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斯若楼 于 2014-1-27 14:12 编辑
昨天下午,把一楼弃用的一张椅子搬到五楼来,安置在家具贫乏的公寓里充当床头的小几,随手放几本杂志,一个发夹……
气喘吁吁来到五楼,放下满是尘灰蛛丝的椅子,找来抹布擦拭。这样一张老旧的椅子,之前放在光线昏暗的一楼丝毫没觉得有何不妥,但在这豁然开朗的五楼,这张椅子就像一个窘态毕露的乡下老妇,手足无措,格格不入起来。
我是中秋节收假那天搬到五楼的,除了书桌和一张笨重的大桌子,所有东西都是我自己一点点搬上来的。衣服,被子,还有柜子,当然只是空着的布柜,但小小的身体撑起体积庞大的布柜,在外人看来还是很惊悚的。
五楼,怎么说呢,高,下楼不太方便,特别是晚上,声控路灯并不那么敏感,要在楼道转角处跳一跳,那灯才猛然想起似的亮起来。而且这栋楼偏西,离我们班的教室有一段距离,要走远一些。因为水压关系,五楼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都很小。五楼的风很大,从山谷里吹来,一阵阵摇晃着窗户玻璃,窗外的树叶沙沙的响,乍一听有点像下雨,很大的雨。五楼还很热……但所有这些对我来说都抵不过一个理由,那就是敞亮!我喜欢五楼的敞亮。
五楼在山里算是很高的了,站在窗边可以看到不远处群山妩媚的背脊,层次分明的绿色还有与绿色拼接起来的蓝天。再看看身后,从窗口投射进来的阳光遍洒,一室明媚,一室敞亮,连带着整个人都宽了心,舒展开来,连日里被班里那群小牛犊子气得不行而积压起来的怨气也一扫而空。我想我需要的并不是一个太好的环境,而是在任何环境中都能找到一个合适自己的,敞亮的位置吧。
俯下身凑近看这张椅子,才发现附着在上面的不仅仅是尘灰蛛丝,还有斑斑霉迹。我细细地擦拭,让它回归干净清爽,不想收拾干净后的椅子虽不是焕然一新,陈旧中也透出幽幽古意来。即便久弃不用,它其实也有属于自己的美吧。
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在山里一事无成,就如同这把被弃置许久的椅子一样,沉默地待在角落里,任各种诅咒也好,怨恨也罢,堆积起来,长出了忧愁忧思的霉斑,当全身上下的负面因子把所有光彩掩盖,我还是原来的我,又不是原来的我。谁来为我拂去一身的尘灰与霉斑,谁来发现我经历了尘灰洗礼后的幽幽古意?
椅子清理干净后,用绿底白碎花的包书纸包起来,只有四只椅子腿和椅背露在外面,像是穿上了夹袄——这是一张清新俏皮与古意怀旧碰撞出别样美丽的椅子。看着它,突然很满意,很满意这个角落,很满意这个房间,很满意当下的生活。
搬进来几天了,还没扫过地,地上还有上一位特岗教师刚住进来时鸣炮留下的残红,有点苍凉的喜庆。拿着扫把把公寓里里外外都扫了一遍,把窗台上堆积成冢的飞蛾尸体清理了。还觉得不够,于是把床再铺一遍,把鞋子擦拭放好,书桌整理一遍,垃圾马上拿到楼下倒了……
我并不是一个勤于打理家务的人,很难得有心情就彻底打理了一遍。也许女人天生就有自我清洁的能力,只是很多时候这一美好的品质被各种各样的事务掩盖了,看,我还不是把这个小套间打理好了。
所有的负面情绪也一样吧,堆积起来,要记得定时清空,充分调动自我清洁的能力,把那些不满,郁闷,甚至是愤恨,都清理出去,让身心回归敞亮,明净。
2013.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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