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谷里风生 于 2015-7-4 21:46 编辑
我是在一个晚霞浮出的下午回到了乡村。我看到北方山顶上蜿蜒浸染的云霞,那鸡蛋黄的油彩般的斑斓色彩着实迷惑了我的眼神,诱惑了我的情感。
我在傍晚时分,踩在长满青草和开满白花的蒿草荒田里,我听到了临近河里水声的呜咽。看到了鸟儿似黑色的幽灵从崖牙穿过,这时,我渐被夜空俘虏,我听到了夜的呢喃,那些原始的真诚的声音又一次搅动我的心灵之海。
夜虫开始活动起来,像是开会似的,一声“嗞-嗞”地高鸣之后,陆续有几只小的夜虫开始轻声地应和,慢慢又有几只高声鸣叫,又突然骤停下来,像是在试声带,准备登上一个巨大的舞台。过了一会儿,夜虫开始相互鼓动起来,酣畅地起声,在草丛、山涧、稻田、河岸,一起鼓噪着,有嘶哑的吼叫使劲震憾着夜的寂静。最为响亮的一种虫子叫“灶鸡子”,身子小,声音极尖,高亢兴奋,雄性十足!萤火虫在林里、田间、河流、房屋边时上时下,不停地闪烁,像是赶集似的,俨然就是它们的舞台。
水塘的幼蛙“嗒、嗒”地叫,一字一音,闷声,有四五只吧,身子还没有长全,还有一种雏蛙,声音小且尖,极清脆,像是有些害羞。还有一种声音粗壮的,那该是成年蛙了,大大咧咧地叫着。
在这样的夜里,任空生来的风吹走了迷漫着的热,一时比一时凉快。表层肌肤竟已感到凉意,夜鸟“呜呜”地间断地叫着,象是唤起坳黑里的鬼魅。
夜空越来越热闹,满是生命的噪动,空气润肺,该起露了!夜的专利黑幕张开,罩住了山川河流,我的双眼已然不能明辨,虫籁、鸟籁此起彼伏。
这个时候,我看到了什么?我的视觉已被黑暗降服,凭我睁大眼睛,在黑夜中收搜,夜的黑已笼罩了我,我只能任凭我的思想随听觉而去,夜的幽灵无处不在,声音渐杂,水更呜咽,几外草虫高鸣不时被河声收去、打断。任着感官,细微收搜跟踪而去,布谷鸟应在半山腰鸣叫,李贵阳雀儿一声一声急逐,应在高枝头呼唤伴侣。
我听到“嗞—嗞”的声音,像是音魔发出的,它以一种单纯的音腔发出,它极力震动,它清除我内心纷纭的思想,唤着我跟着它一同鼓动音腔,跟它同声歌唱。我坚信了,只有在黑夜里,人的思想才会走得更远!
写于2015年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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