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损红儿卧薪尝胆、“四人帮”闭门议事,花开两朵,咱先表一枝。
且说损红儿在场院里卧薪尝胆,两耳不闻身外事、一门心思想出头,不怕蚊虫叮咬,何惧虱子跳蚤,它强任它强,清风拂山冈,它咬它便咬,大不了一身疙瘩满头包。风餐露宿一昼夜,流下清涕两行。俗话说的好,有志者事竟成,功夫不负有心人,损红儿终于眼睛一亮,计上心来:另辟蹊径,加入少先队,走上层建筑之路,来他个曲线救国。人逢喜事精神爽,抓一把鼻涕顺手抹在麦秸上,呼啦一下满头的草屑,精气神立马上来了,马踏张飞地一溜烟跑回家去。
找出纸笔,“唰唰唰唰”四个大字一气呵成:入队申请。内容咋写呢?急的他像猴吃芥末----抓耳挠腮,想学文人骚客捋胡子吧一摸嘴上无毛,恨得他使劲一拍脑袋,“嗯?光头,有啦,我就是聪明的一休。”两手攥拳伸出食指在两只耳朵上一拨拉,“格叽格叽,格叽格叽,格叽格 叽,我们爱 你!”一时间思路大开,灵感如清泉般“咕嘟咕嘟”往外冒。往老师粉笔盒里拉屎、向傻雪儿水杯里撒尿、用弹弓打路灯、给二丫递纸条这类的骚包事不能写,得写好人好事,好事没做过咱听说过呀,信手拈笔一挥而就。无非是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帮邻居二大爷和泥、替五保户老大娘抓鸡什么的,一顿吃柳条拉笊篱----臭编,反正净是扣着腚眼儿上房------自抬自的话。
申请书写好了,该交给谁呢?交给少先队小队长二丫这个以前的跟班儿吧,又放不下架子落不下脸;交给中队长鬼钓儿吧,深恐他小炉匠戴眼镜------找碴(茬)儿。干脆直接交给辅导员老师吧,毕竟她是隔壁老王家儿媳妇妹妹婆家三大爷连襟的兄弟媳妇,好歹还有这层藕断丝连的熟人关系,由她罩着料来无妨。
再说“四人帮”闭门会议正在商议后面咋倒腾损红儿,傻雪儿说:“要倒腾损红儿,咱四个得团结起来才行,同心同德,同舟共济,同仇敌气!”“同仇敌忾听说过,同仇敌气还是头回听。”二丫“呸”地吐了口瓜子皮嘲讽道,“同仇敌气,我一听损红儿就来气。”傻雪儿自信满满地挥挥拳,二丫撇撇嘴,“遇到生字不愿意查字典,也不管对不对就按字边念,真是姥姥哭儿子----没舅(救)啦。”傻雪儿刚想反驳,鬼钓儿冲俩人摆摆手,慢条斯理的说:“损红儿虽然前一阵子受挫,可他舔了一天一夜的苦胆后又想出新招来啦。这不,辅导员老师刚把他的入队申请给了我,让我跟二丫给他做鉴定呢。”“这家伙真是打不死的小强啊。”坏水儿嘿嘿阴笑,“二丫是小队长,鬼钓儿是中队长,损红儿还想入队,这不是做梦娶媳妇-----想得美嘛!”二丫跟着损红儿时间久,多少知道些底细,脸色凝重地说:“那可不一定,人家是新媳妇睡觉----上头有人,听说损红儿跟辅导员老师有驴尾巴吊棒槌的拐弯关系,辅导员在入队这事儿上是铡草的人-----撅腚(决定)一切。”县官不如现管,鬼钓儿一听也和尚的脑袋-----没发(法)啦。“我写检举信揭发他,这小子以前干的缺德事我都跟着呢,知道的一清二楚。”二丫闻听追问道“你敢实名举报损红儿吗?”“匿名可以,实名的话老师一追问,我也得跟在倒霉,那不是打着灯笼拾粪-----找屎(死)嘛!”傻雪儿顿时打起了退堂鼓。坏水儿提议说:“鬼钓儿跟二丫你俩先找损红儿谈谈话,看能不能找到阴他的机会,随机应变点。”鬼钓儿只好应道:“也只能这样了,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课外活动。鬼钓儿和二丫叫上损红儿来到教室后的大槐树下,“损红儿,辅导员老师把你的入队申请书转给我了,因为二丫是小队长我是中队长,所以得由我俩鉴定后才能报大队审批。你有什么要说的吗?”损红儿一听,脸顿时憋得彤红,上前一步把鬼钓儿拉倒树后头,扭捏地小声对他说:“我让你一个人看看得啦,二丫姑娘家家的,咱就别让她见腚了吧?”敢情这损红儿四六不懂,误把鉴定作见腚了。损红儿声音虽小,岂料大树另一侧的二丫听的是清清楚楚,闻言顿时大怒,大声斥道:“损红儿你别屎壳郎打喷嚏-----满嘴喷粪,就你那黑瞎子照镜子------熊样儿,姑奶奶都不喜待看,只要我还当这小队长,你想入队?告诉你,墙上挂帘子-------没门儿!”说完,转身向教室走去。
这正是:入队多坎坷,只缘误会生。水流船去疾,沙陷马行迟。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2018年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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