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肉汤
一
“你吃莲子粥么？”
李桃儿背靠着窗口的桌子，望着床上的凤则。
凤则将手伸出薄绸被外，打了个呵欠。含着微笑，看着未着丝缕，头发垂散，面若桃花的李桃儿。
“桃儿，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凤则说道。
“什么事？要想取笑我，我可不过去呢”
“来呀，是正经事，快过来。”凤则有点急。
桃儿依着他，走到床边，将身子探了过去。凤则一把将她抱住，接连亲了几下。然后，一双不老实的手，在她的身体上游走。
桃儿笑着捶了他一拳，挣脱开他的搂抱，微嗔道：
“你这人呀，真是没正经。”
凤则笑着陪了几句不是，对桃儿说：
“别生气了，我要说的正经事，就是我想进京赶考，在你这呆着也不是办法。如果能搏得功名，我也可以早日脱你出苦海呀。也能好好的报答你对我的一番真情。”
桃儿沉默了片刻，对凤则点了点头。幽幽的说道：
“如果公子取了功名，会不会不要桃儿呢？桃儿身世低微，只怕公子到时。。。。。。？”
凤则赶紧抓住桃儿的手，将其放在胸口，生怕桃儿会离开他。那双黑而有神的双眼，似有两泓清水要涌出来。
“桃儿，我答应你。不论取不取到功名，我都会回来见你的。我今生只愿与你共死呀，如果你不相信我，那我就不去了。”
桃儿看着凤则英俊的面庞，手中感受着他加快的心跳，对凤则嫣然一笑，劝慰道：
“公子，桃儿是与你开玩笑呢？桃儿今生就托于公子了，要是公子不要桃儿，桃儿做鬼也会随着公子的。”
凤则轻叹了一口气，将桃儿搂过来，在桃儿的耳边轻声说：
“你不气我，我也就放心了。”
桃儿由他抱了一回，然后起身准备穿衣，忽然回头问凤则：
“你当真不吃点东西么？”
凤则笑了笑，对桃儿说：
“我什么也不要吃，时辰还早的很哩，再陪我睡一会吧！”
李桃儿对他做了个鬼脸，穿上衣裙，坐到铜镜旁梳理头发。
凤则却躺着看外面的秋空，断断续续的背了几句庾信的诗：“家住金陵县前，嫁得长安少年。回首望乡泪落，不知何处天边。。。。。。。。。”然后又看着她梳妆的背影，懒懒的问了一声：
“怎么不叫娘姨帮你梳呢？”
“你不起来，我怎么好意思叫她上来呢？”
“怕什么？”
“公子呀，你真不怕羞的。要是叫她上来看见你这个样子，我脸上可挂不住的。”
凤则打了一个呵欠，伸了伸腰，准备下床。口中犹念一句：“少年唯有欢乐，饮酒那得留残。”
二
凤则又在桃儿这住了几日。
是夜，桃儿怕耽搁了凤则的功名，准备了一些银两，催凤则明日天亮上路。
置办了几个小菜，一壶美酒，算是送行之宴。
二人无言，当桃儿将银两送到凤则面前的时候，凤则将其推开。
“桃儿，这个我是决计不要的，这是你强颜欢笑所得，我在此地的花费，全是由你负担，怎么好收你的银子呢？”
桃儿轻轻的将银两推了过去，笑着对凤则说：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桃儿靠色艺所挣银两颇易，再说你我二人今后为一体，何分你我呢？只求公子不要负了我。公子莫要再推辞了。”
凤则微叹了一口气，没有再推开。
“桃儿，你对我真好。我没什么钱，本想早日进京投靠亲友家，准备赶考。不料想，在早春院后边的路上，因感风寒昏倒，是你路过将我救下。用自己的银钱，找大夫帮我看病。并花费自己辛苦所得，谎说我是富家子弟，收留我这些时日，凤则今生真不知如何报答你的恩德呀。”
“公子，看你说的。桃儿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公子是一个饱读诗书之人，取功名应是容易之事，而且当初与公子谈诗论画，也足见公子雅致，桃儿今生托于公子，公子不要嫌弃桃儿不是清白之身呀。”
凤则闻言之后，起身取出纸笔，写下一首诗：
秋气苍茫结盟津，复送巫山荐枕神。
昔时慊慊愁应去，今日劳劳长别人。
写毕，流下两行清泪。
桃儿拿出手帕，轻轻的拭去凤则脸上的泪痕。强笑道：
“公子，你我又不是不见面了，何必如此感伤呢？桃儿还等着与公子将来的恩爱日子呢！”
凤则不作声，愁绪写于脸上。
桃儿见此，也清唱一曲：
莫负奴，莫负奴，郎去空房常恨独，泪洒秋风无。
如何处，如何处，常以悲声送雁去，相思与谁诉。
语调宛转，凄婉莫名，凤则抬眼望去，烛光映下的桃儿，已是泪眼戚戚。
许久，二人无语。凤则仰头咽下一口苦酒，然后走过去轻轻搂住桃儿的双肩，牙齿轻啮桃儿的耳垂。
桃儿回首，二人相拥，共赴春闱。红烛吹熄，此中恩爱滋味，难以言表。
第二日清晨，二人来到尽沿细草黄沙的官道。道旁的几处小小杂树林，在秋风的催促下，已现出凋落的衰容。二人相互看着，没有说什么。远处传来几声鸦叫，更添了离人的愁肠。
过了一会，凤则对桃儿说了一声：
“等我回来。”
然后回头不看桃儿那清瘦可怜的脸庞，因为，凤则不想自己的心碎。
凤则迈步朝东南的方向走去。
他听见身后传来桃儿的声音：
“公子保重呀！”
他不知道，桃儿此时已经泪眼迷离。
三
凤则走后，桃儿终日思念凤则。但是也要不得不强装笑容，去接几位有钱有才的主儿。虽然桃儿唱的还是那么美妙，只是悲凉之音，却让听到的人也为之动容。
不知不觉，凤则已去了一年了，又到了秋天。
桃儿每天都在期盼凤则回来接他。可是始终没有凤则的音信，桃儿担心的不是凤则是否负了她，桃儿担心的是凤则是否安好。
桃儿瘦了，而且只要在寂寞时刻，一想到凤则这个名字，眼泪就会陆陆续续的流淌下来，此处又有谁了解桃儿的忧怨呢？
秋色，在桃儿的眼中，成了灰暗的颜色。悲秋伤己，桃儿的相思寄与何处呢？
在一年三个月零八天的时候，她被街上传来的锣声所吸引。她忍不住上街去看热闹，以排解心中的愁情。原来是新来的知府来上任了。
当轿子走过之时，轿帘被一阵疾风吹起，轿中人赫然就是他日思夜想的凤则。
凤则那种英俊的脸，显得比以前坚毅了，而且，已经有了官员的气派。
此时，旁边的的议论声传来。
“新来的知府好像年纪不大呀，竟能当上如此高职，真是不简单呢！”
“老兄，你有所不知呀，听说知府大人是当朝户部王尚书的乘龙快婿呀，升迁之快，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呀！”
桃儿听后，愣在那里。周围的一切，对她而言如同虚无。
过了一会儿，人都散的差不多了。而桃儿也如行尸走肉一般，走进了那个冠冕堂皇的大门。
桃儿没有哭，因为桃儿已经无力哭泣。等了这么久，只是等到了这么一个结果。桃儿将凤则临别前夜所留字迹，付于火中。纸张在火中化为灰烬飞舞，十分好看。桃儿专注的看着，好像在欣赏世间最美的风景。
一日，老鸨来到了桃儿的房间，急匆匆的对桃儿说：
“桃儿，收拾一下吧，有人来替你赎身了。”
桃儿闻言，吃了一惊。忙收拾完，随老鸨来到了前厅之中。
当她看到来人，不由暗暗失望。来人近五十年纪，长长的胡须，黑白相杂。身态微微有些发胖，说的也不是本地口音。
老鸨笑着接过此人手中的银票，将桃儿的手送到来人手中，对桃儿笑道：
“桃儿真是有福之人呀，跟这位大爷可是要享清福的哟~”
桃儿面无表情，心如死灰。
来人，好像也有些尴尬，将桃儿的手，轻轻的松开。对桃儿说道：
“姑娘，我们走吧！”
二人的态度，使老鸨觉得自己很无趣，因为二人对她的态度，仿佛她是不存在的。
当二人走出门口以后，老鸨开始了咒骂。
四
那人带着桃儿，来到了一间屋子。
进屋之后，他很客气的招呼桃儿坐下，然后进屋拿出几张好像写有字据的纸，和一个小盒子。
他把这些东西放在桌上，然后对桃儿说：
“姑娘，你就叫我老于吧。今天替你赎身，是受人所托。”
桃儿闻言，马上问老于：
“是凤则吗？”
老于点了点头，将这几张写有字据的纸放到桃儿的面前。
“姑娘，这是这间屋子的房契，以及几张银票。这是知府大人让我交给你的。”
桃儿问道：
“他怎么没来呀？”
老于神情有点黯然。
“他是不会来的，他这次进京赶考，榜上有名。而且为人潇洒，才华横溢，被当朝户部的王尚书看中，将女儿许配于他。所以，以知府大人如今的地位与名望，他是不方便来的，他托我赎你出来，并对你安排妥当，也说明他对你的恩德是念念不忘的。。。。。。。”
“好了，不要再说了。”
桃儿打断了他的话，老于轻轻的摇了摇头，将手中的一个小盒子放在桃儿的面前。然后，向桃儿告辞离开。
屋内，只剩于桃儿一个人独坐桌前。
许久，桃儿用颤抖的手打开盒子。只见盒子里面有一张字条，一味中药。字条上面只有两个字：负你！
而中药药名叫做：独活！
桃儿哭了，她哭出了声音。此时一个想法，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城里最有名的酒楼是聚仙楼，楼中最有名的厨子叫做张不做。
张不做本来不叫张不做，只是因为他有三不做，所以，大家都叫她张不做，时间一长，他的本名叫什么，倒是没有几个人能记得。
他的三不做是：一般菜不做。心情不好不做。来客看不顺眼不做。
但是，因为张不做做的菜是既好吃，又新颖。所以，求他做菜的人很多，但是，张不做就是怪脾气，你越求他，他越不做。
可是，张不做在今天遇到了一位奇怪的女人。这个人就是李桃儿。
“姑娘，你可是想请我做菜么？”
“是的，久闻先生厨艺，所以，也觉得这道菜非先生做不可。”
张不做听后，问桃儿：
“你可知我有三不做。”
“知道。桃儿我也清楚，先生见到我，估计心情不会不好，更加不会看我不顺眼。”
张不做笑了笑：
“这个，你倒是猜的很对，只是，不知你想用何物做菜呢？”
桃儿看着张不做，幽幽的说道：
“用我做菜，先生你看如何？”
五
张不做没有料到眼前这个女人竟有如此疯狂的决定，脸上的神色大变，起身想走。
桃儿对张不做说道：
“先生不必害怕，人肉做菜，自古又不是没有。易牙就把自己的亲儿，杀掉做菜，进献齐桓公。先生自负厨艺了得，不会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吧。”
张不做闻言，内心也为之一动。
桃儿从手中拿出数张银票放在桌上，幽幽对张不做说道：
“这几张银票是对先生的酬谢，还有几件事情要对先生说。我希望我身上的肉做成菜后，麻烦先生送于一个人品尝。我不想别人品尝，这是我对先生的要求。再就是，先生不必担心，我已经立了生死字据，与先生无关。”
说完，将一张字据也放到了桌上。
张不做看着桃儿，问道：
“你想让那位品尝呢？”
“新来的知府大人，还有一事，不知先生想把我身上的肉做成什么菜呢？”
张不做沉思了良久，对桃儿说：
“还是做人肉汤吧！因为人肉松散，炒、煎估计咬起来没有口道。如果是炸呢，又浪费了人肉独有的滋味，听我师傅说过，用人肉做汤最好，慢慢的炖上十几个时辰，将人肉充分的融入汤中，再附以佐料，具传说，是很鲜美的。”
桃儿听完，对张不做说：
“好，那就按先生说的办吧！”
说完，桃儿的脸上，竟出现了解脱的笑容。
是夜三更，桃儿来到了张不做约定好的厨厅。张不做看着桃儿，问道：
“姑娘，你想好了吗？这可不是儿戏呀！”
桃儿淡淡的回了一句：
“先生，你不是怕了吧。”
张不做无语。
桃儿褪下了衣物，洁白赤裸的身体，在月光的映照下，显的格外的美丽神圣。
桃儿躺在菜板上，等侯张不做动手。
张不做走过来，用颤抖的双手，割开了桃儿的喉部的气管与血管，然后将桃儿腕部与腿部也割开。
随着血液的流失，桃儿慢慢的闭上了双眼，嘴边露出了凄美的笑容。
而张不做待桃儿的血放干净之后，开始剔桃儿身上的肉。一个多时辰之后，桃儿只剩下一副骨架，以及散落的内脏。张不做小心翼翼的收拾打扫。将桃儿的肉放进锅里，倒入水，放上各种佐料。张不做并不着急生火，因为肉是需要滋进佐料的味道的。张不做此时，是将桃儿不用的骨肉，进行掩埋。
天已经微微亮了，张不做在园内的树旁挖了一个坑，然后将桃儿埋入其中。完毕后，张不做叹了一声气，嘴里念叨着：
“新任知府大人，你算是有口福了。”
六
第二天，张不做找掌柜商量请知府大人尝菜的事情。掌柜当然很高兴，能请来贵人，对自己的生意来说是很有帮助的事情。于是托当地富绅出面，代为请知府大人光临。
凤则终日忙于政事，很不愿与当地这些所谓的名流进行应酬。当然，凤则的心中的歉疚感，始终没有消去。可当他看到已有身孕的娇妻在自己身旁之时，凤则又觉得，如果此时再想桃儿，也是对妻子的不公。
既然抹不开面子，凤则所幸就答应下来。
时间是张不做定的，因为他算定了汤做完的时间。
凤则在诸人的簇拥下，来到了聚仙楼。虚言了一番，开始品菜。虽然菜做的很好，但是，凤则也没有感到多少特别之处。
当酒过三旬之时，张不做捧来了一碗汤，放于凤则面前。
凤则问道：
“此汤何名呀？”
张不做答道：
“此汤有个雅名，叫做：
桃李芳华人间贵
儿孙膝下满黄金 ”
诸人纷纷奉承：好名，好名！
张不做又对凤则说道：
“知府大人，小人还有一事要说明，此汤是小人心血之做，只能请大人自己品尝，其他人是不能品尝的。”
凤则笑道：
“世间美味让我独享，也是罪过了。”
当张不做拿开碗盖之时，异香四溢，诸人闻后，心中都不禁一动。
凤则对诸人说道：
“各位一起品下吧。”
张不做听后，马上拿起了汤碗。跪下对凤则说道：
“请大人勿必独尝，不要辜负小人的一番苦心。”
在座诸人，一看此景，也纷纷打圆场：
“知府大人有所不知，此人外号张不做，难得他的心意，我们就不品其中滋味了。”
凤则笑了笑，叫张不做起身。然后接过他手里的碗，用手中的羹匙品尝汤的味道。
入口鲜美，而且味道是从未过的感觉。凤则不禁问道：
“此汤是用何物所为呢？”
“初生的羊羔肉，炖上十四个时辰，再辅以各种小人调配佐料所成。”
凤则甚爱汤之味道，自己将汤喝尽。
事后，凤则想答赏张不做，但是张不做说什么也不接受。
七
宦海浮沉，转眼已过十几载。
凤则已经没有当年的潇洒，多的是世故。
岳父去世之后，受到政敌的迫害，凤则不断的贬往别处。好在儿子已经长大成人，也到了赶考的年纪。
压抑，绝望，不满，奔波，使凤则本不是很好的身体，越发的恶化。
凤则真的感到自己老了，他在床上养病，儿子在做着赴京赶考的准备，他不禁想起了当年的事情。
桃儿不知现在如何了呢？是不是已经嫁人多年，有了自己的儿女。
想到此，心里突然难受起来。今生最对不起的，就是桃儿。虽然自己有所弥补，但是，的确是负了她。
每天要喝几碗中药，但是，病势丝毫没有好转，反而是一日不如一日。
凤则从床上起来，坐在镜旁，整理着自己的头发。自己的妻正在帮儿子收拾行装，顾不上他许多事。
镜中的自己是十分削瘦的，凤则又想起了桃儿。是啊，这么多年了，凤则只要独处，就会想起桃儿。
但是，这次他的思绪被镜中的景象所惊回。
镜中的自己后面，站着一个人，虽有点模糊，却正是很久不见的桃儿。
凤则回头，刚要喊桃儿，可是，桃儿已不见了。
凤则用布捂着嘴咳了几声，他发现，咳出的血，在白色的布上格外鲜艳，像一朵朵盛开的花朵。
凤则躺在床上，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忽然一阵冷风吹过，桌上的残烛灭了。
凤则刚想起身，他发现，床前站着一个人，他定神看了一下，正是桃儿。
凤则猛地起身将桃儿抱住，他哭了。
“桃儿，我对不起你，这么些年，你好吗？我真的很想你，你想我么？”
怀中人很冷，冷的让凤则很难受。而且，耳旁的声音也很冷。
“这么些年，我很好，我一直没有离开你的。我一直随着你呀！你在哪，我就跟你到哪。”
凤则心里一惊，他推后了几步，上下打量着桃儿。
桃儿还是当年的模样，难道桃儿已经故去多年？而且，虽然桃儿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却只感到一阵阵寒意。
虽如此，凤则是不怎么害怕的。凤则静静的对桃儿说：
“桃儿，是我负了你，你是来找我算账的么？我不怕，只要你不恨我，你想怎样都可以。”
桃儿惨然一笑，轻轻的解开自己的衣裳，在月光的映照下，凤则清楚的看见，桃儿胸部只是森森白骨，没有一丝血肉。
“桃儿，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这样呢？”凤则激动的问道。
桃儿突然哭了，哭的好伤心。
“公子，桃儿这么些年，始终未离开公子，始终与公子同享喜怒哀愁。我这个样子，也是因为公子。。。。。，算了，不多说了，公子会明白的。桃儿本不想这个样子出现在你面前，只是你大限将到，你我今生的约定，也算是完成了，公子，桃儿去了，但愿来世，我们能再相会”
凤则忙追过去，想抓住桃儿的手。可是，桃儿消失了。
凤则大声呼喊着桃儿的名字。
突然，他醒了，原来是梦，桌上的残烛依然半明半暗的亮着。
凤则哭了，凤则知道，桃儿是永远的见不到了。
没过几天，凤则的身体终于挺不下去了，再他临去的一刻，他想起了那碗汤的名字：
桃李芳华人间贵
儿孙膝下满黄金
凤则的嘴中，仿佛又出现了那碗汤的味道，凤则明白了，他明白桃儿为何那般样子，也明白桃儿是一直跟随着自己的。
只是，他知道的太晚了，当他的气息完结之时，他听到的不是妻在耳边的哭声，而是听到桃儿唱过的那首曲子：
莫负奴，莫负奴，郎去空房常恨独，泪洒秋风无。
如何处，如何处，常以悲声送雁去，相思与谁诉。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13-7-6 02:15
收藏
楼主
发表于 2013-7-6 08:00
还有这么幸福的人呢。。。。能听故事睡觉
很凄美的故事，画面感很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