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小镇,寂寞酒馆门口。
“我说了多少遍了,钱袋被偷了,我现在没钱,”一个服饰华丽气度高贵的少年,不耐烦地对和尚解释着。酒馆老板寂寞有事回老家,师傅红尘和尚今天替徒弟看店。
“呵,口气还挺冲,哪家的王法,没银子有理了?吃饭给钱,天经地义。”和尚硕大的肚子将门口堵得严严实实的。此时他的神情比少年更不耐烦,他可是认钱不认人的主,想吃白食,得打听下和尚是谁。
“过几天会还你,现在没钱。”少年背着手脸色通红,有点气急败坏了。出来第一天,不小心就被偷了钱袋,他找谁说理去,这忘忧小镇治安可真不咋地。
“过几天,说得轻巧,我上哪儿找你去?”和尚不依不饶:“给钱,没钱可以用东西抵。”
“东西?”少年疑惑地问。
“你的玉佩,值不少钱吧!”上下扫了几眼少年,和尚的大眼珠子盯上了少年腰间挂着的那块晶莹剔透的玉佩,水头不错。
“不行,这可是我父,我爹给我的。”少年断然拒绝。
“玉簪也行。”和尚贪婪的目光将少年绾发的那根绿玉簪扫了又扫,这玉簪看着也价值不菲啊。
“这……”少年有点迟疑。
“这什么这?”和尚挺挺肚子一招手,召来一个跑堂的,嘀咕了几句,跑堂的很快拿来一双短筷。
“玉簪抵饭钱,筷子绾发,就这么定了。”看到少年仍犹豫不决。和尚显然不耐烦了:“快点快点,我还要招呼其他客人呢,没功夫和你啰嗦。”说着把手中的筷子递了过去。
少年瞪了他一眼,接过筷子,迟疑了一下,刚要解开发髻。这时,旁边传来一个温润和蔼的声音:“这位小兄弟的饭钱我付了,这些可够?”
和尚抬眼一看,眼前立着一位白衣公子,马上眉开眼笑忙不迭恭手打招呼:“原来是枕公子啊!”说着接过对方递过来的银子:“够了够了,多日不见,公子这是又来打酒啊?”
“嗯”对方一袭白衣,手提一坛天子笑,转身迈步离去。少年在后面追了过去:“枕,枕大哥是吧,我还没谢谢你帮我付饭钱呢。”
“举手之劳,说谢言重了。”枕函香脚步不停,“枕大哥我姓秋,叫秋怡然。”少年在后面继续追:“枕大哥,我现在身无分文,也没落脚的地儿”,少年眉目如画,目光清澈,枕函香停下脚步一笑:”那跟我走吧。“”好啊好啊!“少年眉开眼笑。
枕函香家在忘忧小镇郊外,依山傍水,清雅幽静。五间小小的竹屋,院子很宽敞,没有墙,圈了一圈篱笆,上面爬满了各样花草,院内的几排竹架上晒满了药材,药香味浓郁,闻之醒脑提神。
秋怡然对这里的环境很是满意,见里里外外全是枕函香一个人在打理,便毛遂自荐道:“枕大哥,我不能白吃白住,帮你做饭洗衣吧。”枕函香只笑笑,未置可否。
秋怡然鼓捣半天做出来的米饭黑乎乎的,显见是糊了,看着他手指被烫得起泡,枕函香笑了,轻柔地为他敷着药:“怡然,你什么也不需要做,这一切我自己来就好,我做习惯了。”
虽不清楚他为什么一个人在外,但这身气度和那块玉佩便知出身不是普通人家。枕函香的目光不经意落在对方白皙的耳垂上,若有所思。
接下来的日子,秋怡然彻底成了条米虫。枕函香的生活很简单,每天看看书,侍弄下花草,那些花草多数是药材。他喜欢研究医术,大部分时间用来鼓捣那些药材。
函香虽喜欢鼓捣药,但并不以此为生,也未见有什么人来拜访他,就是喜欢喝酒,喝酒必喝天子笑,隔几天便去镇上酒馆去沽。
二人对彼此的情况都默契地不问。秋怡然每天就是吃喝玩,和函香下下棋,听他闲时抚琴,无聊时也翻看下函香的医书。有时陪着枕函香进山采药,日子单纯快乐。
秋怡然感叹:“枕大哥,你这里真是世外桃源啊,我都不想走了。”这样的日子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那你就多住几日。”枕函香挑拣着药材,语气中有一丝宠溺,十几天相处下来,他很是喜欢秋怡然的机灵活泼,为人单纯天真。
“我也想,但是,”秋怡然脸上闪过一丝失落,托着腮望着天:“枕大哥,你说,人要是能象这白云一样悠闲自在,做自己喜欢的事该多好”
枕函香一笑:“人生在世,每个人都负使命而来,有些事不得不做。”听了枕函香的话,秋怡然若有所思。
转眼二十多天过去,不知为何,秋怡然似有心事一般,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枕函香不问,待他如常。越是如此,秋怡然越是郁闷:“枕大哥,我……”
“不想说就先不要说了,等你想说时我随时听!”看着秋怡然欲言又止,枕函香微笑。“嗯,”秋怡然有些苦涩地点点头。
这一日,他刚走到院子里,呼吸了几下清晨的空气,刚要伸展下筋骨,只见院门外一队身披铠甲的执刀武士正大踏步而来。
对方看到他,齐齐止步。秋怡然一皱眉,冷冷地看着为首一人走近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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