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草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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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红尘一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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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山庄的人们》(长篇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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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2-22 16:22 | 显示全部楼层

 

    上期提示:梅子笑的眼泪掉了出来:“破孩子,这点真随了你师傅。”

 

 

                                  第九章

 

 

 

    细伢子匆匆赶路,到姥爷家要翻过两道山梁,争取日头落山前赶到。

 

    山里的路崎岖不平,沟壑纵横。可能是走得太快的缘故,细伢子有些气喘,饱满的胸脯急剧起伏,圆圆的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她在路边找块石头坐下,从身上摘下妈妈临走时带的水壶,一边喝水一边用手绢擦汗。

 

    歇了一会,正要起身赶路,突然前面传来说笑声。她手搭凉棚张眼望去,只见山崖拐角处走来一对青年男女。男的身影十分熟悉,一看就知是谁,女的却有些陌生。

 

    男的穿一件黑色细纺布夹袄,领头和袖口翻露出一截白色衬衫,显得十分醒目。一条蓝色涤卡长裤,黑色白底便鞋,国字型方脸,小分头梳的一丝不乱。紧随身边的女人年纪大约三十多岁,清秀漂亮,高挑身材。穿一件银灰色长大衣,紫色半高腰的翻毛皮靴,头发用一方白色手帕在脑后扎成马尾状。这样的打扮,在山村里显得十分扎眼。

 

    细伢子心里禁不住一沉,神经立即绷紧,赶忙迎上前去。她故意回避那女子,对男青年亲切招呼道:“一蹬哥哥!”叫一蹬的男青年有些惊奇的问:“咦?你怎么在这里?”细伢子顺手背上水壶,甜甜的说:“二丫舅母叫我过去,说姥爷从京城回来了。一蹬哥你这是上哪了?”一蹬说:“我们刚从你姥爷家回来,让你舅舅帮打几块黑板,村里办学堂用。”说着,指指身边的女人:“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芸芸同志,县里派来帮我们建学堂的,你叫芸姐吧。这位是细伢子,我们刚才去的那里就是她姥爷家。”芸芸微微一笑伸出手:“你好,细伢子妹妹!”细伢子并未伸手,只是用略带猜疑的目光上下看看芸芸,酸溜溜的说:“哎呦!山外来的贵客,咱可高攀不起。”芸芸把伸出去的手画了个优美的弧线,顺便抚弄下头发后面的手绢说:“好俊的妹妹呀,真可爱!”一蹬赶紧打圆场:“细伢子,我们要到老村长那研究事,你回来也过去吧,还有你的事呢。”细伢子有些不情愿的“嗯”了一声。

 

    看着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走远,细伢子心里像打翻五味瓶一样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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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2-26 10:20 | 显示全部楼层

 

    上期提示:看着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走远,细伢子心里像打翻五味瓶一样不是滋味

 

 


第十章


    傍晚,老槐树下又成了热闹的中心。山里的天黑的早,太阳早早就落山了。

 

    离老槐树不远处有户人家,男人叫挺疯,到很远的地方学大寨兴修梯田,是县上组织的。那年月经常有这样的活动,各村抽派人员参加名目繁多的会战,这里因为偏僻,几年间就派了这么一个。村里抓阄选上他,撇下孤儿寡母冷冷清清的。

 

    吃过晚饭,妇人便早早带孩子来到老槐树下,把一盏气死牛风灯挂在树丫上。“由青嫂子,来的这么早啊?”一个壮年汉子走到树下打招呼。“哎呦,是饼饼啊,你今个咋这么积极呢?”饼饼用手拢拢像鸡窝一样的头发,抽抽鼻子说:“昨晚做个梦,说是今个老槐树下演梁山伯与祝英台,所以早早来站地方。”由青眨眨眼睛说:“演戏?我咋没听说呢,谁演啊?”饼饼用手比划一下说:“我和嫂子啊。”由青恍然大悟,又被这臭男人涮了。她一猫腰捡起根树棍:“好你个不着调的臭小子,敢拿老娘开涮!”饼饼转身就跑,边跑边笑“你家大哥不在,兄弟怕嫂子寂寞,想跟你来一出吕布戏貂蝉。”由青笑骂道“也不瞅瞅你那德行,还吕布呢,武大郎还差不多。”


    树下的人越聚越多,三一堆俩一伙的鼓噪起来。孩子们在大人堆里穿来穿去的打闹,不时引来大人们的呵斥声。


    大青石上,盘腿坐着针朱大婶,她是村里中年人和老辈人的中间段。花甲年龄,精神硕健,一根尺把长的大烟袋叼在嘴里,不时吐出一股青烟。她身旁围了几个年轻人,津津有味的听她讲一些村里的陈年烂事。

 

    她从嘴边拿下烟袋,把烟袋锅在鞋底上磕打几下,抬眼向远处的大山望去,低沉而平缓的说:“记得那一年的连雨季节,大雨已经下了七天七夜,山上下来的洪水发出轰隆隆的响声。天上地下都被云雾笼罩,仿佛整个世界又回到了混沌之中。忽然,就听“咔嚓!”一声巨响,一道闪电划过黑沉沉的天幕,把大地照的一片青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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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楼主| 发表于 2011-3-1 18:26 | 显示全部楼层

 

    上期提示:天上地下都被云雾笼罩,仿佛整个世界又回到了混沌之中。忽然,就听“咔嚓!”一声巨响,一道闪电划过黑沉沉的天幕,把大地照的一片青白……

 

 

第十一章

 

 

    针朱两眼凝视远方,手里的长烟袋微微颤抖,几缕头发在夜风中飘荡,思绪仿佛回到遥远的过去。受这种情绪感染,众人内心无不为之怵然。


    她舔舔干裂的嘴唇说:"那时我就住在由青家现在的地方,离大槐树很近。因为老母猪要下崽子,我冒雨出来查看。雨下得特别大,四周的山就像被凿出许多窟窿的破水桶一样,到处都是白色的水溜子哗哗溅落。这时,就见山路远处有个人影在雨中艰难的向村里走来。”

 

    来人头戴斗笠,身穿蓑衣,闪电不时照在身上,显得有些诡异。针朱当时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的站在那里。那人走到老槐树下站住,向村子周围默默巡视。看不清脸,只能看见两只眼睛一闪一闪的眨动。他站了足有一袋烟的功夫,突然伸手摘掉斗笠,使劲往树上一甩,露出一头披散的长发,就像传说的中的大山野人一样令人恐怖。他用手卷成喇叭状放在嘴边,发出一声狼一样的啸叫:“破和尚!我回来了!哈哈哈。即使在这狂风怒号的滂沱大雨中,他的声音仍然像锥子一样刺穿夜幕传向远方。

 

    针朱仿佛被这喊声惊醒,疯一样的转身跑进屋内。“老头子!老头子!不好了,出事了.!”她甩掉雨衣,赶紧把门插上。“怎么了?被狗撵了?”说话的是针朱的老头砂戈。炕上放着一张小桌,桌子上面有一坛酒和一小堆花生米,雨天无事可做,他正在喝酒解闷。他说完话回头一看针朱的脸,心里不禁凛然一沉,赶忙问:“啥事啊,把你吓成这样?”针朱用手捂住蹦蹦乱跳的心口说:“耗子回来了!”当啷一声,酒碗掉到桌子上,砂戈赶紧用手扶住,有些紧张的问:“你看清楚了?”针朱使劲点点头:“千真万确!”

 

    针朱已经恢复了平静,盘腿坐到炕里。砂戈用一个指头若有所思的敲打着桌面说:“看来,又要不太平了。”针朱用手巾搽着湿漉漉的头发说:“好像是冲和尚来的。”砂戈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然后用手抹了一下嘴巴说:“冲和尚不假,但别人也别想消停了。”针朱望着砂戈说:“我们和他也没有啥深仇大恨,就那年和尚收拾他时,我趁乱踢了他屁股一脚,不至于和我们过不去吧?”砂戈不屑的说:“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来,把酒给我倒上,给你分析下。”针朱对自己老头的智慧向来是毫不怀疑的,凡村里大事小情他都能说的条条是道。她赶紧捧起坛子,把碗里的酒蓄满。

 

    砂戈捡几粒花生米仍进嘴里,边嚼边说:“耗子何许人也?耗子属于大恶之人。早年间,他在村里是跺脚乱颤的人物。你看他身边都是些什么人?鱼头是村里首富,土改那年在地里挖出个乾隆爷用过的尿壶,后来国家收去了,给了他二千五百元钱,一下发财了。”针朱捂嘴一乐说:“叫夜壶。”砂戈抿一口酒说:“都一个意思。县城解放那年,耗子曾经救过鱼头的命,这是啥交情?是过命的交情。鱼头的钱耗子随便花,人一有钱,那力道自然就不一样。再说那个老树,孙二娘一样的女人,撒起泼来谁能阻拦?还有老眉,阴险狡诈,眼睛一眨就是一堆坏点子。这几个人凑合到一起,该是啥情形?”针朱一听老头子的分析,才觉得情况远比自己那一脚复杂的多。她有点不甘心的说:“这些人听说不都让和尚收服了吗?”砂戈指指酒碗,针朱赶忙把酒续上。“问题的严重性就在这里,表面看都归顺了和尚,心里怎么想的谁知道?耗子不在还好,耗子回来就难以预料了。”针朱撇撇嘴说:“还能翻了天不成!”砂戈把酒碗往桌上一墩:“还真让你说着了,不是没有可能。耗子最可怕之处是和祠堂那边的长老们有着理不清的渊源,难啊。”针朱有些不安的问:“那我们怎么办?”砂戈停住送到嘴边的酒碗,沉思片刻,然后猛的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液体顺口腔直入肚腹,一股热流立即返了上来。他打了一个嗝,果断的说:“走,找憨子去!那娘们胆大有见识,和祠堂那边的人也有联系”针朱一听,立即变了脸色:“哎呦!是借机会看看老情人吧。”砂戈扑哧一下笑出声来:“臭婆娘,都是过去的事了,酸什么酸。”针朱打了一下砂戈说:“反正你给我小心点,别说到时候让你喝老娘的洗脚水,嘿嘿嘿,老不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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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楼主| 发表于 2011-3-9 18:02 | 显示全部楼层

  

    上期提示:针朱一听,立即变了脸色:“哎呦!是借机会看看老情人吧。”砂戈扑哧一下笑出声来:“臭婆娘,都是过去的事了,酸什么酸。”针朱打了一下砂戈说:“反正你给我小心点,别说到时候让你喝老娘的洗脚水,嘿嘿嘿,老不死的!”

 

 

第十二章 

 

 

    正月十五天刚放亮,梅子早早起来,她翻箱倒柜弄出些黏米面滚了点元宵,煮熟后再用油炸下,给即墨和小鸽子每人分五个算是过节了。

 

    哥俩看着自己碗里炸的金黄酥脆的元宵,使劲咽着口水却舍不得吃。即墨看看哥哥碗里的元宵,眨眨眼睛说:“小哥,你说今天细伢子能吃元宵吗?”一提细伢子,小鸽子的眼睛睁的比铜铃还大,他摇摇头说:“不知道。”即墨用右手食指粘粘元宵渣放到舌头上舔了舔。“真香!”小鸽子也学他的样子轻轻拿起一个元宵用舌头舔舔:“是挺香!哎?你问细伢子啥意思?”即墨诡秘的一笑说:“这么香的元宵要是给细伢子送去,说不定”说完,意味深长的看着小鸽子。

 

    仿佛被惊醒似的,小鸽子一拍脑门恍然大悟的说:“我真傻!”说完,端起碗就要走。即墨赶紧把他拉住:“你要干嘛去?”小鸽子说:“给细伢子送去呀。”即墨把他按坐到炕上:“说你傻你还真傻,都三十多岁了怎么还这么不成熟。你这么送去细伢子能要吗?指不定给你扔出来。”小鸽子犹豫的问:“不会吧?”即墨点着哥哥的脑袋生气的说“什么不会?大白天你给人家姑娘送元宵,让别人看到了怎么想?细伢子往后在村里还怎么见人?”小鸽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可也是,那怎么办?”即墨一挺胸脯说:“你平时要是不老欺负我,真还能帮帮你。”小鸽子一听立即堆下笑脸“好弟弟,以后不欺负你就是了。帮帮忙,哥哥都三十多岁还没娶老婆呢,你不为我着想也得为干妈着想啊,这是干妈的一块心病。”即墨心想:亏你好意思说出口,也不嫌丢人现眼,凭啥帮你,我还没娶老婆呢。嘴上却说:“好吧,看在干妈的份上就帮你一回。”小鸽子拍拍即墨的肩膀说:“够哥们!”

 

    即墨转身从炕柜里掏出一本旧杂志,把封面撕下来卷成筒状,然后对小鸽子说:“来,把元宵倒里。”小鸽子伸手就要抓被即墨挡了回去,“也不看看你那脏爪子?倒!”小鸽子白了即墨一眼,端起碗往纸筒里倒进几个元宵停下来。即墨把纸筒往他面前送了送,:“倒啊!”小鸽子往回缩缩手说:“还不给我留俩啊?”即墨没好气的说:“这么小气还想娶老婆,倒!”小鸽子满脸不情愿的又倒进一个,随即把剩下的一个飞快塞入嘴里。即墨瞪了他一眼,把纸筒卷好揣进怀里。小鸽子连忙问:“揣你怀里干吗?”即墨从自己碗里抓起个元宵塞进嘴里,边吃边说:“我帮你送去啊!”小鸽子疑惑的问:“我送不行,你就行?”元宵太热,烫的即墨直咧嘴,他含混不清的说:“你这脑袋是榆木做的?怎么不开窍?细伢子对你有提防,对我没提防。她知道我的心思,渴心、诗水那帮小孩才是我的目标。另外我人缘比你好。你去只会砸锅。”说着话,又一个元宵塞进嘴里。小鸽子嘴一咧嬉皮笑脸的说:“你人不大心思不少,真是有啥师父就有啥徒弟。”即墨傲慢的说:“别看你比我大,对付女孩子你还差多了,学吧。”小鸽子挠挠脑袋说:“你送去,细伢子不是念你好吗,跟我有啥关系?”即墨撇撇嘴说:“你都愁死我了,难怪这么大找不到老婆。我是你弟弟,傻子也明白我是给你跑腿的。”小鸽子点点头,然后定定看着即墨碗里剩下的元宵,喉头不住上下蠕动,咽了几下口水说:“剩下这个给我呗?”即墨一听二话没说,抓起碗里剩下的元宵连忙塞进嘴里,仰头挺胸的转身离去。


    走出院子,即墨用手背抹几下油嘴,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傻子,这都是你平时欺负我的报应。”他从怀里掏出纸筒,小心翼翼打开,边走边吃了起来。“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望着炕上的两只空碗,小鸽子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我送细伢子东西凭啥让他去?坏了!上这小子当了。想到这,小鸽子拔腿就追了出去。


    追上即墨时,即墨正把最后一个元宵塞入嘴里,顺手把空纸筒仍掉。邹巴巴的空纸筒被风吹的在空中飘来荡去,像是阵阵嘲讽和讥笑。小鸽子怒火中烧暴跳如雷,他如饿虎扑羊一般向即墨冲去。

 

    这哥俩个子都不高,按心计即墨站上风,按体力小鸽子占上风。小鸽子二话没说,扑倒即墨骑上去,抡起拳头就要落下。正在这时,就听一声猛喝从背后传来:“住手!”小鸽子急忙回头一看,不禁怔住了:“枕主任!”来人厉声说:“还不起来!”小鸽子一腔怒火顿时化为乌有,没精打采的从即墨身上爬起。

 

    来者名叫枕寒湘,是村里的治保主任。枕寒湘是解放干部,解放战争时期在山城地下交通站担任交通员。朝鲜战争爆发后,曾随大军入朝参战,在某部医院当护士。后因长期猫山洞,得了老寒腿的毛病,提前转业回国。只见她身穿一件志愿军棉袄,腰扎武装带,两手叉腰,威风凛凛的扫视着两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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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风 + 70 两手叉腰,威风凛凛滴主任
太久 + 70 看大戏
轻声细语 + 70 枕主任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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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楼主| 发表于 2011-3-13 18:23 | 显示全部楼层

 

    上期提示:只见她身穿一件志愿军棉袄,腰扎武装带,两手叉腰,威风凛凛的扫视着两个孩子。

 

第十三章

 

 

    细伢子气喘吁吁赶到姥爷家已是晌午。一进院,见二丫舅母正在喂猪。“舅妈!我来了!”细伢子边喊边跑上前去。

 

    二丫放下手里的猪食桶,拍打下双手迎上前来,一把把细伢子揽进怀里。“死妮子,不叫你是不来啊,也不想舅妈了?”说着,用手捧起细伢子的脸,“来,让舅妈看看,变样没?”细伢子亲昵的搂住舅妈的腰撒娇的说:“看舅妈说的,能不想您吗,人家不是忙吗?”二丫连连咂咂嘴说道:“啧啧啧,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简直出落成天仙了。是相亲忙不过来吧?”细伢子粉脸一红假装生气的一推舅妈:“不跟舅妈好了,竟拿细伢子打牙祭!”二丫爽朗的哈哈哈大笑起来,“到底是大了,知道害羞了。走!看看姥爷去,姥爷念叨你还几回了。”说着,拉住细伢子的手进了房门。

 

    二丫在村里可是了不得的人物,据说三几年就在苏维埃政府担任妇运会长。五次反围剿失败红军转移后,留守根据地打游击,担任区游击队队长兼政治委员。骑马挎枪,驰骋纵横,威震整个山区根据地。解放后,按资历应该退休养老住进祠堂。但她性子急,不喜欢静,所以毅然留在村里种田耕地,自食其力。

 

    进了屋子,二丫扯开嗓门大喊:“爸!看谁来了?”里屋门帘一挑,走出一个老者,他就是细伢子的姥爷、二丫的老公公田空蒙。在京城呆了几年,打扮也变得洋气许多,一件灰色毛衣,外套一件蓝色夹克,戴一副银边老花镜。他一见细伢子,就张开没牙的大嘴笑呵呵说:“我的小妮妮可来了,不想认姥爷了?”细伢子一头扎向老爷怀里,田空蒙一个趔趄差点跌倒,赶忙扶墙站稳,嗔怒道:“这孩子,想撞死姥爷啊。”细语用粉拳雨点般的轻捶姥爷兴奋的说:“坏姥爷,想死人家了。”田空蒙把老脸冲细伢子一伸说:“来,亲亲!”“吧唧一声,细伢子在姥爷满是褶子的腮帮上啄了一口,爷俩立即笑做一团。

 

    细伢子是姥爷一家的宝贝,就连和细伢子妈妈不大对劲的二丫舅妈也对细伢子爱不释手,俩人好的像姐妹一样。二丫看着爷俩亲热的样子,咧咧嘴说:“你们爷俩先近乎着,我做饭去。”细伢子回头问:“舅舅呢?”二丫扎上围裙说:“你那个死舅舅总不着家,不知到哪疯去了,甭管他,饭好了我们就先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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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楼主| 发表于 2011-3-18 03:25 | 显示全部楼层

 

    上期提示:二丫看着爷俩亲热的样子,咧咧嘴说:“你们爷俩先近乎着,我做饭去。”细伢子回头问:“舅舅呢?”二丫扎上围裙说:“你那个死舅舅总不着家,不知到哪疯去了,甭管他,饭好了我们就先吃。”

 

 

第十四章

 

 

    村长梅子家今天热闹起来,因为办学堂的事好多人聚到这开会。早晨起来梅子便催促小鸽子和即墨打扫院子,烧水沏茶。九点一过,人们陆续到来。治保主任枕寒湘,新任村委会委员田雪雪,几个后生青年有一蹬、细伢子、渴心,还有县里来的芸芸,一下子让空旷的院落热闹起来。


    渴心是几个年轻人中岁数最小的,今年二十出头,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两个小辫子朝天支楞着,显得特别精神。她嗓音清亮,有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哪里有了她就别想消停,打闹嬉笑疯的厉害。这不刚一进院就拿小鸽子涮上了。“哎呀我的天神老大你老二啊,这不是小鸽子吗,几天没见长个了,快赶上我了。”小鸽子随然像滚刀肉似的蒸不熟煮不烂,但对渴心还真有点惧色。他背地里和即墨说过“这丫头片子的嘴跟刀子似的。”他用蛮恭维的口气对渴心说“嘿嘿嘿,小妹子出落的越来越漂亮了。”渴心毫不领情的说:“你少肉麻,留着过年话给细语姐说去吧。”说完,回身把细伢子推到前面。几个年轻人顿时嘻嘻哈哈的闹成一团。


    今年村委会换届,梅子考虑到目前整个大气候的变化,觉得应该在村委会班子里增加点文化氛围,为此,特意找了村民田雪雪长谈一次。梅子推心置腹的说:“雪雪,你在村里算是有文化的人,现在外面听说运动搞的挺热闹,上边也给咱们露过话,看来不搞不行,早晚的事。”雪雪柔声的说:"老村长,其实村里已经发生了很多变化,尤其那帮后生伢子们。”梅子点点头说:“是啊,历史前进的步伐谁也无法阻挡,我们不能逆潮流而动。”雪雪拉住梅子的手说:“梅子姐姐,有啥需要的地方你就直说,雪雪愿意为村上的大事小情出点力。”梅子看看雪雪略带忧郁的神情,叹了一口气说:“妹子啊,我看你在家也不开心,何不出来找点事做,也不枉你读了几年书。”一听此话,雪雪不禁黯然神伤,含着眼泪点点头“嗯,梅子姐看的明白,俺家那个老东西窝囊一辈子了,我不想再这样委屈自己,能出来做点事心里也透亮些。”就这样,雪雪成了村委委员,主要负责村里的文化娱乐活动,兼管团委。

 

    石桌旁围了一圈人。梅子居中,左右是枕寒湘和田雪雪。对面是几个年轻人。小鸽子和即墨一看来了这么多姑娘,还有个城里的,哪也不疯去了,忙前忙后的大献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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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人数 2草币 +170 收起 理由
枕函香 + 100 好像看电影
粉蝶儿 + 70 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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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楼主| 发表于 2011-3-18 18:39 | 显示全部楼层

 

    上期提示:石桌旁围了一圈人。梅子居中,左右是枕寒湘和田雪雪。对面是几个年轻人。小鸽子和即墨一看来了这么多姑娘,还有个城里的,哪也不疯去了,忙前忙后的大献殷勤。

 

 

第十五章

 

 

    梅子戴上老花镜扫视一下众人,“同志们,现在开始开会。”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本毛主席语录,翻到事先准备好的章节朗声念道:“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我们的教育方针,应该使受教育者在德育、智育、体育几方面都得到发展,成为有社会主义觉悟的有文化的劳动者。”念完,她把语录本恭恭敬敬放到桌上,端起氺碗喝了一口。“同志们,今天我们商量下办学堂的事,山外现在正搞文化大革命,形势一片大好,这是一场史无前例的伟大革命。我们这里早晚也要进行。要搞文化革命就必须有文化,要有文化就必须识字。所以,根据上面的精神,村里准备办所学堂,为青年人及娃子们扫盲,这个事意义十分重大,既关系到村里的未来,也关系到社会主义建设的伟大事业,因此,大家一定要提高认识,群策群力,把办学堂当做一项光荣的政治任务来完成。按村委会分工,这项任务由主管文体工作的田雪雪负责,下面请雪雪具体安排吧。”说完对雪雪轻轻点头示意。

 

    雪雪挺了挺身子,用手拢下头发,声音柔和但却坚定的说:“同志们,刚才老村长宣读了毛主席的伟大教导,又把办学堂的伟大意义交代清楚了,我就不重复了。下面我们研究下具体问题。”说着,翻开桌上的一个蓝色朔料皮笔记本逐条讲了起来。“我们办学堂现在面临三个问题。第一是场地问题。这个和老村长商量过了,就在村委会的房子里,修一修收拾一下就行了;第二是老师的问题。村里的意思让一蹬负责,加上县里来的芸芸,老师基本够用。准备分俩班,细伢子和渴心分别带一个班;第三是经费问题。这个问题比较麻烦,县上给了五百块钱,修房子、置办桌椅板凳、黑板、课本等,还差不少。大家出出点子,看看咋办?”

 

    一提到钱,大家都把脑袋低下。因为这几年干旱,收成一年不如一年,家家过的都挺紧吧,手里实在没几个零钱。沉默了一会,梅子抬头看了一眼枕寒湘,枕寒湘心领神会的开了口:“我说几句吧,办学堂是为了大家,谁家没有娃儿?谁家的娃儿又愿意当文盲?”她指指对面几个年轻人说:“你们都老大不小了,很快就会成家生娃,将来娃儿不也得念书吗?况且,这个学堂不光是娃儿,就是我们这些大人们也可以参加扫盲。既然是大家的事,就大家来办。我提议搞认捐,由我先来。”说着,从棉袄兜里掏出个小纸包打开,“这是我的退伍金,回来时盖房子、置办家当花了点,还剩下130块钱都捐了。”场内顿时响起热烈掌声。

 

    梅子摘下老花镜感动的说:“枕主任说的好,也带了个好头,我坚决支持!我补充一点,除了现钱,实物也可以捐。”说完,拿起桌上的语录本,从朔料封皮的夹缝中抽出二十块钱,“这是我的,雪雪记上。”雪雪十分动情的说:“老村长,你收入不多,还收养两个娃儿,日子过的不容易。这俩大小子一天得多少粮食喂?你就别捐了。”说着用手指了指即墨和小鸽子。大家齐声附和道:“老村长你就免了吧。”“老村长你还是给她俩赞钱娶媳妇吧。”梅子十分感动,用手背抹了把眼泪说:大家别争了,多了我也捐不出来,他俩的事我自有安排。”突然,对面一直默默注视的芸芸开口说话:“算我一个!”边说边拿出一个朔料钱包,抽出几张钱币:“这是十三元,就这么多了,一点心意。”大家急忙说:“这怎么行,你是外来的,不能用你的钱。”山里人实诚,他们从不愿意占别人一点便宜。芸芸打断众人说:“大家别说了,从今往后我就是这里的一员。”场内再次响起热烈掌声。

 

    雪雪犹豫的看看梅子,梅子微微点下头,雪雪把钱接过来。其实,自打芸芸一进院,看她那一身打扮,梅子的脸就阴了下来。这身打扮在山外城里算不了啥,但在这大山深处就显得分外扎眼。梅子担心会给村里的年轻后生们带来负面影响。芸芸刚才的举动,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不由得尴尬一笑:“谢谢芸芸姑娘仗义援手,我们山里人不会虚情假意,但是我们不会忘记任何人对我们的好。”芸芸羞怯的一笑说:“老村长言重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如果有什么不当之处,还请老村长多多批评指正。”芸芸冰雪聪明,一进来就发现老村长目光异样,索性借机点破。梅子微微一顿说:“我们山里比不得你们城里,你这身打扮有点扎眼,我说话直性,你别挑理。”芸芸爽朗一笑“好啊,入乡随俗,我要和乡亲们打成一片。可我没带别的衣服啊。”枕寒湘接过话茬说“这好办,散会后你跟我走,我还有套部队带回的旧军装给你换上。”芸芸一听,连忙站起鞠个躬:“谢谢枕主任!”

 

    雪雪记好帐抬起头说:“我认捐30块钱。”说着从怀里摸出个花布小包,从里面拿出三十块钱放到桌上。然后接着说:“我爸这几年在外也挣了点钱,回去我做做工作,让他多出点血。”众人哄的一下笑了起来。一蹬插话说:“各位长辈都带了头,我们做晚辈的也不能拉下,回去我也动员我爸认捐。”可心一见急忙表态:“回家我也多做工作,咱也不能拉后。”梅子点点头说:“好!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争取早点把学堂办起来。”然后回头对即墨说:“去,把我屋里那个布包拿来。”即墨答应一声进到屋内,不一会捧出个白布小包递给梅子。梅子一层一层打开布包,只见里面有一叠钱和一张清单。梅子递给雪雪说:“这是祠堂那边捐的,共计473块钱,你点点。”场内又一次响起热烈掌声。

 

    大家对祠堂那边的长老们始终怀有无比崇敬和仰慕的心情,他们知道,每到关键时候那边总会及时出现。梅子摆摆手让大家安静下来,“今天的会开的很好,这充分体现出我们全体村民是有爱心的,有这样的好村民,还有什么困难不能克服?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办好?经费问题雪雪具体在全村抓下落实,估计二丫、憨子那些老革命哪个也不会袖手旁观的。”雪雪点点头:“好的,我马上布置落实下去。”

 

    梅子笑吟吟的说:“今儿的会就开到这里,下面请大家打打牙祭。”梅子转身对小鸽子说:“去!端上来吧。”小鸽子转身从厢房里端出一盆热情腾腾的煮红薯放到桌上。梅子一边给大家分一边说:“这是去年秋收时,这俩臭小子在地里捡的剩,让我藏起来一直没舍得吃,今天算是请大家了。”众人立即大呼小叫的吃了起来,院子里不时爆发出阵阵欢快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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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人数 1草币 +70 收起 理由
轻声细语 + 70 很鲜活的形象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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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楼主| 发表于 2011-3-26 17:31 | 显示全部楼层

 

    上期提示:梅子一边给大家分一边说:“这是去年秋收时,这俩臭小子在地里捡的剩,让我藏起来一直没舍得吃,今天算是请大家了。”众人立即大呼小叫的吃了起来,院子里不时爆发出阵阵欢快的笑声。

 

 

第十六章


    憨子家坐落在村子西头,那是一处洼地。房子坐北朝南,后面是采石之后留下刀削一样的山壁,门前几级台阶。由于地势低洼,大青石砌的房基非常高,倒显出有些气派的感觉。

 

    针朱和砂戈深一脚浅一脚来到憨子家时,雨已经住了。门前一条大黑狗恶狠狠的狂吠起来。听到狗叫,屋里灯光一亮,憨子披着棉袄提个风灯推门问道:“谁呀?深更半夜的串什么门!”听语气老大不高兴的样子。针朱推搡一下砂戈,砂戈大声说:“大姐,是我。”憨子把风灯往高举举,仔细看看,“哦,是砂戈两口子啊,赶紧进来吧。”说完用风灯对大狼狗虚晃一下喝道:“大黑,回去!”

 

    进到屋内,憨子的宝贝闺女碟儿正在炕上织毛衣,见有人进来,半蹲半跪的打招呼道:“三大爷三大妈来了,赶紧上炕里坐吧。”

 

    针朱把塑料雨布抖了几下放到门口,回身盘腿坐到炕边,顺手扯过碟儿织的毛衣说:“这是给谁织的?手真巧,这活干的多利索,针是针卯是卯的。”碟儿不好意思的说:“三大妈真会说话。”针朱拉过碟儿的手说:“这孩子,越长越水灵了,像绿葱似的,谁家能娶去真是福气啊。”蝶儿满脸臊红的把手抽回,对憨子说:“妈,你看看呀,三大妈一来就拿人家逗闷子!”憨子对针朱嗔骂道:“竟扯没用的,给你装袋烟把嘴堵上。”说着,从炕里推过来一个木头烟盒子。

 

    砂戈上炕坐好后,憨子倒了几碗水说:“啥事啊,半夜三更还不消停?”砂戈看看窗外,像是怕有人偷听似的轻声说:“大姐,耗子回来了。”“啊?!”一听此言,憨子打个激灵,眼神久久凝视窗外不再言语。她那花白的头发在幽暗的灯光映照下一闪一闪的,针朱一看憨子这样,心里有点发毛,她用长烟袋杆捅了捅憨子说:“大姐说话呀,你看能咋样?”憨子详细问了下看到耗子的经过后说:“容我想一想。”

 

    憨子属于急性子,火爆脾气,像这么深沉还是少见。砂戈心里明白,必是问题很严重。

 

    憨子解放前曾经在大山里当过土匪,带领几十号人马杀人放火、打家劫舍,后来让解放军收编了。她在部队上打仗勇敢,立过不少战功。可终究匪性难改,喝酒吃肉、虐待俘虏经常违反纪律。大部队南下时怕她惹是生非,就留在村里了。


    憨子收回目光,十分凝重的说:“这事不要张扬,耗子回来主要是冲和尚,我们静观其变。”砂戈问:“不会找我们麻烦吧?”憨子肯定的说:“不会!和尚没出名前,和耗子好的一个人似的,恨不能穿一条裤子。他们黑道白道鼓噪事没少做。后来和尚成名了,总想抹掉那段经历,所以和耗子他们闹掰了。但是,他们是打了和,和了打,总也掰扯不清。我们千万不要牵扯进去,别弄的打不着狐狸反惹一身骚。”砂戈和针朱点点头说:“这事我们听大姐的,真要惹事我们也不怕,毕竟这不是解放前了。”几个人又嘀咕了一阵方才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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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人数 3草币 +210 收起 理由
粉蝶儿 + 70 写的不错,开心个。
太久 + 70 看戏 笑呵呵
聆风 + 70 看戏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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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楼主| 发表于 2011-4-3 01:0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章

 

    村东头老槐树下,大清早就聚集了一群年轻人,他们都是村里的基干民兵。每月逢十五是村里民兵连训练的日子。

 

    这个部落式的山村有着自己一套比较务实的行为准则,比如那年月的政治学习、斗私批修之类的虚景这里搞的很少,唯独民兵建设始终常抓不懈,十几年持之以恒。山里人很简单,抓民兵建设并非完全是为了对付帝修反的亡我之心。这里有很重要的自身原因。

 

    一是村子里从村长到村民,许多人在解放前当过兵、打过仗,甚至还有老红军。这些人对武装的意义有着最深刻和直接的体会;

 

    二是这里地处湘鄂赣交界的大山中,刚解放那几年土匪横行闹的挺凶。如今虽说没见到有土匪出没,但毕竟是大山深处,万一有几个漏网之鱼也是可能的;

 

    三是村里有几个行踪诡秘形迹可疑的人时隐时现,比如耗子等,所以不可不防。

 

    有鉴于此,村里一直对民兵建设十分重视,首先在组织上安排精兵强将做保证。村治保主任枕寒湘分管民兵工作。枕寒湘当过兵入过朝,还从事过地下工作,军人情结始终难以忘怀。平时走路挺胸抬头器宇轩昂,一举一动总是带有兵的痕迹。

 

    民兵连长由村里进步青年羚风担任。羚风品行端正,积极要求进步,靠近组织,是村支部培养的党员对象。

 

    其次在物质十分匮乏的情况下,村里拿出仅有积累,为民兵连配备了武装带和军用胶鞋。步枪是上级发的,随然旧了些,但总比长矛鸟铳好的多。村里还特殊规定,凡参加民兵训练的年轻人可以记双倍公分。


    羚风看看人到的差不多了,从怀里摸出个哨子“嘟嘟!”吹了两声,“集合!”等人们排好队,羚风大喊一声:“立正!”人群里顿时发出一片嬉笑声。这茬民兵大部分都是这一二年补充进来的年轻人,他们有头脑,有一定的文化基础,但也不太好摆弄。将羚风连忙呵斥道:“严肃点!”他紧了紧武装带,转身对旁边的枕寒湘说:“请枕主任训话!”枕寒湘走到队伍中间,用威严的目光从左到右扫视一下说:“同志们,你们是基干民兵,不是普通老百姓,要步调一致遵守纪律,像今天集合这样拖拉松散,太不像话!”羚风在一旁点点头说:“主任放心,以后一定注意。”枕寒湘接着说:“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不是平常训练,而是有重大行动。”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两指宽的纸条展开:“同志们,当前国际形势极为严峻,帝修反狼狈为奸,亡我之心不死。国内阶级斗争形势也很复杂,地富反坏右相互勾结妄图复辟资本主义,我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至于我们这里吗,也不是世外桃源,最近村里就有形迹可疑人员出没。”人群里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大家纷纷猜想可疑之人一定是指耗子一伙。枕寒湘环顾一下接着说:“同志们,可疑人员的出现,是阶级斗争新动向在我们这里的反应,我们必须提高革命警惕,全方位严阵以待。村上决定,民兵连从即日起开始夜巡,保卫重点是祠堂、村委会、村子东西两个路口及水井,还有各家的柴垛也要留意。希望大家提高认识,服从安排,谁要是马马虎虎弄出事来绝不轻饶!我的话讲完了”人群里响起了参差不齐的掌声。

 

    羚风接着说:“刚才枕主任把国际国内及村里形势讲的很明白,我就不多说了,下面由一排长渴心宣布夜巡名单。”人群爆发出一阵热烈掌声。

 

    渴心娇小玲珑,苗条秀丽,尤其走路姿势煞是好看,天生一付水蛇腰的身段。只见她扭扭的从队伍里走出,小鸽子一见,两眼直勾勾的就不会动了,嘴里流出口水都不知道。旁边的一蹬用肩膀使劲拱了他一下,小鸽子一个咧叽差点跌倒,他怒气冲冲的问:“你干嘛?”一蹬似笑非笑的说:“魂丢了?”小鸽子白了一蹬一眼咕哝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渴心来到队伍前行个礼,朗声宣布:“参加夜巡名单如下:即墨、小鸽子、细伢子、一蹬、渴心、碟儿、羚风、清清、小叶子、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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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风 + 30 只有介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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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5 19:0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八章

 

    过了清明,村办学堂终于开学了。

 

    经过整修之后的村委会旧址焕然一新,门前空地打扫的干干净净,这是给孩子们准备的操场。


    大清早,村民们从四面八方汇集到这里参加开学典礼。操场正方摆放几个长条桌椅当做主席台,两侧各插几面彩旗。 操场内由二十多个孩子组成两个方队,细伢子和渴心各带一队。孩子们穿着只有过年才能上身的新衣裳,一个个昂首挺胸,满眼溢满期待和憧憬的目光。这所看似不起眼的学堂,或许会成为他们生命中的第一个里程碑。

 

    广场四周挤满看热闹的村民,主席台上的村领导已经就座,村长梅子居中,两侧是治保主任枕寒湘和文体委员田雪雪。一蹬和芸芸正进行开会前的最后检查。

 

    主席台后面放了几个凳子,这是给在村里居住的老字辈们准备的。二丫、鱼头、憨子已经到位,备受人们关注的耗子竟然也大马金刀的坐在二丫身边,他的几个死党老树、老眉等混迹在人群当中,仿佛是在给他立脚助威。

 

    门口大树上挂着一只高音喇叭,里面循环播送着高亢的“大海航行靠舵手”。人们叽叽喳喳的议论指点着,几个没报名学堂的孩子围着广场疯癫嬉戏。媒婆太久没有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她在人群中窜来窜去到处穿针引线,忙的不亦乐乎。

 

    梅子环顾四周,见人到的差不多了,就冲田雪雪点头示意。田雪雪拢拢头发站起身来,她拿过话筒吹一吹试下声音:“准备开会拉!”扩音器里的歌曲嘎然而止,广场一片肃静。雪雪正要宣布开会,忽悠“哇”的一声传来孩子的尖叫,人们不由自主的向哭声望去。原来是刘续非怀中的孩子小叹溜,才两岁半大小就爱听歌,正听的起劲突然一停,这可惹祸了,小腿使劲蹬着哭闹起来。刘续非一看全场目光都在注视自己,脸腾的一下臊成大红布一样,她急忙解开衣襟,把奶头塞入孩子嘴里。

 

    雪雪用手指敲敲话筒朗声宣布开会:“乡亲们,红尘山庄学堂开学典礼现在开始!进行大会第一项,请匾!”话音一落,扩音器里响起欢快的运动员进行曲,主席台上的人们全都站起,一齐向村口望去。

 

    村委会坐落在村子西边,离村口大约有四、五十米的距离。只见一队人群簇拥一挂马车从村口方向逶迤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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