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色书生 于 2022-2-24 18:14 编辑
【随笔】
南坝的桃花
疑是银羽虫在漫天飞,没料到,推开门一看,却原来是绵绵春雨。早春的宣汉南坝,犹其是二月间,犯这样的错语,似乎是寻常的事。
我的一个同事说,川东北气矿宣汉作业区的温泉1-1井,年年井场都有积雪。对于这个说法,我是不信的。虽然,南坝的气温,早晚落差大,但,与山外的城市比起来,显而易见,并没有那么的格格不入,令人不能忍受。
很快,我就被我的“天生乐观”,生生地闪了一下腰。
这一次,我们去的井站,距离南坝镇二三十公里,不甚远,但地点有点偏角的南坝增压站。虽然昨夜的山雨,时有时无,落了一夜,但,并不哗哗,润物地落在人家的房顶,倒有些春雨如酥的感觉。
我们的工程车,行驶在雨水洗过的山路上,洁如镜面,一点也不打滑,车窗摇下来,拂来的风,已没了年前的冷冽,吹面不寒,眼睛,更是在上演一场颜色的盛宴:红的,绿的,花的,粉的,不通商量地,在往眼睛里窜。
春天已经在大面积地展开了。即使是在大山深处的南坝,这样明媚的比喻,都是那么的不言而喻。
我陶醉在这二月的春色中,心怀愉悦。我的同事老鲁,一阵的惊呼:“快看,山顶有积雪了。”
”怎么可能,山下都已春色三分,山顶怎会有雪?“
”是真的,不信,你仔细噍噍。“
果然。如果不留意,积雪,如一团白雾般,笼罩在群峰之上,但,细细一端详,真的是雪满峰巅了。光的明,与雪的白,山的青翠,那么自然的调和在一起,真的,意境空灵,不觉得冷,反而有了一丝的暖意。
果然。温泉1-1井年年都要下雪,这事,是真的。那上面,还有我90后的守井兄弟(见《“天边”的井站》),还有一群穿红工衣的石油人,风雪驻扎在那里,风在呼,雪在烧,与散落在南坝的各个井站,组成了一条拒绝零度的石油防线。
……
我们的目的地,左拐右翻,终于到了。南坝增压站,如深山藏古寺,隐秘在此。三面环山,一处向阳,奇崛地,可挡地质滑坡,开阔处,又可走荡荡春风,工艺区的智能构件,散落在小站四周,气流运行在其中,如出行的大军,增压机房,机器轰鸣,敲破大山的岑寂,又似战马在嘶,真的是,莫道春行早,更有早行人。
给我们开门,是一朵年轻的”石油桃花“,90后的小妹子,大学毕业后,就分配在了这里。脸冷得通红,一身红红的工衣,艳艳地开在山风中,不是一朵行走的”桃花“,又是什么?
疫情没有结束,防控还在继续,即使在偏远的小站,也没有一丝的马虎。履行完所有的检查和措施,小站的门,打开了。
我又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井站仪表间的旁边,赫赫有两棵树,开满了一树的红花,灿烂得艳艳。
我自以为是的毛病,又发着了,轻轻地对老鲁说,”老鲁,你看,那两颗乌梅,开得好繁。“
“什么跟什么哟,乌梅花不是白色的,你看,那是一树的红色,怎么可能?”
小妹子耳尖,笑道:“两位老师,不是乌梅,没错,真的就是桃花。”
我又轻轻地问了一句:“怎么可能,俗话说,三月桃花天,这里的桃花,是什么回事,开得这么早?”
“老师,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大学毕业,分配到这里后,桃花就是这么开的,年年如此。”
小妹子笑了,一笑一朵桃花。
……
我和老鲁到南坝增压站,是解决南坝增压站到川东北气矿视频监控的时延问题,需要更换一台新的视频交换机。任务头绪较多,需拆除旧的交换机,做好后备电路,然后,进通信机柜,上架,固定,规范,调通,测试,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任务推进得相当的顺利。
完工了。小妹子送我们到井场大门,又是一笑,说道:“两位老师,辛苦了,辛苦了,再见,再见。”
我故意开玩笑,笑道,“哈,再见的话,那就是,你们站的网络又出故障了哟?”
小妹子吓得吐了吐了,跺了跺脚,笑道,“不说再见,说什么好呢,嘻嘻,两位老师,再会,再会。”
说完,一扭头,轻快地向值班室跑去。一路子,留下了一道红色的背影,和银铃的笑声。
我呆在了原处,我的通感,一下被霖霖地打通了。那个写“人面”和“桃花”的大唐诗人崔护,不无落寞地写下,“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可是,面对斯时,斯景,会不会低头羞愧呢?会不会再次提笔,写下这么一句,”人面笑向小站去,于无声处听春风。“
我的思绪,还在一波一波地荡开,我在想,再过二三个月后,温泉1-1井的山上,同样也会有桃花,会如意艳艳地开,那个90后的兄弟,也许,会在花下,微信着前线与后勤的相思,石油儿女的爱情,一样的”人面桃花相印红“。
……
春过南坝,气田的春色正在绽放,你和我,不亦是一朵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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