欺负时一样,眼睛里充满了无助和绝望。鱼儿张了张嘴,咽下最后一口气,告别了这个无情的世界。 “你这个刽子手!”我愤怒的在老爸身后挥挥拳头,却又无可奈何叹口气,为鱼儿默哀三分钟,以缓解心中的负罪感。
姆妈和奶奶都是心地良善之人,她们从不杀生,得罪鱼的事都是老爸,想想也怪不容易的。
好啦,第一道程序完毕,接下来该姆妈和奶奶两个大善人上场了。
她们把收拾干净的鱼和肉,均匀的抹上一层用胡椒抄好的盐巴,然后往大缸里码。码一层鱼和肉,撒一层盐巴,足足码了六层。最后,盖上塑料薄膜,用青石板压紧压实。
鱼儿的主体处理完了,剩下的杂七麻八也不能浪费。午饭时,奶奶烧了一大碗跺椒鱼杂,那个香吖!唯有此时,鱼儿刚才的挣扎,呼喊,哀怨,还有那血淋淋的场面,都随着大快朵颐而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过,当吃饱喝足之后,我还是双手合十默默祈祷了一下:下辈子,绝不托生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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