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草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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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南山石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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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金瓶梅》改编为现代普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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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5-12 15:07 | 只看该作者
潘金莲一手推开酒盏,一路跑下楼,走到胡梯发说:“既然你聪明能干,不门路长嫂为母,我当初嫁给武大时,没听说过有个小叔,哪来的小叔?是不是亲的,便要做乔家公。算我倒霉,偏撞上这等鸟事。”


潘金莲一边哭一边下楼去了。

正是:苦口良言谏劝多,金莲怀恨起风波。自家惶愧难存坐,气杀英雄小二哥。

武大和武松喝了几杯酒,坐不住,俩人都下了楼,兄弟俩人抹泪告别。

临别时,武大说:“你走吧,早早回来,好想你。”

武松说:“大哥,你不做买卖也是可以的,只要在家坐着,盘缠我自会安排人给你送来。”

临走前,武松又吩咐道:“大哥,我刚才说的话一定不要忘了,在家仔细看好了。”

武大说:“我记住了。”

武松告别了武大,回到了县前的个人住处,收拾行装并带上防身的器械。第二天领了知县的礼物,全是金银器物类,做好行程计划,于是动身上路,直往东京。

武大自从武松告别之后,整整被潘金莲骂了三四天。武大忍气吞声,任由潘金莲骂,他按武松的意思,每天只做一半炊饼,天还没有黑就回来。放下肩上的担子,便先除去门帘,关上大门,到屋里坐着。潘金莲看了,心中烦躁不安,骂道:“不识相的混帐!我倒是从未见过,太阳还未落山就关门,也不怕邻居笑话,说我们家怎么有鬼了,听你弟弟说,空生着卵鸟嘴,也不怕别人笑话!”

武大说:“由他们笑去吧,我弟弟说的都是好话,免得惹出是是非非。”

武大被潘金莲吐了一脸口水,潘金莲说:“呸!混帐东西!你是个男子汉,自做不了主,却听别人的调遣。!”

原来武松离开后,武大每天晚出早归,到家便关上大门。潘金莲气得半死,和武大生了几回气,后来也习惯了。从此潘金莲估计武大要回到的时候,先自己去收帘子,关上大门。武大见了,心中也暗暗高兴,心想:“这样做有什么不好?”

有诗为证:慎事关门并早归,眼前恩爱隔崔鬼。春心一点如丝乱,任锁牢笼总是虚。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才见梅花开,转眼又到了腊月底,气温早早的回暖。

一天,阳光明媚,气温宜人。潘金莲把自己打扮得十分光鲜,就等武大出门,在门前帘子下站着。估计武大要回到时候,便放下帘子,自个儿到房内坐着。这一天说起来也够巧的,正好有一个人从帘子下走过。自古以来是无巧不成书,偶然的姻缘吧。潘金莲正拿着叉竿要撑开帘子,忽然一阵风吹来,将叉竿刮倒,潘金莲拿不稳,一失手,结果叉竿不偏不齐正好打在那个人的头上。潘金莲慌忙陪上笑脸,再定神一看,那人二十五六岁样子,长相十分浮浪。头戴缨子帽,金铃珑簪,细腰杆,身穿行绿罗衣,脚上是一双细底陈桥鞋,清水布袜,手里摇着洒金川扇,看上去英俊洒脱,讨人喜欢。潘金莲给那人送去了一个媚眼。

这人被叉竿打在头上,立马停下来,正要生气时,回头朝上一看,却没想到是一个漂亮的少妇。那少妇五官和肤色都生得十分恰到好处,还有纤嫩的小手,简直就像画中出现的人一样。

那人一见,身体软了,气也消了。马上笑吟吟的。↓

潘金莲不知如何是好,叉手看着那人深深地拜了一拜,说道:“我一时不小心失手打中官人,不要生气。”+

那人一面把手在头巾上整了整,一边转身回道:“没关系,太太请便。”

这一切恰好被隔壁卖茶水的王婆看到了。那王婆笑道:“运气不好呀,碰巧遇上有大官人正从屋檐下走,又正好被打中。”

那人又嘿嘿笑道:“是我的原因,不走运,太太不要见怪。”

潘金莲说:“官人不要这样说。”

那人又大大咧咧地回笑道:“不敢当。”那一双多年招花惹草,情场观色的贼眼,久久留在潘金莲身上,临走前也要回头看了七八次,才一路摇摇摆摆地晃着扇子远去。

XXXX(略去 2000字)

眼看天色已晚,王婆点上油灯,正要关门。只见西门庆又重新返回到自己的铺子,挑开门帘子,找了一张欖子坐下,面朝着武大的门口,不停地张望着。"

王婆道,"大官人要不要来盏和合汤?”。

西门庆说,“好呀,干娘放甜点。”

王婆连忙取来一盅,给西门庆,西门庆喝了之后,一直坐到天黑,最后起身道:“干娘,记帐,明天一起给你钱。”。
王婆道:“随便,不忙给,来日再说吧。”

西门庆笑着离开了王婆的铺子,到了家里是睡不好,吃不下饭,心思都放在了潘金莲那个女人身上。就是大老婆吴月娘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以为是卓二姐死了的原因,没理会他。

第二天清晨,王婆正好开门,先是把头探出门外,向四周看了看,只见西门庆又一大早在街上来回走着,王婆不由得心想,“这家伙,我搞点糖在他鼻子上,让他只能闻却舔不到,那家伙就只知道占别人便宜,今藉到我老娘手上,弄他个风流钱用用。”

原来这开茶盘坊的王婆,也不是本份之人,做过媒婆,卖婆,牙婆,风流习性,人精明滑头,一般人是看不出她的本性。

但见,开言欺陆贾,出口胜隋何。只凭说六国唇枪,全仗话三齐舌剑。只鸾孤凤,霎时间交仗成双:寡妇鳏男,一席话搬说摆对。解使三里门内女,遮莫九皈殿中仙。玉皇殿上侍香金童,把臂拖来;王母宫中传言玉女,拦腰抱住。略施奸计,使阿罗汉抱住比丘尼,才用机关,交李天王楼定鬼子母。甜言说诱,男如封涉也生心;软语调合,女似麻姑须乱性。藏头露尾,撺掇淑女害相思;送暖偷寒,调弄嫦娥偷汉子。

王婆正要开门,在茶局子里整理茶锅,见西门庆在街上来来回回地折腾了几次,小跑到茶局子水帘下,对着武大的房门,不停地朝门帘子里看。王婆假装看不见只顾在茶局子内煸火,不出来看茶水。


西门庆叫道。“干娘,给我来两杯茶。”

王婆马上迎出来,道,“大官人来了?几天不见,里面请。”

不一会儿的功夫,王婆端来两盏浓浓的茶水,放在桌上。

西门庆说:“干娘,来,陪我喝茶。”

王婆哈哈大笑道:“我又不是你的相思对象,为什么要陪你喝茶呢?”

西门庆也笑了,说:“干娘,隔壁家卖的是什么?”

王婆道,“他家卖的是拖煎阿满子,干巴子肉翻包着菜肉匾食饺,窝窝蛤蜊面,热烫温和大辣酥。”

西门庆笑道:“你这疯老婆子,八成是疯了。”

王婆笑道:“我不疯,她家有老公的。”

西门庆说:“我和你说正经话呢,他家的炊饼做得好,我要向他买四五十个。”

王婆道:“如果要买炊饼,一会儿等武大到了街上来回叫卖时再买,何必要找上门去买呢?”

西门庆说:“干娘所言极是。”

西门庆喝了一会儿茶,坐了一会儿,起身回去了。

许久,王婆在茶局子里冷眼张望着外面,见西门庆在门前东游西荡,反反复复走了七八遍。

一会儿,西门庆又来到了王婆的茶坊。

王婆道:“幸会大官人,好几天不见你了。”

西门庆收起笑容,从身上摸出一两一块银子,递给王婆,说道:“干娘,这银子权当茶水钱。”

王婆笑道:“哪用得着那么多!”

西门庆说:“多的干娘收着。”

王婆暗想道,机会来了,这败家仔,先把银子收了,到明天做老娘的房钱。于是,王婆对西门庆说:“我看大官人似乎有不一般的心事。”。



西门庆说,“干娘是怎么猜到的?”

“这有什么难的,自古以来是进门莫问好事坏事,一看脸色便知了。我那些蹊怪的事,不知道要让人家猜多少回咯!”

“我这一件心事,干娘如果猜着了,我给你五两银子。”

“我也不用花个三心五智的,只猜一个中间的,大官人将你耳朵凑过来,我来告诉你。

王婆把手附在西门庆耳边说:“你这两天两腿跑得勤,一定是老惦记着隔壁那个女人。我猜的如何?”

西门庆笑了,他起身说道:“干娘的智慧超过了隋保,机智强过陆贾。不瞒干娘,不知怎么的,那一天被帘子撑杆砸了以后,我像丢了魂了一样,日夜心境不安,到了家里饭也吃不下,做事丢三落四,不知你有什么好办法?”

王婆哈哈大笑道:“我不瞒大官人,我家卖茶叫鬼打了更,三年前六月初三那一天下大雪,那一天卖了个泡茶,直到今天也不发市,只能靠着杂趁养家糊口。”

西门庆说:“干娘,什么叫杂趁?”

王婆笑道:“我从三十六岁没了老公,丢下这么一个小的,日子过不下去。迎头儿跟着人说媒,次后揽人家一些衣物卖,又与人家抱腰收小的,闲时也会作牵头,做马百六,也会针灸看病。"

西门庆听了,笑起来说,“我不知道干娘还有如此手段,何必跟我说这些事,我送你十两银子做老本。你帮我一把,让我和那个女人多见上一面。”

王婆笑呵呵地说道:“我说的跟你闹着玩的,官人怎么认真起来?”

且看下回分解,有诗为证:“西门浪子意猖狂,死下功夫戏女娘。亏杀卖茶王老母,生交巫女会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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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5-14 18:37 | 只看该作者
第三回 定挨光王婆受贿设圈套浪子私挑

诗曰:
乍对不相识,徐思似有情。杯前交一面,花底恋双睛。艖俓惊新态,含胡问旧名。影含今夜烛,心意几交横。

话说西门庆一心想要会见潘金莲一面,便苦苦央求王婆,西门庆说:“干娘,你原来说好的帮我把这件事促成的,我也答应会送你十两银子。”

王婆一副欲擒故纵的样子,说道:“大官人,你听我说,大凡女人“偷汉”的两个字最难,怎么解释“偷汉”?比如现在习惯上称之为“偷情”,就把它当作偷情得了。要五个条件全部具备,方可以做到。第一个是要有像潘安一样的美貌;第二是要有驴一样的强大和耐久性;第三个要有像邓通那样有钱;第四要年轻力壮,就是要有像棉花里的针一样,能屈能伸;第五要有闲功。这五件,叫做“潘驴邓小闲”。全都有了,此事便可以办成了。”

第一个条件,我虽然没有潘安那样美男子的相貌,但也过得去;第二个条件,我从小在三街二巷游串,我早练出来了。第三个条件,我家里虽然比不上邓通那样非常有钱,但也算是有点钱的人家。第四个条件,我最能忍耐,别人打我四百次,我不会回击他一拳;第五个条件,我最有时间了,不然怎么来回跑来跑去。干娘,你准备好,这事成了,我会重谢你。”

王婆听西门庆这么一说,稍有一怔,接着她开始故作玄虚地说:“大官人,你说的五个条件都达到了,我知道还有一件事挺麻烦,也多是做不到。”

西门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说:“说吧,还有什么事挺麻烦?”
王婆说:“大官人不要责怪我直话直说,大多情况下偷汉非常难,十分钱,能用到九分九厘,也难办成。我知道你向来是铁公鸡一毛不拔,不肯随便乱花钱,只这件事挺麻烦。”

西门庆说:“这个容易,我听你的就是了。”

王婆说:“如果大官人肯出钱,我有一条妙计,一定让大官人与那个女人见上一面。”

西门庆说:“有什么好妙计?说来听听。”

王婆笑道:“今天晚了,你先回去,等过半年或三个月再来。”

西门庆苦苦哀求:“干娘,你不要卖官子了!你办事,我放心,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王婆哈哈大笑道:“大官人又猴急了,我这条妙计,虽然进不了武成王庙,没有孙子兵法那厉害,但也能十拿九稳。今跟你实话实说吧,这个小妞有些来历,虽然出身并不高,却是十分聪明机智,学了一手好弹唱,针线活,百家歌曲,双陆象棋,无所不会。小名叫金莲,娘家姓潘,原是南门外潘裁缝的女儿,卖给一姓张的大户人家做歌女,后因张姓大户人家年纪大了,就被推出来,白白送给武大且嫁给他,这小妞没事不出门,我常过去与她闲聊,她有事也会请我过去帮忙,她管我叫干娘。武大这两天出门早,大官人如要干此事,准备好一匹白绸、一匹白绢、再备十两白银,拿来交给我。我找借口问她,请她选个好日子,叫个裁缝来做。她如果见我这样说,选了日期,不肯过来给我做,那这事就办不成了。如果她高兴地说,我帮你做,不要请裁缝,就凭这一点有一成把握了。我请她来做,她要是来了,这事有二成把握。他要是来做了,午间我会安排她吃饭,如果她说不方便的话,一定要回到家中去做,此事就办不成。她不说又吃了饭,就凭这点此事有三成把握。这一天,你不要来,到第三天,晌午前后,你穿戴整齐再过来,以我的咳嗽为信号,你在门前叫道:“怎么几天不见王干娘,我来买盏茶喝。”到那时我就请你到房里坐着喝茶。她要是看见你要起身离开了,难道我还要拉住她不成?这事就办不成了。他要是见你进来,不起身要离开,凭这点有四成把握了。你坐下来时,我会对武太太说,这是就是托我找人裁衣服的大官人。我会马上夸大官人的许多好的方面,你就夸耀她的针线手艺。如果她不回应,这事就办不成了。如果她嘴上答应跟你说,这一点说明有五成把握。我会说,是武太太的手艺,我是借花献佛,一个出钱,一个出力,难得武太太在这里,官人做个主替武太太说句公道话。你就银子出来,请我买。如果她要走,难道我还能扯住她不放?这事就没戏了。如果她不离开,事情就好办多了,凭这一点来说,就有六成把握。我拿着银子临出门前对她说,有劳武太太和官人坐一坐。她要是起身往家里赶,我终究是拦不住的,这事就完了。如果她不起身,又好办多了,这一点上说,要七分把握。等我把买的东西提到桌上说,武太太如方便的话,喝一杯酒,难得大官人破费。她要是不愿意和你同桌,此事没戏了。如果她不起身,此事又好办多了,这点上说,有八成把握。等她喝得差不多时,正是时候后,我找借口说没有酒了,告诉你要买酒,你拿出银子,请我去帮买酒和果食来下酒。我就把门关上,让你们俩人在屋里。如果她急着跑开要回家,这事就没戏了。如果她见我关上门,不焦躁的话,这事有九成八握,只差一成把握。大官人你在房里,便说几句俏皮话试探,不可急躁动粗,先去碰碰她的手脚,我假装不理会你。你先用衣服袖子把桌上的一双筷子弄到地上,借口捡筷子机会,在她脚上捏一把。如果她惊跳起来,我会来解围。这事就到上结束。如果她不出声,这事就大功告成了。这大功告成,你怎么谢我?

西门庆听了非常高兴,说:“虽然上不得建功立业的大计,干娘这条妙计,称得上极品妙计。”

王婆道:“不要忘记你是承诺过给我十两银子。”

西门庆说:“得吃一片橘皮,不要忘了洞庭湖。这条妙计,干娘什么时候开始操作?”

王婆道:“今晚就有回复。我现是趁武大还未回家,过去问她借日历,跟她细说。你快快安排人送绸绢布料来,不要太迟了。”

西门庆说:“干娘,这是我的事,我不会失信。”于是,西门庆告别王婆,离开茶铺,就去街上买了绸绢三匹并十两清水好绵。叫佣人玳直接送到王婆家。王婆高兴地收下,打发小仆人回去。

正是:巫山云雨几时就,莫负襄王筑楚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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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5-14 18:44 | 只看该作者
王婆收了西门庆的绸绢布料,开了后门,走向武大家。

接着,王婆走上楼,见到潘金莲问:“这两天不见你到我那儿喝茶?”潘金莲说:“我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懒得走动。”

王婆问:“太太家里有日历,借给我看一看,我想选个裁衣的日子。”

潘金莲问:“干娘要给谁裁衣?”
王婆说:“我现老了,十病九痛的,怕有一天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儿子又不在家。”

潘金莲说:“怎么一直不见你儿子呢?”

王婆说:“他呀,跟一个客人到了外边去了,也不见回个音迅,我整天都为他担心。”

潘金莲问:“你儿子今年多大年纪?”王婆回道:“十七岁了。”

潘金莲说:“怎么不给他娶个老婆,日后也能给干娘帮个手?”

王婆说:“就因为这个,我家中没人,都着等我来缝缝补补,早晚要给他娶个老婆。等他回来再说了。现在我的哮喘咳嗽病没日没夜地发作,身心都碎了,只怕有一天,我不在了。一时间想到预备做套寿衣。难得遇到一个财主官人,他常在我这儿喝茶,对经常到他那儿抓药,说亲事,他见我为人本分,就发善心送了我一套做寿衣的布料,绸绢啥的全都有,放在家里有一年多时间,没做成,今年觉得生意也不好做,不想又遇上闰月,趁两天空闲,做套寿衣吧,又被裁缝勒价,找借口说忙于生计,不肯来做,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潘金莲笑道:“如果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这几天倒是有空,给干娘做做?你看怎么样?我怕我做的不合你意,”

王婆马上堆起笑脸说:“如果能得武太太的贵手做的衣服,我就死也安心了,早听说你的手艺好,只是不敢来请你帮忙。”

潘金莲说:“那有什么呢,我既然答应干娘,就一定要做好,把日历历交给他人选个黄道吉日的,我就动手做吧。”

王婆说:“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嘛,你诗词百家曲儿的,你知道的很多,为何要交给他人去看日子呢?”潘金莲微微一笑道:“我自小失学。”

王婆说:“那好说,好说。”王婆便取下日历递给潘金莲。潘金莲接过日历(可能类似现今的挂历),看了一会儿,说:“明天是破日,后天也不好,直到大后天是裁衣的好日子。”

王婆接过日历挂到墙上,便说:“如果你愿意为我做寿衣,我是沾上了一点福气。何必选日子,我也曾请人看过,说明天就是破日,我知道裁衣是不能选破日,我不忌讳这些。”

潘金莲说:“做寿衣用破日也是可以的。”

王婆说:“既然你答应愿意做,我斗胆明天就开始,到我家来做。”

潘金莲说:“为什么不到我家这边呢?”

王婆说:“我也想看看你的手艺活,又担心我的铺子没有人守着。”

潘金莲说:“既然这样,我明天饭后过去。”

王婆道谢后离开武大的家,当天晚上又回复了西门庆,约定他后天一定要来。

第二天清晨,王婆将房间收拾干净,预备了针线,备好了茶水,坐在在家等候。

再说武大吃了早饭,挑着担子出去卖炊饼了。潘金莲将帘子挂起,吩咐迎儿看家,她自己却从后门出去,来到了王婆家里。王婆非常兴奋,接她进房坐下,便张罗着泡了一盏胡桃松子茶给潘金莲喝。又把桌子擦干净,随即取出西门庆送来的绸绢。潘金莲量了长短,裁好尺寸,便开如缝制。

王婆看了,嘴上不住地赞道:“好手艺, 我老婆子活了六七十岁,从未见过这么好的针线手工!”

潘金莲缝制到正午时分,王婆要安排酒菜请潘金莲吃,又下了一把面先给潘金莲吃了。再缝一会儿休息,天色已晚,便停下手中的活儿,回到自家,恰好撞上武大挑着担子进门,潘金莲拉下帘子。

武大进到屋里,看见自己的老婆面色微红,便问道:“你去哪儿了?”

潘金莲答道:“到隔壁的王干娘家中为她做寿衣,中午她安排了一些酒菜请我吃饭。”

武大说:“你不应该吃她的饭,我们也有求她帮忙的时候,她请求你去做衣服,你可以回来自己吃点东西,不也挺好吗?这样打搅她,你明天再去的话,带上一些钱在身上,也买些酒菜到她家回个礼。常言道:远亲不如近邻,不要欠这份人情。她要是不肯收你的还礼,你就回到家里做工,做好后给她就可以了。”

正是:阿母牢笼设计深,大郎愚卤不知音。带钱买酒酬奸诈,却把婆娘自送人。

潘金莲听了武大的一番话后,当晚俩人无话可说。

第二天饭后,武大挑着担子出了,王婆又过来相请。潘金莲到了王婆家里,开始做起活来,赶着缝制。王婆忙着端来茶水招待潘金莲。

眼看干到了正午时分,潘金莲从袖中摸出三百文钱,对王婆说:“干娘,你帮我买盏酒来。”

王婆说:“啊呀!那里这样的道理,我请求你到我这儿做工,怎么能让你出钱,我王老婆子不至于连你吃饭的钱都要吧!”

潘金莲说:“这是我那老公吩咐要给你的,如果干娘见外的话,我只好带回去做,待做好后再交给你。”

王婆听了说道:“大郎通情达理,既然你这样说,我就先收下吧。”

王婆生怕坏了事,又自个儿添了一些钱去买了好酒好菜回来,好好地招待了潘金莲。

看官听说:但凡世上妇人,由你十分精细,被小意儿纵十个九个着了道儿。

王婆安排好酒菜,与潘金莲一起吃。又再缝制了一阵,潘金莲一看天色已晚,便道谢回去了。此话就不多说了。

第三天早饭后,王婆张望着武大出去了,便走过去从后门叫道:“武太太,是我。”

潘金莲在楼上回应道:“我一会下来。”

两人见了面,潘金莲来到王婆的房里坐下,取来做针线的东西继续缝衣。王婆上了茶水就不必说了。

潘金缝制到了晌午前后,而西门庆迫不急待地等到了这一天,精选了一身衣帽,穿得整整齐齐,身上带着三五两银子,手里拿着洒金川扇儿,摇摇摆摆地往紫石街一路走来。到了王婆茶水铺子门前,便咳嗽几声道:“王干娘,几天不见,生意可好?”


王婆看了看西门庆,回应道:“哪一个这样的叫我老娘?”西门庆说:“是我。”


王婆闻声赶紧出来一看,便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是西门大官人!你来得正好,快且到屋里去看一看。”王婆扯住西门庆的一只衣袖,把他引到房里,又向着潘金莲说:“这位就是送我衣料的官人。”


西门庆睁眼看着潘金莲:云鬟叠翠,粉面生春,上穿白布衫儿,桃红裙子,蓝比甲,正在房里做衣服。


潘金莲见到了西门庆过来,把头压得低低的。西门庆连忙向前对潘金莲打了个招呼,潘金莲放下手中的活儿,也还了一个礼。王婆说:“难得这位送我这身绸绢,放在家中一年多,没有做成衣服,幸好有我邻居的这位娘实现了我的心愿,针线像织布机一样,缝的又细又密,真是难得!你过来看一看。”


西门庆拿起衣服看了看,一边喝彩,一边说:“这位太太,有这等手艺,如神仙出手一样!”


潘金莲低头笑道:“你见笑了。”

西门庆故意问王婆:“干娘,不好意思,这位太太是谁家宅上的?”

王婆道:“你猜猜看。”

西门庆说:“我哪能猜得到呢?”

王婆哈哈大笑道:“请坐,我对你说算了。”

西门庆在潘金莲的对面坐下。

王婆说:“你知道吧,那天你在屋檐下走过,正好打在你头上。”

西门庆说:“这位就是那天在门头上叉竿打在我头上的?但不知是谁家宅上的太太?”

潘金莲把头低得更低了,不好意思地笑道:“那天是我失手,请你原谅。”

西门庆连忙回道:“不敢当。”
王婆说:“就是这位太太,她是隔壁武大的太太。”西门庆说:“原来如此,我失礼了。”

王婆盯着潘金莲说道:“你认得这位吗?”潘金莲说:“不认得。”

王婆说:“这位是本县一个财主,知县府的县官也和他有交往,叫西门大官人。家有万万贯钱财,在县门前开生药材铺,家中钱数量过天上的北斗星,米堆积如山都烂到仓中,黄金白银珠宝多得数不清。他家的大老婆,也是我做的媒,是吴千户家的小姐,长得面伶百俐。”又转过来问西门庆:“你怎么不到我家来喝茶?”

西门庆说:“我家里的小女儿有人来定亲了,我没空来。”

王婆说:“与谁家定亲了?怎么不请我去做媒?”

西门庆说:“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提督亲家的陈敬济,十七岁,还在上学堂。也不是不请干娘做媒,他那边有个叫的文嫂,我家有个经常来往的卖翠花的薛嫂,同时做了媒,说定了这门亲事。干娘要是想去,到明天我吩咐人来请你。”

王婆哈哈大笑道:“我跟你开玩笑的,我看这些媒人们都是狗娘养的,他们说亲时又没我份,生米做成熟饭怎么可能搭上我的一份?常言道:当行压当行。到时娶过门时,我胡乱三朝五日,拿上些人情去走走,讨得一纺半张桌面,倒是正经,怎么好和人家相争斗!”


王婆与西门庆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王婆在夸西门庆,嘴上说的全是假话,而潘金莲在低头缝针线。


水性杨花都是女流之辈,背着老公在外面与人偷汉子。潘金莲心爱西门庆,心中淫荡好不自在。


西门庆见潘金莲对自己有几分情意好感,他恨不得马上行事。

王婆去整了两盏茶,递一盏到西门庆面前,另一盏递给潘金莲,说道:“太太,你陪着官人喝茶。”

随即看了看西门庆,把手在自己脸上摸了一把,西门庆见了,知道此事已有五分成功的把握。

自古有句话叫:“风流茶说合,酒是色媒人”。

王婆说:“你不来,我也不敢到你宅上去请。一是有缘份相遇,二是来得正好。常言道:一客不烦二主。你要是出钱,这位太太可以出力。幸好遇到两位施主,不是我喧宾夺主,难得这位太太也在这里,你就好人做到底,拿些银子买些酒菜,与太太交流交流,你看怎么样?”


西门庆说:“银子我带着呢,在这。”

西门庆说完从茄袋里取出一块一两的银子,递给王婆,吩咐交待去办些酒菜。潘金莲说“那多不好意思呀。”嘴上说着而身子却不离开。


王婆接了银子,临出门回头说道:“有劳太太陪大官人坐一坐,我去去就来。”

“干娘别去了。”潘金莲嘴上说着而却没有要起身的意思。王婆出了门,丢下西门庆和潘金莲俩人在屋里。

西门庆目不转睛地看着潘金莲,而潘金莲也偷偷对西门庆眉来眼去,接着又低着头做缝衣的活儿。


不一会儿,王婆买了肥鹅烧鸭、熟肉鲜鲊、细巧果子,回来后把家中所有的碟上都用上,摆了满满一桌子。看着潘金莲说:“太太暂且放下手中的活儿,喝一杯酒。”

潘金莲说:“你自己陪大官人吃吧,我就是不吃了。”

王婆说:“这是专门为与你认识而做的,你怎么这样说话!”王婆一边把盘摆在面前,三人坐下,开始给每人斟酒。

西门庆拿起酒盏起身说道:“干娘如此款待武太太,你要满饮几杯。”

潘金莲谢道:“我酒量小,喝不得酒。”

王婆说:“我知道武太太海量能喝酒,先放开喝两盏。”

潘金莲一边接过酒盏,一边向王婆和西门庆两人各做了一个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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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5-14 18:50 | 只看该作者
西门庆拿起筷子说:“干娘,你要替我劝一劝武太太,要吃菜呀!”

王婆拣了些菜递到潘金莲面前,一连斟了三巡酒,王婆去烫酒。

西门庆问:“冒昧地问一下,武太太芳龄多少?”

潘金莲答道:“二十五岁。”

西门庆说:“武太太与家中的那个同一年,也是属龙的。她是八月十五子时的。”

潘金莲说:“一个天与一个地的对比,我受不起。”

王婆插嘴说道:“好一个精打细算的武太太,百伶百俐,又做得一手好针线手艺。诸子百家,双陆象棋艺,折牌道字,样样精通。

西门庆说:“这样的人到哪去找呀!”

王婆说:“不是我说闲话,大官人宅上的那么多人,有哪一个像武太太这样的!”

西门庆叹道:“说的也是。一言难尽。我是命不好,娶不到一个好的到家里来。”

王婆说:“大官人最初的原配就很好嘛。”

西门庆说:“不要说了!我先妻如果还在的话,却不是这样家中无主,现在我身边有三五七口人吃饭,都做不了事。”

王婆说:“我给忘了,大老婆走了几年了?”

西门庆说:“说不好听的,我前妻陈氏,虽然家庭出身不高,却倒也是一个百伶百俐的人,每一件事都不用我来操心。如今她不幸离开,已有三年时间。现娶的这个,经常有病,管不了事,家里乱七八糟的。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出来走走,我待在家里呕气。”

王婆说:“大官人,不要怪我多嘴,你先头的老婆并不像现在的武太太,也没有这大武太太这针线手艺,这一表人才。”

西门庆说:“我房下那些也没有大武太太这样风流。”

王婆笑了,说道:“官人,你养的外宅东街上住的,为什么不请我去喝茶呢?”

西门庆说:“你说的是唱慢曲的张惜春,我见她是路岐人,不喜欢。”

王婆又说:“你和戏院的李娇儿却相好已久。”

西门庆说:“这个人我现娶在家,如果她会当家,我把她归到正房。”

王婆说:“卓二姐与你还来往吗?”

西门庆说:“别说她了,我娶她做了第三个小老婆,最近她得了病,又一个没了。”

王婆说:“快乐,快乐,如果有像武太太这般让官人喜欢的,来宅上说,没关系吧?”

西门庆说:“我爹妈都没有了,我自作主,谁敢跟我说个不字?”

王婆说:“我说着玩的,哪有你相中的。”

西门庆说:“我什么都没有了。
只恨我夫妻没有缘份,走不到一起来。”

西门庆和王婆两人你一言,我一句说个没完,最后,王婆说:“说好喝酒的,酒又没有了,你不要怪我办事不行,我去再买一瓶酒,怎么样?”

西门庆伸手到茄袋里,还有三四两散银子,都给了王婆,说道:“干娘,你都拿去,只要是能下酒的菜,都买回来,剩下的你留着吧。”

王婆谢过西门庆便起身离开。
潘金莲看着西门庆那油头粉面,又加上有三钟酒下肚,她早已经被西门庆哄动了春心,两人都有那个意思,而潘金莲只低下头,假装不起身。

正是:眼意眉情卒未休,姻缘相凑遇风流。王婆贪贿无他技,一味花言巧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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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5-15 09:14 | 只看该作者
第四回 赴巫山潘氏幽欢 闹茶坊郓哥义愤”

诗曰:
璇闺绣户斜光入,千金女儿倚门立。
横波美目虽后来,罗袜遥遥不相及。
闻道今年初避人,珊珊镜挂长随身。
愿得侍儿为道意,后堂罗帐一相亲。

话说王婆拿着银子要出门,她在临走前,还不忘对着潘金莲一脸的坏笑:“我现在出去,到街上再买一瓶酒去,武夫人,你陪大官人先坐一会儿。噢,对了,壶里有酒,你不必客气,你俩人先喝两盏儿。你且先与大官人喝着,我去去就回,城东那儿有上等好酒,你们俩先喝着,不会耽搁你们太久的。”

潘金莲听了,起初先了一怔,她内心有一些不安地看向西门庆,随即做了一个要起身的动作说,“干娘,你不要出去,这酒够了,不麻烦你了。”

王婆鬼秘地抿嘴一笑。“哎呀!武太太。你这是什么话呢,西门大官人不是外人,他难得一来,你们二人坐下来喝一盏酒,这又什么不好意思的!”

潘金莲嘴里说着“不用了”,而自己却坐着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她先是低了一下头,随后红着脸面带羞色地看了一眼西门庆,而西门庆只是向着潘金莲微微一笑,什么没有说,西门庆随即又向着王婆使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王婆见二人早就已经有了那个意思,已经水到渠成。潘金莲的假意推说,不过是在王婆面前装装一个样子罢了。”

王婆笑眯眯地把木门合上,同时拉上门拴,并上了锁。她这样做目的是做给外面人看的,她是出家门了。其实,她心里十分明白,那一男一女二人正在屋里坐着喝着小酒。

潘金莲见王婆离开后,她把一张椅子挪开,另坐到一边。而此时,潘金莲正悄悄地偷眼上下打量着西门庆。

西门庆不慌不忙地坐在潘金莲的对面,一双色迷迷的眼睛一直看着潘金莲,他是越看心里越是欢喜。于是,西门庆轻声地问潘金莲:“刚才我只顾着与王干娘说话,倒是忘了问夫人尊姓?”

潘金莲先是低头不语,随后带着笑意回道:“我姓武。”

西门庆故意没有听清楚,说道:“姓堵? 噢,夫人是姓堵?”

潘金莲不好意思地把头别向一边,同时又瞥了一眼西门庆,同时笑着低声说道:“你耳朵又不聋。”

西门庆呵呵一笑:“你瞧我这记性,昨一下就给忘呢!刚才夫人说自己是姓武。只是在我们这清河县,很少有姓武的,不过,在县城头倒是有一个卖饮饼的三寸丁,那个人姓武,叫做武大郎,莫非夫人与他可是同姓的本家?”

潘金莲一听西门庆这么说,她的脸不由得马上红了起来,她一面低着头,一面微笑地说道:“那是我的丈夫。”

西门庆听了,半天说不出话来,故作一脸的惊愕,假装失声叹息。潘金莲并没有生气,她一边笑着,又一边斜眼看着西门庆,随即低声说道:“你叹息一个球呢,跟你半毛关系吗?”

西门庆故作愤愤不平地说道:“我真替你打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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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5-15 17:31 | 只看该作者
却说西门庆开始为潘金莲婉惜起来,说潘金莲不该嫁给武大郎,说她长得貌美如花,怎么也得嫁一个好人家吧,怎么就落到这般田地等等什么的,西门庆的这一番话,可正是说到清金莲的心炊去了。

潘金莲是一边听着,一边暗暗感叹命运对自己的不公。她一边低着头摆弄裙子,又一会儿咬着衣衫袖口儿,咬得袖口儿那是格格驳驳的响,此时,她又斜眼将目光移到西门庆的脸上。

只见西门庆坐立不安,说感觉有一些热了。西门庆脱去身上最贴身的绿纱褶子道:“麻烦夫人替我将它搭在干娘的炕沿上。”

潘金莲只顾咬着衣袖儿,并将身体转向一边,不搭理西门庆,随后又低声笑道。“你自己没有手啊,就这点事你自己做不来!”

西门庆笑着道:“既然夫人不愿意代劳,那我只能自己来了。”

西门庆一边伸手隔着桌子将衣服搭到炕沿上,一边故意在桌上一拂,竟拂落一只筷子下来。

这可能也正是姻缘凑巧,那一只筷子不偏不齐巧好就落在潘金莲的裙子下方。

西门庆一边给潘金莲斟酒,一边劝她喝酒吃菜,潘金莲只是笑,并不搭理西门庆。等西门庆要拿筷子劝她吃菜时。找来找去却不见另一只。

这时候,潘金莲一边低着头,一边将脚尖儿踢到地上的一只筷子上,笑道:“这不是你的另一只筷子嘛!”

西门庆听了后,起身走到潘金莲这边来说:“原来在这里,害得我四处找。”

西门庆蹲下身,并不拾起地上的那一只筷子,而是伸手在潘金莲的一只绣花鞋头上轻轻一捏。


潘金莲咯咯地笑起来:“你要干啥呢!我可要喊人了!”

西门庆马上双膝跪下说:“太太莫生气吧!”西门庆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摸着潘金莲的裤子。

潘金莲下意识地拨开西门庆的手道:“你这个讨厌鬼,你是非要我给你一个耳刮子。

西门庆并不慌张,反而笑嘻嘻地说道:“太太就是打死我,我也心甘情愿。”于是不由分说,将潘金莲抱到王婆的床上,随即二人脱衣解带,共枕同欢。

却说潘金莲这女人过去自从与张大户勾搭后,那老儿的裤裆生的是软如鼻涕脓如酱的一件东西,在床上几时能让这个女人得到快乐!就是后来嫁给了武大郎,看官试想一下,那三寸丁的本事,又能有多少力量?如今遇了西门庆,那完全不一样了,西门庆可是久经风月场上的能人,本事高强着呢,又怎么不能让潘金莲得到称心如意的快感呢?

但见:交颈鸳鸯戏水,并头鸾凤穿花。喜孜孜连理枝生,美甘甘同心带结。一个将朱唇紧贴,一个将粉脸斜偎。罗袜高挑,肩膀上露两弯新月;金钗斜坠,枕头边堆一朵乌云。誓海盟山,搏弄得千般旖妮;羞云怯雨,揉搓的万种妖娆。恰恰莺声,不离耳畔。津津甜唾,笑吐舌尖。杨柳腰脉脉春浓,樱桃口微微气喘。星眼朦胧,细细汗流香玉颗,酥胸荡漾,涓涓露滴牡丹心。直饶匹配眷姻谐,真个偷情滋味美。

当时二人酣快讲漓的一番云雨才刚刚结束,正在各自整理自身的衣服,只见王婆推开房门进来,王婆手舞足蹈的大惊小怪地尖叫起来,一会儿她低声向着二人说道:“看着,你们两个做的好事!”

西门庆和潘金莲也都大吃了一惊。

王婆子便向潘金莲说道,“好呀,好呀!我请你来做衣裳,可没叫你来这里偷男人睡觉的!如果你家武大郎知道。一定要连累我。不如我现在就去对武大郎说。”王婆说完,转身便要出去。

潘金莲慌忙扯住王婆的裙子,红着脸低下头,神色慌张地低声说声,“干娘,你饶了我吧!”

玉婆说:“饶了你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从今日开始,要瞒着武大郎,每日要按大官人的意思去办。早上叫你,你就早上过来,晚上叫你,你就晚上过来,我就权当今天的事没有发生。如果有一日不来,我就对你武大郎说。”

潘金莲那是羞愧得不敢再说什么,只能默默地点头答应。

王婆冷冷地向着潘金莲道:“你意下如何?尽快给我一个答复。”

潘金莲泣不成声地转着头向着王婆低声道。“我来就是了。”

王婆又道:“西门大官人,你不用我再多说,这好事都已给你办完了,你答应我的东西,不可失信,你如果不守信用,我也要对武大说。”

西门庆听了,呵呵一笑道:“请干娘放心,我绝不失言。”

婆子眼珠子一转,狡黠地面向二人道,“你们二人口出无凭,要各人留下一点自己的东西,这样才能证明你们的诚信。”

西门庆没多想,在自己头上披下一根金头簪子,插在潘金莲的头发上。潘金莲想到衣袖里的东西,潘金莲不肯拿东西出来,害怕回到家被武大看见引起怀疑,被王婆生硬地呵斥着,王要将她的袖子一扯,又在里面一掏,竟掏出一条杭州白绉纱汗巾,不顾潘金莲的阻拦,强行抢过来交给西门庆收下。

三人又喝了几杯酒,已是下午时分。这时候,潘金莲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家了。”

于是,她便丢下王婆与西门庆,神不知鬼不觉抄后门回到自家。她先是放下门帘,恰好这时候武大郎立在家门口。

再来说王婆看着西门庆道:“我这个方法怎么样?”

西门庆高兴地夸道:“干娘好手段!今天多亏了你!”。王婆得意地说道:“这女的感觉如何?”

西门庆道:“妙不可言。”

王婆说:“她是专业出身,接下来要做什么,她能不知道!还亏老娘把你两个强扭做夫妻,强撮成配。你答应给我的东西,不要忘了。”

西门庆陪着笑脸道,“你就放心吧!忘不了的,我现在就回家里取银子给你送来。”

王婆见西门庆一脸信誓旦旦的样子,王婆高兴地说道:“眼望旌捷旗,耳听好消息。你不要让我竹篮打水一场空,到头尽是一场空欢喜。”

西门庆一边笑着看着王婆,一边将脑袋探出门外,朝左右街坊处张望,见四下无人注意,便带上眼纱悄悄地离开了王婆的家。”

第二天,西门庆又到了王婆家喝茶。王婆立马招呼西门庆坐下,她急忙端来点心和茶水来到西门庆身边。西门庆也不多说,直接在袖中取出一锭十两银子来,递给了王婆。但凡世上人,钱财能动人意。那王婆黑眼珠嘀溜一转,一眼见到西门庆手上的雪花银子,王婆的脸上马上乐开了花,她一边欢天喜地收下银子,一连道了两个万福,说道:“多谢大官人布施!”又向西门庆说道,“这么晚了,未见到武大出门,待我去她家以借瓢为由,前去看一看。”

王婆说完,她一边从后门悄悄地来到潘金莲的家门口。

潘金莲正在房中打发武大吃饭,听见有人叫门。问迎儿。“你去外面看看,是谁?"

迎儿回道,“是王奶奶来借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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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5-15 17:32 | 只看该作者
潘金莲急忙迎了出来道:“干娘,我家里有,现我去给你拿。你到家里坐一会儿。”

王婆道:"我家那边无人。”

于是,王婆向潘金莲使了一个手势,潘金莲知道西门庆来了。

潘金莲待王婆子拿了瓢,见她离开后,着急地催促武大郎赶紧吃完饭,就在等着他挑着担子出去。武大郎一出门,潘金莲先到楼上开始化妆,换了一套艳丽色的新衣服,她吩付迎儿,"你在家里好好待着,我去王奶奶家坐一会儿就回来。如果是你爹回来时,你马上向我报告。如果不听我的话,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迎儿胆怯地点头回应。

潘金莲走到王婆茶坊里。

正是,合欢桃杏春堪笑,心里原来别有仁。有词单道这双关二意。这瓢是瓢,口儿小身子儿大。你幼在春风棚上恁儿高,到大来人难要。他怎肯守定颜回甘贫乐道,专一趁东风,水上漂。也曾在马房里喂料,也曾在茶房里来叫,如今弄得许由也不要。赤道黑洞洞葫芦中卖的甚么药?


西门庆见到潘金莲来了,如同看到天上落下一位仙女,他心里十分激动,两个人并肩叠股而坐。

王婆一边端着点心和茶水过来给二人吃,一边悄悄地问潘金莲,“昨日你回到家,武大郎没问你什么吗?”

潘金莲说:“他问干娘的衣服做了没有,我说衣服已做了,还要继续给干娘做送终的鞋袜。”潘金莲说完,王婆听下放下心。她连忙去准备了一些酒菜,摆在房内,给二人享用,二人交杯畅饮。

西门庆仔细端详着潘金莲,他发现比当初见到的时候更加漂亮迷人。而此时的潘金莲喝了酒后,抹着白色脂粉的脸蛋透出淡淡的一层红晕,两道水性似的鬓发描画的长长的。简直像天上的天仙子一般,甚至赛过了月宫中的嫦娥。

正是:动人心红白肉色,堪人爱可意裙钗。裙拖着翡翠纱衫,袖挽泥金带。喜孜孜宝髻斜歪。恰便似月里嫦娥下世来,不枉了千金也难买。--右调《沉醉东风》。

西门庆一边夸着潘金莲的美貌,一边将她搂在怀中,掀起她的裙子,只见潘金莲一对小脚上穿着老鸦缎子鞋儿,她的脚大小十分搭配这双鞋子,西门庆是越看心中越欢喜。西门庆一边与她喝起交杯酒,一边说起一些俏皮话来。”

潘金莲问西门庆多大年纪,西门庆回道:“我二十七岁,七月二十八日子时生。”
潘金莲问:"家中有几位太太?”

西门庆道:“除一个拙妻,还有三四个小的,只是没有一个让我满意,"
潘金莲又问:"几个儿子?”西门庆道,“只有一个女儿,准备出嫁了,家中没有儿子。”

西门庆说了一会儿俏皮话后,便在袖中取出一个银穿心金裹面盛着香菜木樨饼儿来,用舌尖递送潘金莲。两个相搂相抱,鸣咂有声。王婆只顾着来回给二人拿菜筛酒,那有用心去理会他们二人打悄骂俏的闲事,任由二人在房内饮酒寻欢做乐。

一会儿,二人都吃得酒意正浓,不觉得烘动了春心,西门庆色心顿起,露出腰间那玩意,引导潘金莲用她纤手的小手去抚弄着。原来西门庆自幼常在三街四巷养女人,根下犹带着银打就,药煮成的托子。那玩意又大又长,红赤赤黑须,直立竖起来硬邦邦的,可概括为:一物从来六寸长,有时柔软有时刚。软如醉汉东西倒,硬似风僧上下狂。出牝入阴为本事,腰州脐下作家乡。天生二子随身便,曾与佳人斗几场。

一会儿的功夫,潘金莲就脱去了衣服。西门庆摸见她的阴户上并无阴毛,如同白馥馥、鼓蓬蓬发酵的馒头,像一团软浓浓、红绉绉出笼的果馅,真个一个千人爱万人贪的一件美物:温紧香干口赛莲,能柔能软最堪怜。喜便吐舌开颜笑,困便随身贴股眠。内裆县里为家业,薄草涯边是故园。若遇风流轻俊子,等闲战斗不开言。

其他闲话少说为宜,单说潘金莲自那一天起,每一天都悄悄来到王婆家里,和西门庆鬼混,二人恩情似漆,心意如胶。自古道,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不到半个月时间,街坊邻舍都知道了,只是武大郎还蒙在鼓里,对二人勾搭成奸的事情一概不知。

正是:自知本分为活计,那晓防奸革弊心。

话分两头。且说清河县内有一个小青年,年纪在十五六岁左右,原本是姓乔,因为父亲是军户,又在郓州出生的,取名叫做郓哥。现家中只有一个老父亲,年纪已经很高了。那小青年生得很机灵,一直是在城里走街串巷,在城里的酒店攀上一些有钱人,向他们售卖一些时令的果品,他在自己的小本生意上时常得到西门庆这样的大客户的光顾。那一天正好弄到一竹篮儿的雪梨,他提着雪梨绕街走巷,一直在寻找西门庆。

街上有一个好管闲事的人告诉他:“郓哥,你要找他,我告诉你一个地方,保准你能找到他。”

郓哥问:“有劳老叔了,你告诉我,在哪儿能找到他?”那好事者回道:“我就对你直说了吧。

西门庆勾上那个卖炊饼武大的老婆,每天都去紫石街王婆的茶坊。这时候肯定在那里。你小孩子家,进去看看无关紧要,不会引起他的注意。”

那邦哥听了那人的这一番话,谢过那人,马上提了那篮梨,直奔紫石街去。

郓哥来到王婆的茶坊,他二话不说,径直就朝里走。

王婆正坐在小凳儿上绩线,郓哥把篮儿放在地上,见到王婆便道:“王奶奶!别来无恙。”

王婆抬头一看是郓哥,便张口问道:“郓哥,你来这里做什么?”

郓哥道:"我找大官人,赚三五十钱养活老爹。”

王婆道:“什么大官人?”

郓哥道,“你明知故问,还有哪一个大官人。”

王婆道:“就算你要找大官人,也得有一个姓名吧。”

郓哥道:"两个字的。”

王婆道:“什么两个字的?”

郓哥道:“干娘是在逗我玩呢。我要和西门大官人说句话儿!”

郓哥说完便朝屋里张望,同时迈开步子就要朝里走。被王婆一把揪住:“这小猴子那里去?人家屋里,未经允许,你不得入内。”

郓哥道:“我去房里看看就出来。”

王婆马上骂道:“小混蛋!我屋里哪里有什么西门大官人?”

郓哥道:“王奶奶不要吃独食嘛,怎么的给留一些汁水给我呷一呷。你太小看我了!”

王婆不由恼休成怒,开口便骂:“好你一个小兔仔,我怎么的小看你了?”

郓哥道:“你正事马蹄刀木杓里切菜一一水泄不漏,不要逼我说出来,只怕卖炊饼的哥哥不会放过你!”

王婆听了郓哥这话,正中她的要害之处,也不由心中怒火狂烧,大声喝道:“小狗仔子,好大胆子,敢来老娘屋里放屁!”

郓哥道:“我是小猢狲,你是马伯六,做牵头的老狗肉!”那王婆揪住郓哥就是两个狠狠的耳刮子。”

郓哥叫道:“你凭什么打我?”

王婆恶狠狠骂道:“贼禽娘的小瑚狲!你还敢顶嘴,再给你一个大耳刮子,赶紧给老娘滚蛋!”

郓哥道:“贼老咬虫,凭什么打我!”

王婆像疯了一般,出手更加狠毒,一直追着郓哥打,一直打到他跑到街上去,将一篮儿的雪梨丢到地上。那一篮雪梨四分五裂地一个个滚落了一地。

这小青年见不是王婆的对手,便开始一边骂,一边哭,一路走,一路在街上拾梨儿,又指向王婆的茶坊里骂道:“老刁婆,你不要得意的太早!我就不信他不出来!你会得到报应的,你赚不了这个钱!”

这小青年提个篮儿,在街上奔走,是要去寻找一个人。

却正是:掀翻孤兔窝中草,惊起鸳鸯沙上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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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5-16 07:52 | 只看该作者
功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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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5-16 09:30 | 只看该作者

第五回 捉奸情郓哥定计饮鸩药武大遭殃

诗曰:
参透风流二字禅,好姻缘是恶姻缘。
痴心做处人人爱,冷眼观时个个嫌。
野草闲花休采折,真姿劲质自安然。
山妻稚子家常饭,不害相思不损钱。

话说当时郓哥被王婆打了以后,心中正郁闷不止,他提着一篮雪梨,一路来到街道上,要去找武大郎。郓哥转了两条街,才见到武大郎,只见武大郎正挑着炊饼担儿在街上叫卖。此时,武大郎也正从那条街朝郓哥方向过来。

郓哥见武大郎走到自己跟前,便马上立住,看着武大郎说道:“几天不见你,吃得肥肥的了!”

武大郎放下肩上的担子说:“我一直是这个模样,此话怎讲?”

郓哥说:“我前天要买一些麦稃,没有卖,人家都说你家里有。”

武大不解地反问道:“我家里不养鸭鹅,怎么会有麦稃?”

郓哥说:“你说你家里没有麦稃,你怎么吃的满身肥肉的?我这样说你也不过份,你自己还蒙在鼓里。”

武大郎生气地说:“小子,你这是分明在骂我。我老婆又不偷男人,你是在说我戴绿帽子啦?”

郓哥说:“你老婆不偷自家男人,只偷人家的男人。”

武大郎上前一把扯住郓哥说:“你今天把话给我说清楚点!”

郓哥推开武大郎的手道:“我笑你只会扯我,却不敢对他动粗。”

武大郎说:“小老弟,你对我实话,他是谁?我送你十个炊饼。”

郓哥说:“炊饼算什么。你做个东吧,请我喝三杯,我慢慢对你说。”

武大郎说:“你想喝酒?好吧,那你跟我来。”

武大郎挑着担子,引着郓哥,来到一个小酒店里,他放下担子,拿出几个炊饼,又买了一些肉,要了一壶酒,请郓哥喝。

武大郎焦急地问:“小老弟,现在可以跟我说了吧。”

郓哥鬼秘地朝武大郎一笑道:“你不要慌嘛,等我吃饱喝足了,再跟你说。你不要生气,我会帮你捉奸的。”

武大郎看那小子喝着酒吃着肉,又焦虑地问道:“你现在可以对我说了吧。”

郓哥一脸满足的样子看着武大郎说道:“你真想知道啊,来,用你的手摸摸我头上这个疙瘩。”

武大郎吃惊地问道:“你头怎么啦?哪里弄的这么个大疙瘩?”

郓哥愤恨地说道:“我对你实话实说,我今天提着这篮雪梨去找西门大官人,没找到。在街上有人对我说:‘大官人在王婆的茶坊里,和武大的太太勾搭上了,每天都泡在那里。’我指望今天能赚个三五十文钱。无奈王婆那老猪婆,不让我去房里见他,对我一顿暴打,把我打出来。我为了这事专程特地找你。我刚才是有意用两句话来激你,我不激你,你不会问我。”

武大郎一脸惊愕地问道:“真有这事?”

郓哥对武大郎白了一眼,说道:“看,看,你又来了,我说你这个鸟人!那两个家伙做得无比的快活,专门等你出去,他俩人好在王婆的房里做那事。你还问我是真是假,难道我还骗你不成?”

武大郎一听,气呼呼地起身说道:“兄弟,我实不瞒你说,我老婆每天去王婆家里做衣服,做鞋,回到家时,我发现她的脸红红的。我前妻死了,丢下一个女孩,她对我那个女儿成天从早到晚,不是打就是骂,不给她饭吃,这两天我发现她是不是有些精神错乱了? 见到我,好像特别高兴。我自己心里也有一些怀疑,看来这还真是这样。现在我把担子托给你看管,我马上去捉奸。”

郓哥冲着武大郎一声冷笑,随即道:“你也一把年纪了,怎么这么没远见!那王婆老狗,什么人什么场面没见过!就凭你能对付得了?他二人也有个暗号儿,见你来捉奸,她早把你老婆藏好了。那西门庆也不是一般人!要打你这样的人,随便打二十个。如果你捉奸不成,反被他打一顿。他有钱有势,反告你一状,你肯定吃一场官司,最后又没人替你做主,怕是你连命都一起搭进去!”

武大郎松开紧握的双拳道:“兄弟,你说的也是。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做,才能出这口恶气?”

郓哥说:“我平白无故地被那王婆打了,正要出这口恶气。我教你一招:今天你回到家,什么都不要做,什么都不要说,只要像往常一样,你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明天少做一些炊饼出来卖,我会在巷口等你。如果见到西门庆进去,我就过去叫你。你挑着担子只要在附近等着我。我先去逗那老狗,她肯定会出来打我。我先把篮子丢到街上,你就趁机冲进去。我会缠住那老猪婆,你用最快的速度跑进房里。你看,这个方法怎么样?”

武大郎无奈地点点说:“既是如此,辛苦老弟了。我这儿有两贯钱,你拿去,你到明天早早来紫石街巷口等我。”

郓哥得了钱和几个炊饼,离开了小酒店。武大郎付了酒钱,挑起担子,独自沿街叫卖了一趟,最后早早地回家去了。

潘金莲这个女人,往常总是骂武大郎,百般欺负他。近日来也自知再些发展下去,是自身无理,只得先暂时做一些让步。

当天晚上,武大朗挑着担子回来,也跟往日一样,对郓哥说的那些事是一字不提。潘金莲假腥腥地说道:“哎,你买不一盏酒喝?”武大郎说道:“刚才我和一个熟人喝了三盏。”潘金莲便安排晚饭给武大郎。

当夜二人无话可说,早早地上床睡了。

第二天饭后,武大郎只做两三笼屉炊饼,装在担子里。潘金莲心中只惦念着西门庆,那有心思关心武大郎做多做少。当天武大郎挑着担子,自个儿出去做买卖。潘金莲心中大喜,她正巴不得武大郎出去,便三步做两步地来到王婆的茶坊里等西门庆。

且说武大郎肩上挑着担子,出门来到了紫石街的巷口,正好撞见郓哥提着篮子在那里张望。

武大郎说:“怎么样?”

郓哥回道:“时间还早。你先去卖炊饼,那家伙八成也快来了。你一定要在附处等,不要走远了。”

武大郎像飞似地去离开,匆匆忙忙地卖了一趟回来。

郓哥说:“你一看到我的篮从里面抛出来时,你就马上跑进去。”

武大郎把担子放下,点点头,一切照着郓哥说的去做。

郓哥提着篮子,大步流星地走进王婆的茶坊,向着王婆骂道:“老猪婆!你昨天为什么打我?”

那王婆旧性不改,便跳起身来骂道:“你个小猢狲!老娘跟你无冤无仇,你凭什么又来骂我?”

郓哥说:“便骂你这马伯六,不得好死的老猪婆,草尼码!”

此时,王婆恼羞成怒,冲上前就一把揪住郓哥,抬手就要打郓哥。

郓哥大声叫道:“来,来!你来打我呀!”同时把那篮子猛地丢到街上来。王婆不知是计,仍紧紧地揪着郓哥,被郓哥叫了一声“你打啊”,郓哥勾下头,随即将王婆的腰紧紧地抱住,对着王婆的小肚,猛地撞击,王婆险些跌倒在地上,正好被后面的墙壁顶住,才没有倒下。那小子死命地顶着王婆在墙壁上。

只见武大郎从外拉起衣服,大步直奔王婆的茶坊。王婆见是武大郎,气势汹汹地正要朝屋里冲,便要阻挡,不料又却被郓哥死死地顶住,动弹不得!

王婆只能扭身朝里喊道:“武大来了!”

此时,潘金莲正和西门庆在房里,二人慌作一团,潘金莲先是跑上来用身体顶住房门。西门庆一头钻入床底躲了起来。

武大郎抢先一步冲到房门口,用手推房门时,那里推得开!口里只叫“你们二人做得好事!”

潘金莲奋力地顶着房门,慌做一团,口里说道:“你闲时就得一张嘴巴,卖弄自己有一身好拳脚,关键时候你就没用了!你今个儿像纸老虎一样,吓成这样!”

潘金莲的这几句话,分明是叫西门庆来打武大郎,要他快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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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5-16 09:31 | 只看该作者
西门庆在床底下听了潘金莲这番话,正好提醒了他,西门庆从床底下钻出来,说道:“不是我没本事,一时间没想到。”于是,便拔开房门,叫道:“你不要进来!”

武大郎哪顾得了那么多,上前就一把揪住西门庆,被西门庆飞起一脚。武大郎本身就矮小,正好被西门庆一脚踢中心窝,扑地一声,朝后倒在地上。西门庆趁乱逃走了。

郓哥一看情况不妙,也撇下王婆,撒步跑了。街坊邻舍,都知道西门庆的厉害,谁敢管这事?王婆当时就进去扶起武大郎,只见武大郎口吐鲜血,脸色腊黄,便叫潘金莲出来,舀了一碗水,给武大郎喝下,武大郎这才慢慢醒来。两个人你上我下地搀着武大郎,从后门回到家中楼上去,安排武大郎到床上躺下。

第二天,西门庆打听到没什么事,便仍旧到王婆家,和这女人玩耍,二人都指望着武大郎早点死掉。

再来说武大郎被西门庆一脚踢在胸上,伤得不轻,在床上躺了五天五夜起不来,更是茶饭不能吞咽,每天叫着潘金莲,那女人也不搭理他。潘金莲全然不顾,却整日浓妆艳抹地出去会见西门庆,回来后又喝得满脸红云。武大郎的小女儿迎儿又害怕潘金莲,不敢侍候武大郎,潘金莲吓唬她:“小贱人,你给我记住了:你不能给他喝水吃饭,要是你敢给,你瞒着不对我说,一旦发现你给他水喝,我回来一定收拾你!”迎儿见潘金莲这样说,哪还敢给武大

郎东西吃!武大郎是气得死去活来,又没人照顾他。

一天,武大郎大声喊潘金莲过来,对她说道:“你做的事,我亲手捉了你的奸,你倒是挑拨奸夫踢我。现在我是求生不得,求死不得,你们却快活去了。我死不要紧,我争不过你们。我弟武二,他性格你是懂的,早晚要回来,他会放过你吗?你如果照料好我,让我好起来,他回来时,我都当没有发生过。你如果不顾料我,等他回来,有你们好看的。”

潘金莲听了武大郎一番话,头也不回,却直接到王婆家去,她把武大郎对她说的一番话都一五一十地对王婆和西门庆说了。

西门庆听了,全身打了一个寒噤,不由分说地道:“糟糕!我应该知道他弟可是景阳冈上打死老虎的武都头。我现在跟她嫂子处在一起,难舍难分。这该怎么办才好?我真不走运呀!”

王婆冷笑道:“我还没见过,你是个把舵的,我是个撑船的,我都不慌,你倒慌了手脚!”

西门庆咬牙切齿道:“说的也是,亏我还是个男子汉,既然如此,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有什么高见,帮我们出出良策。”

王婆道:“既然我要帮你们,那我就好人做到底,帮人帮到底吧。我有一条好办法。你们俩想做长久夫妻还是做短夫妻?”

西门庆不解地反问道:“干娘,你说,做长夫妻怎么样、做短夫妻又怎么样?”

王婆卖着官腔道:“若是短做夫妻,你们就今日就分开。等武大身体好了,给他陪个不是。武二回来就没什么话好说了,等他再出去公差,再来相会。这是做短夫妻。你们若要做长夫妻,每天在一起,不担惊受怕,我倒是有一条妙计,那要看你们了!”

西门庆说:“干娘,说了半天,你直说吧,我们做长久夫妻。”

王婆笑嘻嘻地道:“这条计得用一件东西,别人家里都没有,偏偏是大官人家里有,这真是天意。”

西门庆不解地眨眨眼道:“就是要我的眼睛,我也剜出来给你。干娘,你直接说吧,是什么东西?”

王婆依然笑嘻嘻地道:“现在这卵人伤得重,趁他狼狈,好下手。大官人,你到家里取一些砒霜来,让太太去搞一副治心痛的药,就把这砒霜放在里面,把这矮子结果掉,再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没了踪迹。就是他武二回来,他又能怎么样?自古道:‘幼嫁从亲,再嫁由身。’小叔如何管得暗地里事!半年一载,等待夫孝满日,大官人再娶到家里。这就是长远夫妻,偕老同欢!此计如何?”

西门庆拍手叫好,便道:“干娘此计甚妙。自古道:欲救生快活,须下死功夫。行行行!一不做,二不休。”

王婆收起笑容,脸一沉,阴阳怪气地说道:“好是好!但剪草一定要除根,萌芽才会不发。大官人到家里快去取此物来,我会教太太怎么做。处理完后,你可是要重重谢我才是。”

西门庆一脸坏笑道:“这个是自然的,不用你说,我岂能忘了干娘的好处。”

云情雨意两绸缪,恋色迷花不肯休。毕竟人生如泡影,何须死下杀人谋?

且说西门庆离开王婆的茶铺子不久,包了一包砒霜过来,西门庆递给王婆,要她收下。王婆看着潘金莲说道:“武太太,来,我教你下药的方法。你老公不是对你说要你救他吗?你呢,他若问你讨药吃时,就顺便乘此机会把这些东西给他服下。这是砒霜,跟调治胸口疼的药搅伴在一起。待他一翻动身体时,你就把药一起给他灌下去。他若毒气发作时,必然肠胃迸断,会大声喊叫,那时候,你就赶紧把被子朝他头上一盖,不要让人听见,紧紧的按住被角。预先烧下一锅热水,煮着一条抹布。他吃的那药发作时,必然会七窍流血,口唇上有牙齿咬过的痕迹。他若没了命,你便揭起被子来,要煮过的抹布一揩,把血迹都揩掉,便可以装进棺材,然后扛出去用一把大火全烧掉,以后什么事都没有了!”

潘金莲面露惊骇神色,摆手道:“不,不,我现心慌慌的,手脚软软的,我不知道怎么处理尸首。”

王婆轻描淡写地说道:“这个好办。你在你边只要敲敲墙壁,我会过来帮你的。”

西门庆道:“你们要做得干净点,明日五更,我过来听你们的好消息。”说完,回家去了。
王婆把砒霜用手捻为细末,递给潘金莲,要她藏起来。

潘金莲回到自家楼上,看着武大郎,已是奄奄一息,看着武大郎就像要马上死去似的。潘金莲坐在床边假哭起来。

武大郎撑着身体欲坐起来,表情痛苦地问:“你哭什么呢?”

潘金莲一手擦着眼泪,一边说道:“前一段时间是我错了,我被那西门庆给骗了。谁想他会一脚踢到你胸上。我要得一副好药方,本想要医好你,又怕你疑忌,还是不敢去抓药。”

武大郎很感激地笑道:“你救我,咱俩的事,就一笔勾销。我弟武二回到家,我也不提这事。你快去抓药吧!”

潘金莲拿了铜钱,直接来到王婆家里,向王婆要药。潘金莲把药带到楼上,交给武大看,并说道:“这是治心疼的药,太医交待,要你半夜里吃了,倒头一睡,盖一两床被,发些汗,明天就能下床了。”

武大听了,很高兴地说道:“那最好了。辛苦你了,今夜我早些睡,半夜你调好药拿来给我吃。”

潘金莲说:“你放心睡吧,我会照顾好你的。”潘金莲看看天色已经黑了,便在房里点上灯,在楼下面烧了一大锅热水,拿了一块抹布丢在锅里煮。听到夜里打更声,正好是三更时分。潘金莲先把砒霜倒在盏内,再舀上一碗热水,端到到楼上,叫了一声:“老公,药放在哪里?”

武大微微坐起身道:“在我席子底下的枕头边,你快调了给我吃。”

潘金莲揭起席子,将那药抖在盏里,将热水冲在盏内,取下头上银簪在里面一搅,调得均匀后。她左手扶起武大郎,右手把药对着武大郎的嘴上灌。
武大呷了一口,说道:“老婆,这药好难吃!”

潘金莲说:“只要能医好病,管它什么难吃的药!”

武大再呷第二口时,被潘金莲这个恶毒的女人顺势强行灌着,一盏药全都灌下喉咙后。潘金莲便放倒武大郎,慌忙跳下床来。

武大哎哟大叫一声,说道:“金莲,我吃下的这药,怎么肚里倒疼起来。哎哟,哎哟!我难受得不得了。”

潘金莲上去从武大郎脚后扯过两床被子,没头没脸捂盖着。武大郎大声呼叫道:“我好闷!”

潘金莲紧紧地捂着被子,此时全然不顾垂死挣扎的武大郎:“太医吩付,要我给你出一些汗,便可好得快。”

武大再要说话时,潘金莲怕他再挣扎,便猛地跳上床,骑在武大郎身上,双手紧紧的按住被角,此时潘金莲是杀气到了心头,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狠下杀手,一做就做到底!

正是:油煎肺腑,火燎肝肠。心窝里如霜刀相侵,满腹中似钢刀乱搅。浑身冰冷,七窍血流。牙关紧咬,三魂赴在枉死城中:喉管枯干,七魄投望乡台上。地狱新添食毒鬼,阳间没了捉奸人。

武大郎当时哎哟呼叫了两声,喘了一会儿气,顿时肠胃迸断,呜呼哀哉,身体一动不动,便完全地咽了气。潘金莲揭起被子,见到武大郎咬牙切齿,七窍流血,面部狰狞,十分恐怖,潘金莲不由得害怕起来,她惊惶失措地从床上跳下来,急忙敲着墙。王婆听到隔壁的动静,马上走到自家的后门假装咳嗽。潘金莲听到王婆发来的信号,便急忙下了楼,开了后门。

王婆问道:“完事没有?”

潘金莲心神不定地说道:“完事了,完事了,只是我手脚都软了,我做不了。”

王婆冷冷地回道:“这有什么难,我帮你就是了。”

王婆把衣袖一卷,舀了一桶热水,把抹布撇在里面,掇上楼来。卷过被子,先把武大郎口边唇上的血迹全都抹去,把七窍淤血的痕迹也擦干净,便把衣服盖在他身上。两个人从楼上一步一掇地扛下楼,就在楼下找了一扇旧门。接下来给武大郎梳了头,戴上头巾,穿了衣服,取来一双鞋袜给他穿上,将一片白绢布盖在武大郎的脸上,拣了一床干净的被子盖在武大郎的尸身上。

一会儿再上楼,把床上床下都收拾得干干净后,王婆这才离开回到自家。

那恶毒的女人竟呜呜地假哭起“养家人”来。

第二天一早,五更时分,天未亮,西门庆直奔王婆铺子来探消息。

王婆说一切都准备好了。

西门庆将银子交给王婆,要买一副棺材安排后事,就潘金莲过来商议事情。

潘金莲过来向西门庆说道:“我老公今天已死了,我只能跟着你了!不要让我竹篮打水一场空。”

西门庆笑道:“这个你尽管放心!”

潘金莲道:“你如果负了心,我怎么办?”

西门庆信誓旦旦地说:“我若负了心,就跟你老公一样!”

王婆道:“大官人,如今只有一件事要紧:天一亮就要入殓,只怕被仵作看出破绽来怎么办?行头何九,他是个精明人,只怕他不肯入殓。”

西门庆淡淡一笑道:“这个没问题。何九那边,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他在我面前不敢说什么的。”

王婆定了定神,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好,大官人快去安排他,不可迟了。”

西门庆兴冲冲地便离开王婆的铺子,直接去找何九去了。

正是:三光有影谁能待,万事无根只自生。雪隐鹭鸶飞始见,柳藏鹦鹉语方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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