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书洛 于 2018-2-11 14:14 编辑
青山在,天涯遥。
很久不曾走天涯,回头一看,青山还在,至于人老没老,谁看得到,反正月色与喜痛好似还在齐飞,歌舞与笑闹还在大声地叫。原来,不管走了多远,怎样的置身旁观客,这熟悉的剧场,还演着那时的剧目。
多不易,英雄和美人们,草原和雪山,和风和细雨,我们都还在提着灯,要把心遇到。遇到就好,遇不到,再找。反正,时光大把,岁月老长,如若去换酒,不如沽朋友造运势,还有念远方,不管那远方里有诗还是有苟且。
归去来,光阴老。
我们都不承认老了,可是胶原蛋白该跑还跑。幸好,笔划没丢,那些名字还写得稳稳当当。于是,我们笑白昼又短笑黑夜又长,还笑光阴老了,偏偏不说,那些相识,再重新见面,隔了老长老长,隔了从青春到青春末梢那么久。
老与不老又怎样,反正,我又来,你还在,这就足够。藏北和江南还挺远呢,不还是唱过一样的歌---卓玛或是小芳。不见你,大静,再见你,不惶恐。笑泪两讫,早被岁月鉴定盖章。
向江湖,寄怀抱。
重入江湖,需要很大的勇气,这勇气包括爱与耐心。可惜经历告诉我,我早失了这些。但我还是可以来转悠一下的,在华山论剑的山脚下,不湿鞋,双手空空。
可是,每一个不入江湖或决意不再入江湖的人,大抵都是心有只猛虎的,只是入了闸,不轻易放。有的猛虎嗅的是蔷薇,春天的花,有的猛虎嗅格桑,有高海拔雪山的味道。春水柔,伴有泪光,格桑和着经声,浅薄索要。所以,你走不了,又回了,而我走了,祝福江湖。
人间路,君走好。
愿所有的日子都越过越好,艳遇越来越少,人间路,且慢慢淡淡地走。我不再消息灵通,哪一位英雄独占鳌头,哪一位美人又一出场即倾城,可还是旧时我看到的那个?不问不明也挺好,少了醉的理由,不跟有情人腻歪也没有仇人来寻仇。
我歇了太久,我的马自己跑丢了,所以别跟没有刀的刀客说曾经,那些脊背上的忧伤谁都不背负才好,哪有永远的胜者,长花短草,起伏在尘世的怀里,输赢都该是美的。来,放好天鹅的心脏,美过今晚的月亮,还有以后的时光。
朱颜改,夕阳照。
特别羡慕睡美人儿,睡了一千年,醒来还是春天的模样。没睡的美人儿则无奈的和自己心里的王子或远或近的渐渐褪色,从朝霞里奔跑,慢慢变成夕阳里看晚照。听说现在的彩色披肩特流行,花丛里冒充花儿,回眸一笑。这是在与时光商量,慢些再慢些。
我隐于苍茫,看暮色四起,看酥油灯河,好像还能看到你梳着十六根发辫的清晰样儿。有情有意是有长度的,能横过往昔,熟稔地打捞起底,然后再见与不见一样,你就歇在那场旷日持久的初相识里,不是易老的朱颜色,而是三月雪似的梨花白。
爱与愁,哪样好?
爱与哀愁,我们都经历过,像是在一场瓢泼大雨里深深的叩拜。它不复杂,但实在是没什么真理可言,所以当脉搏被雨水淹了一场,对幸福的看法从烽火台变成半块砖头,从藏獒变成京巴,从闲不住变成静默朴素。
可,爱还是好的,比如积雪处,你看到一茎绿,深浓暗哑的着相,却就是让人喜欢。有一点点小哀愁也不错,在菩萨来不及看顾人间的某些时候,让丰腴的心思稍稍失点水,再深懂一些为何那动心动容的微笑往往都是淡淡的。
待来生,陪君老。
来生太远了,十四年正好,我陪你在,你陪我老。也许你在别人的眼中只是一苇或只是滴水,可在我这儿,你藏着海,还能渡好多人的天下。介于明媚与灿烂之间,我给你一朵笑,让你记一下这一场大戏里悄然的我。这场戏,像烟花不好,像远雷吧,隐隐的,可立八尺,还是在逆风中,想想就敬畏。
很多郑重其事的誓言,都经不得咀嚼。而珍惜都是慢慢下咽的,哪怕黄连一样苦。你不是我的拥趸,我也不是你的例外,但你说:来吧,我就来了。实在是,这冷暖无常的人间,还宜于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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