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安生 于 2013-7-10 17:30 编辑
十九、逆流二
刀与剑又碰在了一起,短暂的接触之后,安生被狠狠的甩了出去。安生躺在草地上,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他轻轻的咳了几声,血水顺着他的下颚向下流,于是安生抬起没有握剑的左手擦了擦下颚与脖子。
在狠狠的被抛在地上的瞬间,安生听到了谁叫了他一声,不,是两声,或许更多。只是安生不太清楚对他发出叫喊的人是谁。然后就是叫骂声与乒乒乓乓的兵器的碰撞声。
安生努力的抬起头,想借着这样暗淡的月光看上一看。他知道打斗继续,时刻有可能发生的受伤及死亡继续。安生觉得让自己的身体动上一动是如此的困难。但安生还是努力的保持自己脑袋瓜子的冷静,努力的让自己的眼睛睁的更大一些,那样才能更清楚目前的形势。
一直让这里保持清明是多么不容易呀,安生在心里对着自己的脑袋说。还有你,你这双平时涣散,关键时候又这样迷蒙的眼睛,你总是不能很好的做好你自己呀。
但人总是要在那么一个两个的时候做一些事情至少能让自己看的过去吧。
南落依旧被握在手中,剑柄微微发热,仿佛与自己的手连接在了一体。安生向南落的剑刃瞟了一眼,对着剑刃那微微的寒光笑了笑。还好,你还在,安生想。
起风了,微风拂过草原,让长草簌簌作响;微风拂过草原上躺着的人的脸面,让躺着的人感觉到了冷,感觉到了寒。还有月光,那不是很多也不是很亮的星星。长草,躺着的你感受到了长草的柔软了么?
夜色里,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我,安生想。乒乒乓乓的兵器碰撞声又传了过来,如风一般穿过安生的耳膜,安生向那遥远的星空看了最后一眼,然后拄着南落站了起来。
简振振、烟雨若、司若楼三人正在围攻叶一鸣,但情况很不理想。简振振的嘴角挂着血迹,看样子是受了内伤。而烟雨若呢,左肩膀则被刀气撩到,血水湿透了整个左肩膀的衣衫,司若楼因为使用的是鞭子,情形较好。
看到重新站立起来的安生,司若楼胡乱的舞了一通鞭子之后对安生说:
——安生哥哥,这个老家伙太厉害啦,快想一想办法,要不然我们可都要交代在这里啦。
——小心——
安生刚刚提醒,司若楼就感觉到了一股阴森的寒气从后背袭来。仿佛一种本能的反应,司若楼脚下错步,在千钧一发之际用追云步里的一招翻云式生生的错过半个身位,刀气从司若楼的胸前划过,砰的一声削砍在了草地上。就在司若楼在庆幸之际,断魂刀已经来到了她的胸前,下意识的,司若楼用弹弓把子去格,刀刃砍在弹弓上,司若楼感觉一股大力由弹弓上袭来,然后是自己腾云驾雾般的飞了起来,狠狠的摔在了安生身旁。
——这个老家伙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司若楼爬起来,用袖子擦去嘴角的血迹说。
——天太黑,老家伙老眼昏花,安生说。
——打不过怎么办?司若楼说,我们可都挂彩啦,老家伙一点事儿也没有。
——我没有老眼昏花,安生说。
简振振与烟雨若在安生不远处站定。
——你们怎么样?安生问。
——还好,简振振说。
——我也死不了,烟雨若说。
——那就好,安生说,然后他又仿佛用全身的力气说:准备逃吧,或者去战斗。
一下子,安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那样大的力气,他用力抓紧南落,以一种无可匹敌的姿势再次向叶一鸣刺去。这一次的挥剑让叶一鸣大感意外,但更让叶一鸣意外的是刺向自己的剑在半途中竟转了向,安生如一只狡猾的黑猫一下子消失在了夜色中……
二十、奔亡
安生用尽全身力气奔跑着,暂时忘却了胸口的疼痛。安生觉得自己的一生从来没有这样尽力的奔跑过,在安生越来越舒展的奔跑里,安生突然觉得原来奔跑是这样一件美妙而又让人心情澎湃的事儿。
马儿一声声不安的嘶鸣清晰的传到安生的耳朵中,夜色中安生奔跑的更欢了,他觉得自己离目标越来越近,离死亡越来越远。
还有那么几秒钟,再快一些,安生在心里对自己说,安生在心里对自己的腿说,再快一些吧,伙计,把我想象中的你全部速度都发挥出来吧。
残月如钩,以黑夜为幕,勾勒光明。
月色下,马儿的线条是如此的美丽,那高昂的头颅,那抖动的鬓须,那不安的踢踏的脚步,都让此时的安生由哀的心喜。
身后传来了风声,那是脚踏长草,鸟儿翅膀掠过空中的声音,接着是从背后袭击而来的刀气。
安生保持着自己的冷静,他斜过着身子,让刀气从自己的侧面飞过,但速度依旧不变。况且,相隔的太远,刀气的威力也大大的减弱,对安生的威胁不是很大。
这是一个狡猾的东西,叶一鸣想,即狡猾又聪明。但无论如何,他特逃不了我的手心。
——你觉得你能从这里逃出去?叶一鸣对仍旧奔跑的安生说。
安生没有搭话,他只是跑着,用尽身心的跑着。马儿就在眼前,轻轻的嘶鸣着,只需要轻轻一跃,就可以跳上马鞍。
——我说过,你很有趣,但有趣的人儿往往让人讨厌。你觉得你能逃得了么?
穿过安生耳边的是风,是风吹长草的回答。叶一鸣在说话,但这样的话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阻隔,或者这些话只是来到了安生的耳朵,却没有经过大脑。因为安生脑海里此时只是被一个愿望充满着,那就是跳到马鞍上,然后扬鞭而起。
——你不但有趣,而且还自以为是。不过这样也好,我可以陪你好好玩玩,好久没有这样放开身心的玩喽。说完,叶一鸣又隔空向安生劈了一刀。强劲的气流让安生后背生疼,随之一口鲜血从安生的口中喷了出来。
刀气让安生更加接近前方因为不安而在不停踢着蹄子的马匹。安生高高跃起,在空中提了一口气,向马匹滑去。但就在安生要落在马背上的时候,刀气一下子削砍在马的臀部上,马吃痛奔跑了起来,安生不得不再提一口气,让自己的身子如箭一般接近奔跑起来的马匹。安生一下子抓在了马尾,然后顺势一跃,跳在了马背上。安生用南落剑鞘又狠狠的在马后臀上来了一下,马儿长鸣一声,在草原上向前奔去。
安生觉得自己的胸口沉闷的厉害,连着呼吸也是一种困难。但他还是目标明确,头脑清晰,策马而奔。
叶一鸣依旧紧追不舍,叶一鸣奔跑如全力而行的马匹,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叶一鸣很气愤,他的老脸有些挂不住。让这几个毛头小子从自己的手中逃脱让他难堪,如果这件事情传出去,不知道江湖人会怎么看待他,所以他必须全力而行,至少也要抓住一个,让自己看上去能像那么一回事。
叶一鸣依旧有着足够的信心,他所追之人已经受了足够的内伤,虽然骑在马上,但这样只会让他的伤势加重,如果不及时治疗也许会玩完。而且,他叶一鸣是谁,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能从他的手中逃脱。
夜色如墨,风声幽幽,没有方向,安生只能让自己身下的马儿沿着一条直线向前奔跑。
身后的人儿虽然仍旧在追,但人总是有力尽的时候,当然马儿也不例外。关键是看谁能耗过谁。虽然身下的马儿受了一点儿伤,对马儿造成一些影响,但这只马儿毕竟年轻力壮。何况当时挑马的时候怎么说这匹马也是百里挑一,这就更增加了安生逃跑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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