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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妖与人
把那仨看得口水叭嚓，可捉不到，也就念叨着那些老鼠是吃死人才这么肥的才不敢吃…也真不敢吃，看那么红的眼睛，多半有传染病。
又是走又是歇。接近天明，比较瘦弱却一直在坚持的陆菲霜终于挺不住，扑通倒在地上。
崔火阳过去看看以为饿了，却稍稍一惊：小家伙口吐白沫抽搐起来，吼吼地，面色发青，喘不上气的样子。
陆菲雪却似见怪不怪，熟练地敲打、按摩数个穴位，又嘴对嘴渡气，再服药--过了一会，就缓过来了。原来那是一种先天恶病，很麻烦。
累也就罢了，饿可是难熬，终于仨人都躺在地上，爬不起来。那野猫把嘴一撇，十分高傲地下路去也。
“麻痹，难道崔老大聪明一世，竟要饿死在这荒郊野外？好在有俩小美妞陪着。”惆怅啊。
“喵~喵~”听到叫声崔火阳抬头一看，那野猫叼着一只肥鼠，用爪子指着地上。
他心中一动。“难道有吃的？”挺着过去看，发现那是个很隐蔽的田鼠洞！心中一转，想起曾经听说过，田鼠有存粮的习惯…
“挖呀！”那不知从哪里来的短刀，成了挖沟铲。
握住刀柄的时候，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又出现在脑海，直接就会—“什么破邪刀~”。
呼哧呼哧挖了好久，挖出一个大坑，果然有收获！大概能有半斤粮食。顺便挖出来不少乱跑的大中小田鼠，都便宜了那一位---利爪纷飞间竟然无一漏网。
半斤也行啊！在路边破房子找到一只破瓦盆，找些柴火，稀里糊涂把那些粮食煮熟，大家狼吞虎咽一番---今天不会饿死了。
崔火阳高兴了，摸摸肚皮笑道：“花猫，今天你帮了我们，回头有钱了请你吃鱼！”
没想那花猫比划着仨根指头，嘴一撇口吐人言，很纯真的地方味：“救命三条，先记账~”
崔火阳恍然大悟：“会说人话，你是妖精！”
“妖，不是精~”这家伙竟能理解他的话。
能说人话的妖，一般档次不低。实际上这花狸猫妖的等级本身不算高，不过是“中位妖兵”，不过天赋异禀，在人界厮混没很久，已经会说话了。
“那个抢东西的半妖就是你！艾玛，妖怪还能给凡人收拾了…”
“哼！本座身上有伤，再说不跟凡人一般见识而已！”猫妖说着犹自心有余悸：“一个个加持贪婪之后，竟然个个是疯狂高手，人族真是厉害！”
这才哪到哪啊。
…
接下来的路好走了些。可不是每个田鼠洞都有粮食，有的明显已经被挖过了。不过那头叫“花离紫”的猫妖常会有点办法。
有时候，他能从树洞中找到鸟儿、松鼠储存却又忘却的食物，有一小把。
在干枯得几乎断流的小河中找出潜藏泥中的青蛙、乌龟、螃蟹等，当然妖老大只管分配任务和吃，苦活累活都有小弟干。
怎么爬不上树，那就别吃！
走！
混熟了，肚子里也有了点吃食，陆菲雪活泼性格渐渐流露，叽叽呱呱说个不停，介绍这个介绍那个，倒是让崔火阳渐渐熟悉了地方话。陆菲霜则还是沉默冷淡。
让崔火阳有些奇怪的是，路上干旱如前，却饿殍尸体出现却不多，这不正常啊！直到发现有人在搜集尸体…“艾玛，还有人学雷锋给安葬嘛。”
花离紫冷哼一声，陆菲霜淡淡说：“那是收集尸体去卖的！”
这丫头总不说话，一说话就要吓死人。
“霜丫头，你怎么知道？”
“看书看来的。”
她说得没错，那些尸体对于人族没什么用处，对于一些修武者-可大有用处--尤其尸武者、尸族生命，他们的修炼生活离不开尸体的。
前方，一座小城。虽然越接近城市食物越难找，不过城市往往也有赈济的地方。
出粮有的是地方善心人士，有的是王廷怕百姓饿得造反强行摊派而来的，有的是地方官怕失职砍头勉强借一点。
有问王国难道穷得要死没有粮食？其实粮食是有的，官仓里面堆成山烂的都不少--每年老百姓吃个六七分饱其它就是赋税了。不过王国要维持王廷、要作战、要修王宫修京城、要养官养兵养奴才养宠物什么的，才懒得赈灾，不然灾民也就无需逃荒了。
人山人海。
好容易排了一人一碗稀粥，就又得上路了-就怕吃个没完赶快赶走。他们只是说：“北方有的是粮食！”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还好，龙京并不是太远，听说那里有钱人多呢，或许粮食也多。
稀粥顶不得什么，呆着也就罢了，赶路根本就扛不住。可是还必须赶到赈济点才有粥喝。
在下一个赈济点，一个没看住，天真过头的菲雪拉着姐姐跑去一个“破烂换炊饼”的摊子，问自己的短剑值多少。
那老板不假思索，动作快得几乎赛过闪电，几乎是抢的拿到了短剑，另一手已经把两个炊饼塞她怀里…菲霜哎呀要拦却给随手扒拉一边，火阳赶过去已经晚了。菲霜把腰一叉小大人似的跟那老板商量：“短剑值五两银子呢，就给两个饼吗？你分明欺负小孩。”（炊饼平时价两个铜钱一个）
“嘿嘿，没看这是什么时候。过几天没准两个都没有呢。”那奸商一翻白眼，过来几个五大三粗的家伙不怀好意地看着，腰里都鼓鼓囊囊地不知塞的什么。饥荒年，他们竟然吃得油光满面。
附近不是没有官差，好几个呢，只是齐齐把头扭了过去，东南西北都有就不看这里，好似集体落枕了。貌似潜说明就是：哥没看见别麻烦哥！看来不是杀人他们都不会管的。
真的杀人…会管吗？
“哼！”火阳客客气气一拱手：“这位大叔，你要是抢我们的，我们会报官的。”
“去呀，你怎么不去啊！快去啊！”几个流氓无赖大笑，纷纷指指点点。
回头直奔那边，却见几个差人嗖嗖嗖跑得比兔子还快！咦拖后的又站住了。“谁让你俩那么慢…”前面好像这么说的，笑。
三人过去一看，这俩差人已经迅雷不及掩耳立在一个阴凉处，鼾声大作！
“睁着眼睛站着睡！难道是传说中的‘充不闻速眠神功’？啧啧，牛人啊~”火阳不禁肃然起敬。
差人指不上这个倒也不用急，问一问县衙门在那里就好。问了两个路人，都不敢或不愿告诉。
问到第三个，终于那奸商H不住。“这小子看来不是个软柿子窝囊废不大好欺负，要是真给他闹得大老爷面子上不好看…”也就让人再给三个炊饼。
看见没有，都快拼命了才…要不说还得谢谢青天大老爷啊。
….实在饿呀，好在三人终于支撑到了龙京。
…
远远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两边远远延伸出去，几乎望不到头—那便是黑龙国都城-龙京了。
火阳头一次看到这么大的真的古城，多少还是好奇的，盯着看了又看。
壮观巍峨的城墙，城头飞檐斗拱花纹雕刻精美...连箭楼都修成了豪华型。只是城外诸多破烂房屋，更有好几万亿破烂难民大队绵延N里，巨量大粥锅冒起炊烟，对比起来有些碍眼。
这还是少的呢，按照旨意，大量的难民已给强行留在地方硬挺，另有些分散到各地乞讨甚至去作土匪，更有死在半路的。这场灾荒，不知要死多少百姓。
北方有粮倒也不完全是假话，只是多余的都给王廷收走储藏了。眼下这些赈济的，无非是那些有钱人被逼着咬着牙象征性掏的一些。
看了好几秒钟，三人直接奔川流不息的城门行去。花离紫却嘟囔着：“先不进去也罢…”
果然…
“要饭的在城外呆着！”看门大兵慧眼如炬，直接就给叉出来了。
崔火阳悻悻转身，看花离紫笑得打跌，恶狠狠瞪他一眼！低头看看自己三人，埋汰又狼狈又灰弱手里还有捡来的破碗杆棒，果然跟要饭的差不多。
“当官不为民做主，噢~”人群中一阵阵刺耳的哄声。那是不满的饥民对着城里在发泄，王廷只当没听见。
先别提别的，排粥（赈济）喝吧！每天两碗，比没有强点，虽然仍旧饥火中烧。这样搞下去，早晚还是不妙。
“唉，这地方也没有个田鼠洞，也没有树林子…”
这么多人，但凡有点吃的也都剩不下。
只得找个地方随便一躺，先有意无意对着几个偷窥者露下刀锋。望着那巍峨的大城的阴森影子，崔火阳心中想着对策，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
毫无意外是饿醒的。一看已经日出，火阳赶紧叫醒两丫，一起去排粥。已经去晚了，直排到小中午，才喝上粥。
喝完了粥，三小也就在城门附近逡巡一会，看有没有机会。
忽然，旁边几个人说着什么“不饿”朝一个方向涌去。回头一看，几百步外聚集了一群人。
“难道来了善心人赈济？”
不是赈济，是一老头在石头上讲道，一群人周围盘坐跟着“修炼”。
“深吸气，呼气…好，再深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心中想着不饿不饿…我吃过了…我不饿…是不是就不饿了？”
“好的…一丝丝风之精华沉淀下来，都是炊饼…都是大鱼大肉…”
“好又来了新道友。本道再讲一遍，其实风也是能吃的，就是上仙说的餐风饮露。凡人吃不得是因为不得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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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3-12 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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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3-20 1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