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起,红袖扬,大辕风云剑四方。 金银座,名头响,骆马湖畔英雄榜。 儿女情长宫帷怨,谁能与我共衷肠。
走江湖,战奸狂,祸起萧墙鬼域张。 初心变,布暗桩,步步惊心血流淌。 乾坤在握谁争锋,唯有公道万古长。
午夜,皇宫内一片寂静。
眼下朝中局势扑朔迷离,人人心里都揣着不安,仿佛有什么大事就要发生。
乾坤宫内,洪宇帝正在看都泊威从风鹰渡用八百里加急发回的密折:“主子,水木清已锁拿,以奴才看,雪相势力遍布朝野军中,如不尽快解决,恐日久生变,还请主子示下。”洪宇帝看完密折站起身来,他边渡着步边思索近来发生的事。
从皇后虞梅子突然病故,梅可心离奇死亡,江雪城啷当入狱,水木清暴露现身,到环妃的系列反常举动。他努力把这些零散碎片串联起来,一条内外交错似有若无的线条在心底渐渐浮现。
就在昨日下朝后,老臣函古香请旨觐见,带来自己做的八宝莲子羹,还说了一大堆天凉天热注意龙体等不着边际的话,最后说雪相案子外面风言风语等等,难道她也卷进来了?
洪宇帝坐下重新拿起密折,反复玩味这几句话。他略微沉思一下喊道:“来人!”苍苍叟悄无声息的上来:“主子。”洪宇帝把密折递给他:“风鹰渡来的。”苍苍叟接过密折凑近案上灯光仔细看着。
稍顷,苍苍叟把密折轻轻放在案上。洪宇帝不动声色的问:“你怎么看?”苍苍叟搓搓手诺诺道:“主子,这事……这事奴才不好说。”洪宇帝逼视着苍苍叟沉声说道:“你也没有置身事外吧?收了多少好处?嗯!”“噗通”一声,苍苍叟俯伏在地连忙叩头:“主子,奴才该死,罪该万死!罪不容赦!但奴才对主子的忠心天地可鉴!”看着苍苍叟脑门上磕的乌青一片,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样子,洪宇帝“噗嗤!”一笑道:“好了,好了,就知道你个不长记性的东西得参乎进来。不追究你都干了啥,只说说你的看法。”
苍苍叟如蒙大赦,战战兢兢的爬起,抹了一把脸小心翼翼的说:“主子,这事牵扯人太多,况且环妃也在其中,怕是打了耗子也碎了瓶。”“那就不了了之?”苍苍叟下意识的看了看寂静无人的大殿,往前探探头小声道:“主子,容奴才说句大不敬的话。”洪宇帝“嗯!”了一声道:“恕你无罪!”苍苍叟近似耳语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该下手了,否则人心……?”
洪宇帝默默看着苍苍叟,苍苍手无足措,他又跪下道:“恕奴才多嘴!”洪宇帝毫无表情的说:“去,宣丝柳柳上殿!”苍苍叟赶紧叩个头爬起,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丝柳柳,洪宇帝和皇后虞梅子所生的长公主。皇后故去,洪宇帝总觉得有些愧对与她,因此,将这份愧疚之情格外施恩在儿女们身上。丝柳柳先是被授予一等侍卫,又赏穿黄马褂,有密奏专奏之权,很是春风得意。
“儿臣拜见父皇!”正在沉思的洪宇帝被一声清脆声音打断,他抬起头,对跪在地上的丝柳柳道:“柳儿,起来,快到父皇这来!”“谢父皇!”丝柳柳来到洪宇帝身旁,亲昵道:“父皇这么晚了还不歇息,劳坏了身子怎么得了。”洪宇帝慈祥的笑道:“傻孩子,父皇身体这么好,哪那么容易说坏就坏了。”丝柳柳娇嗔道:“那也不行,自从母后走了,父皇越发的不受人管了。”一句母后,让洪宇帝的心“咯噔!”一下,他揉了揉有些潮湿的眼角,爱抚的拍拍丝柳柳,柔声说道:“好了,好了,父皇以后注意就是了。”丝柳柳嘻嘻一笑:“君无戏言!”洪宇帝接口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父女两个对视一眼哈哈哈大笑起来。
“父皇,深夜招儿臣来必有要务吧?”洪宇帝收起笑意,指了指对面的凳子:“你先坐下,父皇慢慢跟你说。”丝柳柳恭谨的坐下后,洪宇帝拿起桌子上的密折递给她:“你先看看这个,都伯威八百里加急发来的。”少顷,丝柳柳轻轻放回密折说:“父皇有何示下?儿臣定当按旨办理!”洪宇帝望着已经成熟起来的爱女,心里多了一份安慰,他拿起案上的茶碗抿了一口道:“事情已经到了非动手不可了,否则局面恐怕不好收拾。唯有办了领头的,才能顾全那些元老重臣皇亲国戚,也顾全了朝廷体面。”丝柳柳立起身来答道:“儿臣体念父皇苦心。”
洪宇帝微微点头,随后喊道:“来人!”苍苍叟疾步进到前来:“主子!”“拟旨!”“是!”洪宇帝想了一下道:“江雪城,朝中几大疑案现已明了,你均难逃干系!念你追随朕多年,也算有功之臣,为保全你的体面和家人,赏你一杯酒吧,钦此!”苍苍叟笔走龙蛇,刷刷几下拟完诏书。“再拟!”“是!”洪宇帝站起身来,在大殿上渡着步沉声说道:“水木清,你愧对朕对你的栽培和期望,恣意妄为,参与朋党之争,犯下如此谋逆大罪,朕想容你,但朝廷法度难容,天理难容。本该夷你九族,念你涉世不深曾建奇功,赐你自行了断吧,钦此!”
两道诏书拟完,洪宇帝停下脚步道:“柳儿,你带父皇尚方宝剑,找御林军统领林小尔,让他给你挑选一队御林军,速去风陵渡办了水木清!”丝柳柳叩首答道:“儿臣领旨,定不负父皇重托!”说完转身离去。
小小风鹰渡,先有苍苍叟拦阻水木清,后有监掌司秋冉宣旨授符,再有都伯威秘密驰援,如今再加上丝柳柳代天监刑,短短几天功夫,这里竟成了大辕国的风云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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