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一株断草 于 2016-10-27 12:04 编辑
五点,天还没亮,街上的路灯昨晚就熄灭了,闪烁着的是对面楼房过道里的声控灯,应该有起早的人惊动了它,否则,它们也会睡觉、做梦。
恍惚着初醒的慵懒,脑子里是昨日未完的故事,无数遍草稿,推倒重来的腹稿,期待再次打开电脑的时候不是无所适从,再次因为一个事件的真实煞费脑筋,再次因为一段不敢确定的资料烦透了度娘。
昨日的光线不够好,出得门去迎面就是淡蓝的烟尘,亦或是乳白, 总之是灰蒙蒙的颜色,可那是颜色吗?
洁白的车子行驶在看不清的空气里,偶尔会有淡淡的烧熟的麦香挤进缝隙钻进鼻子,我知道这个季节没有麦子,那是收获后的水稻田里烧荒后的味道,稻穗烧熟了,像新烤熟的面包,还有青草的味道。
挠力河水 有些冻住了,白鹳也早已飞得不知去向,鸳鸯也不在,该走的都会在严冬来临之前离开。野鸭子似乎不受影响,前几天还在水里扎猛子觅游鱼,大头冲下倒立在水波里,两只鸭掌举起来,屁股厥得很高,为了不饿露一下屁股也是自然
水稻田里的秸秆被烧得黑乎乎的,有的地块还冒着浓烟,公路上有转移阵地的收割机,也有车上拉着的。今年来帮助收水稻的车大都来自江苏连云港,他们一路向北,一路收割过来,这里应该是他们最后一站,再过几天,他们也该回家去,候鸟都是要回家的。
一辆黑J的警车从身边飞驰过去,闪着警灯,似乎前面有什么事故发生。走上挠力河桥头才看清,他们是在追赶准备回乡的收割人,一辆接一辆地检查驾驶证件或者其它,有几个人围在警车跟前在和交警商量着什么,司空见惯,从江苏到乌苏里半个中国,到嘴的肉咋也得咬一口,过了这座新桥就不是它们管辖范围了。
拍照有风险,超过去停车,在桥头撒尿是没人管的, OPPO N3的旋转摄像头真的很好用,指东打西拍到两张。离去,坐在车里说话:“人家是来帮着秋收的,应该算客人,得过且过吧。预报有雪,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去个屁的吧,他们管那个?咋也得找你点毛病。” “雁过拔毛?买路钱还是要交的,那身狗皮很唬人。” 加油站加油,老秦掏出二百元钱,眼睛瞄了一眼加油显示:“耶呵,又涨回六块多啦。” 风大,呼呼的风声摇晃着车身,老秦说:“昨晚江边一起车祸,两死两伤,后排座的俩人当时就完蛋了。” “那个地方怎么出车祸呢,酒驾了吧?”
这个世界很有意思,违规成了家常便饭,不违章反而成了另类。坚决不能按套路出牌,游击战打下的基础,出乎想象又落于俗套,各位心知肚明。正如年节送礼,除了走亲戚看父母,还得看父母官,给各个庙里的菩萨烧烧香,虽然它们不一定保佑你,羊随大溜不挨打,人随大溜不挨罚。猛然想起当年的顶头上司老范的话:“不打勤的不大懒得的专打不长眼的”。
什么是不长眼呢,就是不会来事,不会烧香,不会低三下四,不会阿谀奉承,小奴才做不好如何能做大奴才,三德子那是混出来的太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天空依旧灰暗下去,天就要黑了,我得回家。 回家的路弯弯曲曲的,要路过沼泽地还有高山,蜿蜒了迤逦而行,不管多远,我知道总会到达目的地,相信就会看到。
天黑了,天空飘起了雪花,黑暗里看不出它的白,扑扑簌簌的没有生息,鬼魅一样溜进来,静悄悄的,不留痕迹。第二天,地上厚厚的一层,没有脚印,天知道昨晚你干了什么。
官场是这个样子的,大家都很忙,忙得不亦乐乎,最近风紧,王岐山打虎动真格的,苍蝇也跟着沾了光。提醒吊胆地过日子,但还是我行我素,山高皇帝远呢,民不举官不究。
低调过日子,能不出头就不出头,这年头多干不见得是好事,出头的椽子先烂,于是,大家抱在一起取暖,喝酒也在家里进行着,酒店的生意日渐冷清。中秋的时候,老板看着一堆欠条喃喃自语:“苟处长很久没来了,朱科长也不见,它们还欠十八万块钱呢。”
到了年关,老板看看灰蒙蒙的天,看看冷清的街道,街上正刮着风,满地是追逐着的雪的漩涡,扬长而去,转着圈而来,像探戈还是伦巴,反正是扭着屁股的。
“它们大约来不了了,据说被双规,家里抄出来几卡车现金,它们不会拿自己的钱付餐费,公私要分明,一码归一码。” 不作为不怕,无功就是过,没有小辫子,不犯大错误就是功,该提携的还会提携,大不了换个地方为官,算是交流吧。 太阳不可能总挂在天上,明天还会出来一个新的。该下雨下雨该落雪落雪,该来的总会来,躲是躲不掉的,你说是不? 别以为别人看不见,俗话不是说人在做天在看吗?初一到十五,月圆到月亏,慢慢地变成一个月牙儿,黑暗以后就是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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