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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行散记 接到A君的通知，说要到新疆办点事，邀我同行，简单准备了一下行囊，于14日起程西行。A君因心里挂念着要到新疆办事，急急赶路，也就无暇看风景，车行到天水，忽见到有伏羲标识，猛然想起我们正一路向北，抬头一看，景色越来越异，是平生所未见，于是，边走边看，即景生情，零散地写下如许文字，以为记念。 过了天水前行，地面越来越平。太阳圆圆的一盘，闪烁着，离地数米。天像绘有白云的蓝碗叩在地面上，地面像平铺着的淡土色草纸。山像被火烧过，是低矮的丘陵，似波浪，尽显一低头的温柔。进入山口，穿过山包群，我们来到柳园北，进入了新疆。望去，山似长城，又似裙边，围在前面，又恰似天然的屏障分割大地。穿过山丘，一头扎进戈壁，想起了马帮，看到了大漠孤烟，看到了长河落日。 我与A君到新疆托克逊县办完事，已是17日下午了。晚上到了乌鲁木齐市，遇到了A君的朋友，多年未见，A君的朋友盛请相待，并一再挽留，于是又住了一天，这一天A君回忆了他的青葱岁月。这五天里，我是怎样度过的呀！玉门关在我眼前一闪而过，第一次看到长城，竟认作了土垣，第一次看到凹低不平的雅丹地貌，第一次看到了大漠，第一次看到了看到了玄奘西行之路，第一次看到了大巴扎，一切都是第一次，西行之路无处不让我着迷，我如一个刚出笼的小鸟，飞到了异域的天空，那些云彩和大地，让我双眼一次又一次迷失。 19日A君告别朋友，我们一起返回。办完事，我无所挂念，一身轻松，心情也随着眼前的景色飞扬起来。出了乌鲁木齐市，红日冒出地平绕上，第一次看到了这么低平的太阳，呈新鲜的橘黄色，站在它面前，我能感觉自己的高大，车往前走，时而左，时而右，照亮着我，能看得见远方山顶上有几片雪，朝向太阳。 行走在荒漠上，渺无人烟，不大一会儿，看到了一个湖，是盐湖，一首歌：大板城的姑娘，把我带到了大板城，想着姑娘的美丽，想着乌黑的长辫子，心里期待着一场艳遇，悄悄地窥色！去的路上，我看到了烽火台，想起了狼烟！到了古城，沧桑映目，仿佛走到了古代，古城墙、古城堡、断垣残壁，古城墙围着古堡，张臂可以环抱。过了大板城，沿途山峦起伏，寸草不生，荒凉，还是荒凉；广袤，还是广袤，广袤无垠的荒漠，但这也是风景！ 一路上，历史与现实交替，视线无限扩张，看不到尽头，茫茫戈壁似铅般沉重！ 进入葡萄沟，东方山脉是火焰山，葡萄架掩映着民居，古色古香，天人合一。有特色的新疆民族歌声流淌着，有喜庆的居民。我在阿凡提风情的大门前留影，经过王洛兵的音乐厅，遇到了一个维吾尔女子，那回头一眸的风情，成了我一生永恒的风景！ 出了葡萄沟，我们一路急行，来到了火焰山，神话的美丽与沙山的灵异在我眼前渐渐展现，它神话般的存在，也似神话中的火焰山的活影，浩瀚的流沙和伟岸的沙壁竟相演绎着神山的大气和庄严。它不可捉摸地让你不自主地发出惊叹！它是活生生的一座神山，一座世外之山，一座沙丘与山峦相接的山，一座流淌着泉水的神奇神秘之山！我以凡心肉眼打量着它，沙山、流水、千佛洞以其出奇的庄严、神秘、不可思议地一一出现，在一千多年前，玄奘一定从山口走进，来此处朝觐，要不然，哪能留下美丽的神话让世人向往？而我踏进山口的那一刻，我也不作主地成了一个虔诚的朝圣者，在它面前，我不由得渺小起来，仿佛要被沙化，不单是我，所有的人来此，都不得不仰视它的神圣。来到千佛洞，土墙下的洞窟显得阴暗，在它面前，我不敢多想，也不敢异想，惟有虔诚相向！对着它默然颌首。我看到了一个善良的维族老人在千佛洞前弹着大老挝，奏出了异域声音，我听到了走在沙漠上摇响的驼铃，我看到了一个虔诚的人正爬向山顶，遥远又神秘！面对它，内心的荒漠上建起了一座神的宫殿，沙山神宫，对今生思考，对来生的寄托，用一生参悟！我默默地思索着，神话中的唐僧师徒四人不辞艰辛西天取经，最终取得真经得道，我看着他们，回想自己，我的心经又在哪？苦渡！还是苦渡！苦渡后方能进入极乐世界，于此，我忽生出悲天悯人的心怀来，这也许是佛的提示和指引，满怀敬意与唐僧四人合个影，也沾沾神仙的风采，让我洒脱地走。 一路上，雪地还是雪地！荒漠还是荒漠！弯刀还是弯刀！美酒还是美酒！荒漠与雪山在我眼中，我一眨眼，远古的身影走在前面，我仿佛看到了驰骋大漠的刀客，我也提刀而行。圣洁的音符化成了泉水，滋润着雪域大漠，泉水、音乐、歌声、王洛兵的旷世绝恋，演绎了心有多宽，天有多宽。一朵美丽的婀娜的花在绽放，雪与花开在了雪域，是雪莲花吗？ 我们来到了哈密，匆匆看了回王府，认识了一个回族姑娘，叫阿孜古丽，她美丽庄重。来到回王府，又一次触摸历史，又一次听回汉相争相融的往事，烽烟散尽，只留下古楼任后人评说，历史的一帧已远去，新的篇章待后人去谱写，和谐共处，相爱是历史留下最深最厚的印迹！晚上遇故知，与故知一起，吃了新疆的烤牛肉，葡萄美酒夜光杯，觥舳交错，举杯痛饮，会须一饮三百杯！我真真地大醉了一回，淡忘了北风卷地百草折的雪地，谈圆月弯刀，谈射雕饮马。 20日老早出发，一路向东。眺望东方，远方的地平线上，太阳露出半边脸，上半金黄，柔和，温情，继而完全露了出来，圆圆的一盘，大得出奇，像是静止了，光晕渐侵，围着太阳的天淡黄似染，是奶酪吗？今天，有它陪伴，我们从哈密出发，走向敦煌，那个让大千沉迷的圣地。 我是去朝拜的，敦煌，请你用深邃的眼看我，我单纯且无比珍爱地来看你。是恋人的眼神吗？又不是。我从未见过你，等待我的将是怎样的感情波涛？你将怎样憾动我的心灵？似那一面倒悬的晶莹碧波向我袭来，还是如无垠的戈壁使我茫然？ 一望无垠的荒漠继续向四方扩散。云贵高原是这样的吗？我说不是，云贵高原没有这样荒凉，我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平坦的地方。一路上，我看到了烽火台，看到了西部军魂，又是茫茫戈壁，一条看不见的历史细线连接着过去与现在。在服务站的餐厅里，一个漂亮的服员拿着菜单批评着特警：这么大个人，字写得这么小！出站后，我们又进入了荒漠。一望无垠，大地的眼泪已被风干。站在荒漠上，远方的山齐腰，是祁连山吧！负手四顾，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来到瓜洲，看到了珍珠般的湖，我记起了王安石的一首诗：京口瓜洲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但诗中的瓜洲不是此处的瓜洲，此处的瓜洲更高远，纯洁。远处眺望，水波浩渺。相隔千余米，我与之平行而过。别了瓜洲，待我来时，又是何时？ 进入甘肃，谈起了月牙泉，月牙泉是大漠里的奇迹，水从沙漠深处浸来，看不到泉眼。朝月牙泉方向行进。两侧的沙丘似波浪般连绵涌来，似沙漠之海。有浅黄的沙棘，似染色的发。这是一条天路，地平不知天壁在哪？我走在了天路上，心被大漠风光所洗礼！荒草与沙棘一团团点缀着无边的沙漠，浅浅的金黄色，壮观。又看到了断垣残壁，我被彻底震憾。天空的云纹静悬，像围巾，似向我围来。 来到月牙泉，首先映入眼的是鸣沙山，鸣沙山，流沙似鸣，金光闪烁，象是被佛光度化了。月牙泉害羞地躲在它的怀里，我迫切地想要揭开她的面纱，她娇羞的露出半眉，我从右边的沙丘上看，她躲不住了，完全露出一眉，似美人的眼，又似弯弯的月儿。月牙泉，你给我说清楚，你的波似玉女的眼神？还是玉女的眼神似你？我辨不清了，满湖秋波闪烁，秋水般明亮的波似跳向空中，我一眨眼，向我投来。月牙泉啊，我终于看到了你，鸣沙山似纱巾围着你，你那一弯，秋波闪烁。又似碧玉镶嵌在沙漠里，深深浅浅，绿得通透。我想握住你弯弯的一眉，可是又怕你从我手心中滑落。你是天上的一弯明月印上去的吗？你就这么做着飞天的梦？月牙泉啊，你是沙漠里的小家碧玉，伴随你的是千年的古楼和飞天的梦想，我来看你，却无法圆你的梦！ 辞别月牙泉，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月牙湖的静美已成为我终身记忆中最美的风景，蓝天、金沙、古楼、芦苇、绿树都如诗似画般地镌刻在我的心灵之壁上，你恬静的脸庞让我时时仿佛看到一个沙漠中的仕女向我走来，亭亭玉立。月牙泉啊，我向你眺望，你向我投以温柔的目光，我们就这样注定终身，好吗？ 临近敦煌莫高窟，白云似鹤在沙漠上向南飞，走近莫高窟，河壁神秘地在河岸庄严肃穆地呈现。走近时不自觉地静默起来，四处泌漫着神秘的气氛，身心被神秘包围。沿壁巍峨的楼阁已无法用文辞去描述它的古老。河壁神态肃穆，仿佛在念着只有佛祖才能听得懂的心经。蓝天、白云、河水、金沙、包括我都仿佛不入它的眼，它仿佛不屑顾我一眼，又或是我来打扰了它的清静，总之，我仿佛渺小如沙，而它大气的存在，就这么一直存在下去，让全世的人都来参悟。我轻身轻脚地走入室内，仰观壁画，精美绝伦，令人叹为观止。瞻望佛祖，那优美柔和的流线，那安详恬美平静的神态，我怀疑它不是人类的杰作，似乎就是它本身所俱有的，存在的。人工能塑造出这样美到极致的佛吗？但它确是又是人类的杰作！它以佛的神秘和绘画的精美让世界任何一幅绘画都无法与相比！即是蒙娜丽莎在我面前微笑，我也会说：这才是最美的极致！ 接下来，我们前往嘉峪关，一路上有连绵的雪山起伏，天空寥廊，浅蓝，竟没有一片云彩，沿途青黄杨柳相迎，遍布金色，想象中的嘉峪关，山峦起伏，雄伟，险峻。来到嘉峪关，原来是大漠里建起的一道雄关，好一座边关！关门朝西，雄视千里，登上城楼，千里雄视，平沙茫茫。边关的嘉峪关啊，你燃起了多少烽遂？阻挡了多少胡人的战马？你目视我走出千里之外，而我仿佛在你的古阵中，听你的呐喊！ 出了嘉峪关，又走入大漠里，远方的是贺兰山吧，只有一指高，遥远，连绵起伏，雪色如棉，而白云尽堆在雪山之上，云雪相接。我们走回到了河西走廊上！梧桐泉、元山子与我们擦肩而过，沙漠里有单个的沙丘，荒草一团团，铺展。不知不觉来到了长城口，夕阳从城垛照亮了我，千年的城墙隔断南北，它似一道门，迎来送往，又似历史的眼睛看着古往今来的人们，我来了，向你招手，请你将我写入历史！ 出了长城口，一路风行，我们从夕阳走到了夜空，经过了天山、祁连山、昆仑山的夜空，天似半球，星星稀疏，大漠使我感到寂寞孤独，所幸有星灯照亮我前行。 夜晚到达了兰州，吃了烤羊腿，老板听口音像是东北人，一问，男老板不客气地说到：除了北京人，其它有像我把普通话说得这么标准的吗？是吉林人。一行人在兰州住宿。21日清晨，我们迎着阳光出发了，经过市里时，我看到手握长矛的武士塑像，过了市区，我第一次看到黄河。黄河从上游流来，时而流向我的左侧，时而流向我的右侧。饮马黄河，我的心潮渐渐涌起，与马家窑文化遗址点了个头，一路朝东，驶入黄土高原。滔滔的黄河水呀！我本应停下来，向你跪祭，一路谈访你。请你原谅我的浅浮和草率，我浮光掠影般从你身躯经过，只因为行程匆匆。 在天水做了短暂停留，游览了玉泉观，来到了三清观，见一道士盘腿打座，问几岁了？那道士伸出的一指，A君答到：一百岁。那道士闭口不语，又问：几岁？那道士又伸出一指答：一岁！呵呵，神仙也有道，不问年龄！又给了一元，那道士拾起木棒，敲了一下，便就停下依旧闭目打座。进入院里，我临摩了赵梦頫的书法，与古柏相亲了一场，墙上有句诗极佳：从来抛却红尘事，勘破浮生只点头。记做了一幅楹联：山也水也游且游之莫作今事闲人，神者道者敬且敬焉多为上古良者。瞻仰了伏羲庙。中午出了天水，钻入了群山之中，抬头一望，秋高气爽，天空湛蓝。与麦积山错身而过，进入了秦岭，喔！好状观的秋色，山岭绵绵，山色似金，我被抛入了金山之中，巨大绵云从金黄的山岭上涌现，嵯峨。金嶂叠叠迎眼，绵云层层出山，眼观秦岭秋色，心里极力寻觅金色的文字，我要怎样给这些山岭镀金啊？给它镶上金色的彩纹？但它不需要，闪闪发光的太阳普照着---- 一路上，我看到了一望无际的大漠戈壁，走过了与脚齐平的天路，看到了妙趣天造的月牙湖，瞻仰了神秘莫测的莫高窟，看到了连绵起伏的雪山，看到了天山、祁连山疏朗的夜空，看到了金黄似锦的秦岭秋色，在月牙湖与敦煌画家裴雪峰先生合了影，我从人到神又到佛最后回归本我，完成了一次思想上的融合、升华、体悟。我最想要说的是：从眼界到境界，从感悟到信仰，从简单走向复杂，神秘，须要身体力行，洞察，触摸。千年已后，我们现在所信仰坚持的，如果还在，并气势恢弘地存在下去，让人敬仰，那将是又一道鸿途。 回首西方已远，它又在我的仰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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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4-10 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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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4-11 16: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