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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要吃饭
二楼会客房中，只稍稍谦让，他们三个便吃得狼吞虎咽—只是一些普通茶水点心罢了。仲香看得发怔，她从小生活不错，除了游玩几乎城都没出过，这阵子更加不会出城，怎知世界的真实情景？
“哎呀这猫咪真可爱！”她转头去逗弄花离紫，那家伙却毫不给面子冷脸比划着利爪威胁勿扰。
这时候隔壁门扇一响，有人走了出来，边走边说：“我说，这货款可不能再拖了，实在不成，也只有…”
另一个弱男声：“还您请宽从一二，等我娘回来…”
“嘿嘿，那得能回来再说呀！”
来客不止一波，貌似大半是来要债的，还有来调查什么的公人，气势很凶。还有…
“四叔您慢走。认祖归宗的事，也得等我娘有信再说~”
几个小的倒是无事，稍晚和仲香吃起了正餐，虽然只是面条小菜，倒也吃得很香。
一个青年男子和一个女子走来，商量着忧心忡忡的样子-正是闻家独子闻仲远和大小姐闻仲馨。
“哥！姐！看谁来了~”
闻仲远随意看了一眼，点点头，淡淡地话都不说。看样子都没心情吃饭了。闻仲馨倒是坐下问候两句。
崔火阳已然望到，眼前的女子十六七的样子，生得莹润白皙，气质端庄温和，算是个美女，胸前波涛翻滚，一步三摇地颇为可观。商家的女孩子没那么娇贵，早已经出来参与生意了，当然并非直接抛头露面接待顾客。
听说陆老头死了小朋友求收留，闻仲远那张脸顿时一拉，冷道：“按说师伯去世，我们是要表示表示的，可是家里目前的情况…你们看看，铺子都关了，伙计大都回家，我们也在吃面条白菜了！说不准那天就…哪里还能养得起许多闲人！”说着拂袖而去。
相当的不客气，害得两小丫小脸当时就青了，泪珠儿乱滚。闻仲馨不好意思地安慰几句，便说起了现实。
原来，陆老头的师妹闻吕氏，头阵子给叫到了王宫去给一个走火入魔的女官看病，后来就没看好，那女官最终瘫痪了。
按说任何治疗都没有百分百的成功率，何况走火入魔并非平常，可那个女官，却是当朝王后刘的亲信，如此王后雷霆大怒，喊着“庸医杀人”把大夫给扣了下来关入天牢，更放话出来对药行生意多加刁难。
因为刁难，更因为把大把的银钱送出去行贿说情，药铺经营顿时陷入大麻烦，特别资金紧张-缺少进货资金，到期的货款、借款也没法及时偿还，药材批发商也不再如往日一般先赊后付，只得暂停营业。
债主们听说了更加跑上门来要账，雪上加霜。
好好的一家药铺，就因为天威难测…本来闻家是京中大族，可因为某些原因，闻吕氏和婆家关系并不大好，甚至那边还有所窥测，巴不得她出事呢。
“上下打点，铺子已经抵押出去一处，这一家恐怕也…几个月后若是没有好转，少不得就要抵押宅子了…”娓娓道来，把药行的困境说得苦闷无比，虽是闲情，倒也是事实。
“姐姐本来过年就要过门，看我们倒霉，那唐家竟来退亲！”仲香愤愤不平，却把姐姐搞得红了眼圈。
花离紫一边趴着呼噜呼噜，面上隐现揶揄之色。崔火阳心中一沉，望向两小丫，见陆菲雪已是一脸的失望，陆菲霜却相对平静，想了想：“既如此，就不劳烦了。”站起来就走。
闻家姐妹心有不忍，望望外面正在强提笑容迎接要债人的哥哥，也无计可施—这个世界男子为上，她们在这个家的地位其实不及哥哥。
犹豫间三人已经走出药铺。城里没有落脚吃饭的地方，他们只得踽踽朝城门而去。
天上浓重的的阴云四合，好似要下雨了。
感觉不对，崔火阳回头一看，俩小丫正看过来，畏畏缩缩的担心，便一笑拉起小手：“放心，哥哥不会放弃你们。”
走出去一段路，身后一个伙计追了上来，塞过来一个小包袱，说是小姐给的。
里面是两件女孩子衣服和一些吃食，还有几块大约三两碎银子。另有一张条子，写着可以到某亲戚家借宿几日—之所以要到亲戚家借宿而不是自己家，分明是要躲闻仲远。
“我陆家人，还不至于看人脸色过活！”
崔火阳望向陆菲霜，稍稍诧异中又有些欣赏，心想这丫头还有几分骨气。
“喵~”
…
一路上火阳在琢磨着去路，不知不觉已经快走到了南城门口。远远看到一侧的兵营门口许多人在聚集，一片喧嚣，一个身着战袍的壮汉站在台上，说得唾沫横飞。
原来是招兵的。俗话说“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可每当饥荒，当兵就成了好活，虽然要卖命受欺负，但好歹能混饭是不？打起仗来更能吃得饱，没准还有肉汤吃。
陆续有应征的，便有老兵现场挑肥拣瘦。
一时间火阳竟起了去当兵的念头，可看看身边的两丫，也就只能暂且把这个念头留着。
不知不觉雨点已经开始下落，他急忙护着两丫找地方避雨…这雨下了好久，待雨停了，天已经黑了，城门也关了。
身后的商铺在上门板，附近的官差投来冷冷的目光，驱赶的意思明显-大街面上需要“整洁”。他们只得牵起手，踩着泥水朝街道深处行去。
城墙附近一般都划为军事保护区，于是这边住得大多是贫民--赖上军区了，虽然这里阴湿吵闹打起仗又不安全。一路上大多是低矮破旧的木房竹屋土坯房。“难道要露宿街头了？咦，这个可以…”
那是一间土地庙。
小庙里面挤得满满当当，全部是破衣烂衫的乞丐。他们仨只得在门口附近呆着，崔火阳在外面挡着风。
大概是受了寒，小菲霜一坐下便抖了起来，发病了。
折腾了一番，总算稳定下来。可小菲雪苦着脸说，药用完了。
原来菲霜的病，必须需要一些药维持状态。虽然治不好，却也能临时缓解。
“等天明了，咱们去买就是。”崔火阳笑道。
话一出口顿时后悔，黑灯瞎火的，财莫露白呀！稍稍环视，发现果然有几个乞丐看过来眼神闪烁、隐约的有些贪意，却又没作什么。
外面踢踏声起，又走来两个乞丐，走到里面对一个皱纹纵横的老乞丐说：“大雨下了这么久，做活难，看来大家要饿一晚了…”
旁边一个中年乞丐接茬：“咱们挨饿不要紧，老大身子不大好，可不能饿着。那小哥，可有多余的干粮吃食，匀出一些来，我们有钱给你。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把铜钱搞得哗啦哗啦的。”
一个个说话洪亮有力，又长老老大什么的，很似所谓的“丐帮”。
本来崔火阳想藏着掖着的，可这么一说就不好意思了，跟两丫点点头，掰了半个馒头过去送给那老乞丐，却拒绝了铜钱，只说江湖救急。
“那就谢谢义气小哥了，好人有好报啊~咳咳咳”那老丐咳嗦着道谢，突然浑浊的眼一亮，盯上了他腰间的短刀—布包着只露刀把，上面一个特殊的云朵标志。
“小哥，看看你的刀成不？”看过，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然后嘴唇张合，竟施展了少见的“传音入密”之术：“小哥你这刀最好少露，尤其是对江湖人士。”
“哦~”似懂非懂。
然后老丐有意无意地望了花离紫一眼，后者送个不屑。
…
天明出城混了碗粥，然后第一件事就是去买药。京城物价高企，三两银子，只能买几次的药而已—已经用了便宜的代用品。
崔火阳深深的皱起眉头。若是他一个人，怎么也好办，可这俩小丫，还有个需要治病，这么混下去可不成！
其实路也不是完全没有，那就是把两小丫卖到青楼去，这样都有了饭吃。不过那种事，三人都不可能接受。
内河码头，一艘船驶来，许多汉子蜂拥而上，前面有人跟船主热情招呼着，希望能揽到力工活。
没有火阳的事，几条汉子手持扁担拦住了他，面色不善。“这里没有那么多饭吃。”
周折一番又一番，发现许多需要劳力的地方都有帮派小山头把持。
稍稍轻松的工作，比如店小二、账房之类，人家要“路引”（身份证明兼通行证）和保人，他没有。何况一个岗位许多人抢。
意料之中。乱世僧多粥少，工作太不好找哇。
再想了半天，他总算想出了今后的计划，再和小丫商量。看得出两丫有些窘迫，可暂且也只能如此了！
“父母双亡，饥寒交迫，妹染重病。”用水写的一行字，随干随写，免得搞脏了地。
崔火阳敲着石头，哼哼呀呀唱着悲伤的歌，声情并茂—只是没有吉他。
别说，他这套还蛮受欢迎，过路行人往往放慢脚步，听上两句，后来竟然有几个听完整首歌的了，虽然不见得会施舍。
“当啷…”第一个一文钱落下，就算开张了！
才收到第三文，陡然身后传来锋锐之气，几乎要刺透衣物，刺透肌肤，直入内脏。“咳吐”一口粘痰擦身而过，砰地激起三尺灰尘。
回头一看，那边走来几个乞丐，正用恶狠狠的眼光瞪过来—“俺们地盘知道不？”
却见又几丐走过，带头老丐似曾相识，伸手拦住要规模奉献粘痰石头的其它丐，看了看，跟旁人说了几句黑话，于是没有怎么，更留下一句：“这个地方不好周转，不如到那巷口，官差来了也好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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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3-14 2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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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3-14 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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